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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眉心猛地跳了几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燕西玦,撒、手!”
“大哥我错了!”燕西玦果断低头认错,然后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仿佛只要自己一句狠话,下一刻他就能给他哭出来似的!
男子嘴角微抽,嫌弃地抽回了自己的袖子:“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出门了,什么时候把我教你的剑法吃透了再来找我。”
燕西玦哭丧着脸,哀怨道:“大哥,有道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忍心对你如此可爱乖巧懂事的弟弟下如此狠手吗?”
男子却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突然想起来,我前两放在抽屉里的那副墨玉九连环好像不见了……”
“我这就回去乖乖练剑!大哥晚安!”燕西玦掉头就走,一溜烟儿就跑得没影了。开玩笑,那副黑玉九连环已经被他悄悄拿去送人了,这会儿上哪儿给他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去!
看着他溜走的背影,男子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无奈,这子真的是……
余光瞥见桌上的食盒,里面有淡淡的香气飘散出来,男子突然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忍不住打开了盖子,里面是一碗过了水的素面,另一碗浇头,并几样清爽菜。
面碗里还冒着丝丝热气,一看就是刚出锅不久。
男子眸光微动,把浇头和菜往面上一倒,用筷子拌了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面条入口的那一瞬间男子顿时眼前一亮:面条劲道,酱香浓郁,菜爽口,这府里的厨房何时有这样的好手艺了!
很快,一碗面就见磷,男子餍足地拿锦帕擦了擦嘴,心道:燕西玦这子还算是有良心!
“吃什么呢,老远就闻着香味儿了……哇,是炸酱面!!!怎么只剩下这点儿汤了?”不过片刻的功夫,魏乘脸上的神情连着变了好几次,看着男子的目光颇有几分幽怨。
原来这个东西叫炸酱面!男子眸光动了动,而后慢条斯理地叫来府里的侍卫吩咐道:“来人,把东西收下去,另外,告诉西玦,那套剑法不着急。”
“啧啧!”魏乘毫不客气地从他桌上顺了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揶揄道:“今个儿太阳怕不是打东边出来的,你对咱们郡王竟如此手下留情?”
“你很闲?”
“你怎么知道?”魏乘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男子随手把桌上的一封密折丢给他:“看看吧!”
魏乘接过折子低头一看,瞬间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眯了眯眸子:“私自开采金矿,他们倒是好大的胆子!”
“你打算怎么办?”
“呵!”男子可有可无地扯了扯嘴角,那双漂亮的凤眸中划过一抹冷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的行事风格你是知道的。”
魏乘轻轻扬眉:“那就是要一查到底了?”
紧跟着又问道:“此事宫里那位知道了吗?”
男子不语,魏乘见状却是了然一笑:“也是,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金陵城,有什么事是能逃得过那位的法眼的呢?”
“不过话又回来,此事牵涉甚广,你怕是又要被人忌恨上好一阵子了。”到这儿,魏乘手中折扇一摇,眼里俱是不怀好意的戏谑。
“这些年来,我被人忌恨得还少?”男子不甚在意地抬眸瞥了他一眼。
魏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是,你燕西楼在锦衣卫的这些年,断人财路的事可真没少干。”
男子懒得搭理他,直接跳过这个话题:“你大晚上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得罪了多少人?”
“当然不是!本公子是那么无聊的人吗?!”魏乘想也不想地道,然后兴致勃勃地凑上去:“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猜猜看,是谁?”
“没兴趣。”燕西楼的反应相当冷淡。
“别啊,我跟你,这个人绝对让你意想不到!噢对了,你方才吃的炸酱面怎么样?味道相当不错吧?”
联想到方才的夜宵,燕西楼的神色略有松动,然而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淡道:“尚可。”
“切!口是心非!”魏乘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这家伙嘴有多刁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便是宫里的御厨也少有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罢了,不跟他计较这个,魏乘从他手里抽走毛笔放在一边,神秘兮兮地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炸酱面是出自何人之手?”
“今你娘又来了。”燕西楼轻飘飘地抛出了一句话,话题虽然转换得有些生硬,但胜在十分有效——
魏乘如今一听这个就头疼不已,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抱怨道:“唉,你我娘也是,我不愿意从军,她找长公主哭顶什么用?”
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句,魏乘出自岐国公府,而岐国公府是苍梧国出了名的武将世家,祖上出过无数骁勇善战的名将,然而近年来魏氏一族人丁不旺,连着三代单传,魏夫人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又伤了身子,膝下除了一个至今尚未出嫁的女儿外,便只得了魏乘这么一根独苗。
偏偏魏家又有祖训,男子不得纳妾娶,女子不得为自甘为妾。致使偌大一个岐国公府就只有魏乘这么一个男子可以继承家业。
按照正常的逻辑,魏乘自当是要秉承一贯的家风,从最底层的将士到百户、千户、副将,乃至一军主帅这么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往上走的,奈何魏乘这根独苗长着长着竟是长歪了,于兵法、武艺上是一窍不通,唯一能勉强拿得出手的轻功还是从被岐国公府夫妇两个拿着棍子围追堵截给逼出来的!
其中的辛酸血泪史可见一斑!
扯远了,且这魏夫人在未出阁前和长公主是无话不的闺中密友,虽然两个饶性格是南辕北辙,千差万别,但也保不齐人家就互补的人一起慢慢变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