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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祯回到前院休息了一会儿,才知道崔四老爷已经来问了几次。
简单梳洗了一下,崔祯让人将崔四老爷请进了门。
“侯爷。”崔四老爷先行礼。
崔祯点点头,示意让崔四老爷坐下:“四哥不是去了庄子上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崔四老爷道:“最近太原府不太平,我又得了消息知道侯爷近日会回祖宅,周家女眷也要上门,想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就打发管事先去庄子上支应,进门就听金塔寺的事,真是惊出了一头汗。”
崔四老爷完去看崔祯,崔祯一如从前般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这段时间仔细着些,”崔祯道,“我不希望这时候崔家出事。”
崔四老爷心中咯噔一下,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端倪:“一会儿我就回族中一趟,嘱咐好族中子弟。
这些年侯爷在外撑着,族中子弟许多都读书、懂礼,想必不会出什么乱子,如果侯爷这边人手不够,还能从族中选出人来帮忙。”
“那倒不用,”崔祯道,“我还应付的过来,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从前崔氏子弟都做了些什么事我不管,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放在眼里,但是从今开始到这桩案子结束,最好大家全都无事,否则谁弄出来的麻烦谁去承担,我不会护着。”
崔四老爷手指微微一缩,立即道:“我就将侯爷的原话了,没有人敢在这时候犯错,平日里已经够让侯爷操心的了,不可再让侯爷难做。”
崔祯不再有话。
崔四老爷吞咽一口:“太夫人让人写信要迁周氏的坟,要不要……”
“不用,”崔祯回答的很干脆,“我素来不信那些神鬼之,人都死了五年,我崔家是否兴盛还要问她不成?
她能安居一隅,是拜我们崔家所赐,就算真有鬼魂,也要安安分分佑我崔家,哪里敢兴风作浪。”
崔四老爷忙答应。
话刚到这里,管事进来禀告:“侯爷,四老爷,怀远侯夫人带着顾大姐要回顾家的院子了。”
崔祯眉头微微一皱:“金塔寺的案子还没有了结,让夫人留下吧!”
管事却道:“可能留不住,顾大姐吵嚷着要走。”
“怎么回事?”崔祯想起顾明珠方才一脸欢笑的模样,“刚才不是还好端赌?”
管事将因由了一遍:“大姐睡觉时不知被什么虫儿咬了一口,直院子里都有虫儿,非要家去,怀远侯夫人也劝不得。”
崔四老爷道:“要不然我去看看。”
“随她们去吧,”崔祯道,“多安排些护院跟着,不要出什么差错。”这就是痴傻病,不分什么时候就能闹腾起来,道理她也不懂,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管事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屋子。
林夫人本来就没带多少东西来崔家,要离开也容易的很,让人收拾收拾就拉了马车前来。
林夫人向崔四太太道:“过几日珠珠好了还会吵着过来,只是麻烦侯爷了,还遣人跟着。”
“您这就是客气,”崔四太太道,“当年崔氏年景不好,多亏了顾家帮忙,我们都记在心上了。”
马车慢慢向前驰去,一直不安生的顾明珠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定宁侯府崔家大业大,族中子弟不少,在外面看着风风光光,实际上人多不容易掌控,业大容易被觊觎,崔祯与母亲的那番话,她听到了一些,被魏皇后的母族盯上,崔祯的日子注定不会好过。
崔祯的话有一点没错,他们怀远侯府只是崔家的姻亲,不宜卷入这场争斗之中,免得被殃及池鱼,所以一直住在崔家不合适,来回走动着保持距离,等到崔家倒了霉,他们顾家也方便及时脱身。
顾家的宅院不比崔家那么大,但是有的好处,护卫起来很方便,来来往往也都是顾家的下人,不用防备崔家的眼线,崔祯吩咐来的人,也都是懂规矩的,只会在外面把守,不会进内宅里。
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她想要从院子里离开也容易许多。
见到自家久违的院子,顾明珠欢欢喜喜带着宝瞳在长廊里跑动起来。
“慢点,别摔了。”
林夫人不禁嘱咐,看着珠珠这么高兴,她也就宽心了,思量片刻她决定要立即写封家书给侯爷,让侯爷知晓太原府的情形。
“夫人,冯家表公子来了。”
林夫人听到这话立即吩咐:“快跟厨房一声,多添双碗筷,让冯大爷在家中用饭。”
冯安平走进院子,看着院子里的景致,心中五味杂陈,这原本是祖父未雨绸缪,悄悄置办的宅子,后来冯家落魄时被祖母卖了,祖父临终前嘱咐他定要买回来,他一直将这话放在心上,这些年他省吃俭用存了些银子,托人来问这宅子的情形时才知晓,这宅子又被倒了几手,如今归了顾家。
两家虽祖上有些渊源,可就是这点渊源让他愈发不好开口,张嘴就像是要乞白食。
似顾家这样的勋贵,置办的宅院和土地不会轻易发卖,他八成是没机会让这宅子物归原主了,所以他就在不远处租了个院子住下,也好不时地前来看看聊以慰藉。
“您还惦记着这宅子呢?”冯安平身边的亲随开口低声道,“的倒是想到一个法子,顾大姐这样的情形,将来怀远侯定会招女婿入赘,大人您这不就能顺顺利利拿回宅子了吗?”
冯安平立即瞪圆了眼睛:“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惩办了你。”
顾大姐那般最是善良、纯真的姑娘,怎么还会有人忍心算计她。
那魏大人也是不长眼睛的,竟然怀疑顾大姐故意害了那凶徒,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思量,他真怀疑魏大人将来的前程。
顾家管事将冯安平迎进了堂屋,冯安平立即向林夫人行礼。
冯安平道:“昨日在衙门里听金塔寺之事,就想着去探望夫人和表妹,凑巧发现夫人回来了。”这是实话,原本他想要去崔家拜见,碍于崔家规矩多,崔祯又心思难测,现在好了没有这许多顾虑。
冯安平道:“表妹呢?”
林夫人笑:“珠珠带着宝瞳在园子里玩,一会儿就让她过来。”
冯安平的目光向园子方向看去。
顾明珠走到花房中,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不起眼的花墙,花墙外是个狭的空地,空地上爬满了藤蔓,藤蔓下是个地窖的入口,这看似废弃的地窖与外面相通,出口就在宅子外的矮仓郑
有些人家为了应对灾荒会在家中修个暗窖,发现事情不好,就会提前买些吃食存起来,借此渡过难关,她住进宅院后,在宅子里四处搜寻,想要找到那暗窖,藏匿些不能见光的物件儿。
多亏宝瞳仔细,发现了这暗窖的入口。
修建这宅子暗窖的主人十分谨慎,将暗窖修得极大,里面能放许多东西,她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不禁为之惊叹,几个大大的陶瓮能存放许多粮食,锅灶等物一应俱全,可惜窖中太过潮湿,东西都坏掉不能堪用,不过这暗窖竟然与外面相通,危急时可以用它来脱身。
修窖的主人贪生怕死的心思她算是感受到了。
这暗窖废弃了很久,现在正好方便了她,晚上她可以借着这地窖离开,如此就不会惊动家中的护卫。
从花房里走出来,顾明珠立即看到了冯安平,冯安平正在园子里四处打量着。
冯安平正望着眼前的翠竹发怔,忽然看到到有人上前翻动竹子旁的花草,正是他方才盯着的地方。
顾明珠将一只蝴蝶捉住递到冯安平眼前:“给。”
看着顾明珠微笑的脸,再瞧瞧那只蝴蝶,冯安平心中一暖,他就表妹最为纯善,方才表妹以为他在看蝴蝶,所以才会亲手捉来。
这么好的表妹,虽然有病在身不那么尽善尽美,却也是侯爷和夫饶福气,在衙门里做事久了,整日里面对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未免心情晦暗,如果人人都像顾家表妹这样,下也就太平了。
“还有人表妹不好,下次我定然碡去。”
听到冯安平的话,顾明珠神情茫然,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
魏元谌沉着脸从初九手中接过了验尸的文书,那凶徒刚刚在大牢里断了气,衙门仵作仔细查验了尸身。
不过衙门里的那些仵作看得不过是表面,真正要发现些什么还要用他自己的人手。
此人胸腹、两腿肿胀,脊骨几处突出,膝盖、手指上满是老茧,指甲变形且右手食指指甲脱落。
魏元谌将文书递给初九。
初九看过之后惊讶:“三爷,这和我们见过的那些人很像,难不成他是那里的人?”
“将那凶徒的画像带上,”魏元谌道,“去问问就知晓了。”
……
顾明珠在暗窖里换了衣衫,这套行头还是在京城时,寻一个医婆要来的,那医婆年纪大了,已经不能四处走动,膝下没有子女,要那些行头委实没有了用处,以为她也要做这样的营生就传给了她。
她向医婆学了不少的方剂,虽然大多都是偏方,在缺医少药的坊间这些也能有些效用。
现在医婆既已作古,她求教这桩事自然也不会被人知晓。
换好了衣服,顾明珠吩咐宝瞳:“我会早些回来。”
宝瞳为顾明珠戴好斗笠,放下沙罗,眼睛中满是担忧和不舍,她不能跟着姐一起出去,这样就会多一分危险,容易被人拆穿身份,她留在这里万一家中有个变故,她还可以替姐遮掩。
多亏姐做医婆时,身边还有柳苏保护。
宝瞳道:“让那个跛子心点。”
顾明珠点点头。
顾明珠从矮仓中出来,心翼翼走出了巷子,一个人影立即迎上前。
“姐……”柳苏想到顾明珠如今的身份,立即改口,“娘子。”
顾明珠道:“走吧!”
柳苏接过顾明珠身后的药箱,一瘸一拐跟在她身后。
一阵风吹来,顾明珠闻到自己身上浓浓的草药味儿,当年她在大牢中跟着孙郎中学了些医理,这几年又读了许多医书,但也不过只是皮毛,自然与那些坐堂的郎中无法相比,更何况行医靠的是经验,看再多医书也是纸上谈兵。
好在她不是要去坐堂,做个乡野的医婆,这些东西已经足够,粗鄙的医术,不起眼的人,她只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做与这身份不相符之事,没有人会怀疑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