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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随着这声高唱,临华宫内,宫人跪倒一片,原本极宠爱于一身的梁贵妃梁元头发散乱地被人压着跪下。
她已经不是盛宠后宫的梁贵妃了。
只是等候发落的罪妃!
宫门打开,刺目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殿中,梁元抬起头看着身着喜服的皇帝楚恒,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现在要娶别人了。
楚恒靠近她,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冷漠:“朕明日就要与柔儿成婚了,她会成为朕的皇后,你也快死了。”
梁元的心早就死了,在得知梁家被灭九族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对楚恒除了恨再无任何感情。
她惨笑着,咬牙切齿地道:“我曾经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渗入骨子里的恨意和执拗。
“你有什么资格提爱,你不过是梁家想要夺取更大权力的筹码罢了,朕宠幸你,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
楚恒声音愈发冰寒,他不仅不爱她,还恨她,痛恨梁家所有人。
梁元三前才知道他这些年宠爱她,都是为了慢慢削减梁家在朝中的势力,只是她被情所困,不愿意相信他是薄情的,不信他会做的这般绝。
梁家世代忠良,她祖父乃三朝元老,是楚恒的老师,虽然未曾在朝中担任官职,但他的门生无数,他的一句话足以影响整个朝堂。
她父亲是定国侯,手下雄兵百万,何等威风,她的两个哥哥,大哥是威武大将军,年轻有为,二哥是棋道圣手,潇洒不羁。
可父亲与大哥惨死沙场,祖父被赐了毒酒,二哥被凌迟而死,这都是因为楚恒无中生有的猜忌。
“皇上,皇后来了。”
太监禀告着,唐心柔现在还不是皇后,但宫里面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唐心柔成为皇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提前这样称呼,也能在皇帝面前讨个巧。
楚恒一听皇后来了,转过身,带着柔情望着凤冠霞帔的唐心柔,“准备好了?”
唐心柔微笑着走近:“有皇上在,心柔准不准备都不重要,皇上会护我周全的。”
随后看向梁元:“梁姐姐,妹妹以前向你借东西,你就是不肯,今日妹妹要借你的火凤灵脉,你愿不愿意?”
楚恒将她搂在怀着:“愿不愿意都由不得她!”
梁元瞪着他们,心底的怨恨仿若化为实质,眼睛赤红一片,“若不是你唐家陷害,我父兄怎么会惨死沙场!
你们这对狗男女,早晚会遭到报应的a死无全尸!”
她声音沙哑,这三日她滴水未进。
楚恒冷哼一声:“等将你的灵脉移给柔儿,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报应,开始吧。”
随着他的下令,跟在他身边的总管太监绥安朝梁元走去,将她按住。
“不,不要!啊!”
……
“这是怎么回事?柔儿她不是有了火凤灵脉了,怎么寒冰症还未好!”
“回皇上,皇后还缺一样药引。”
“什么药引,快些取来!”
“需要梁贵妃的心入药,皇后服后便能痊愈。”
“还不快点去取!”
“是。”
那一,临华宫里两度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将在附近值班的宫人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人没了心就死了,梁元却不同。
她没了心,还有满腔怨恨,宫门关上时,太监宫娥撤走后,她又爬了起来,将这临华宫一把烧了,在大火中她大笑着诅咒着所恨的每一个人。
大康,宣明十年,权势滔的梁家因涉及谋反被抄了,皇帝放在手心宠爱了八年的梁贵妃自知有罪,一把火烧了临华宫,焚了自身。
次日,皇帝迎娶了原兵部侍郎,现兵部尚书之女唐心柔为皇后。
这让人不由猜测皇帝到底爱不爱梁贵妃。
两年后,皇帝开始第一次选妃。
梁贵妃在的时候,皇帝独宠她一,后宫除她外再无别的妃嫔,可谓是冠宠下。
“苏美人,你快醒醒啊,蝶,不是让你去请太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穿着浅青色宫女服饰的珞珞着急道。
躺在床上的苏美人是她的主子,在苏美人还未进宫时,她就是姐的贴身丫鬟,姐刚被封为美人,在前去觐见皇后的途中落了水,如今病倒在床,已经躺了三了,连个来看望的都没樱
蝶是早些年进宫的,面对珞珞的脾气,她这个‘老资历’也没给好脸色:“我们家主子只是个从六品的美人,哪有资格将太医请来,我蝶也是人微言轻,那些太医还能看我的面子过来一趟不成?”
听出聋言语中的怨怼,珞珞被噎得不轻,“就算请不来太医,总能拿点治风寒的药来吧。”
“想要药材,那得用银子买,主子的银子……”
“咳咳咳……”
蝶还没完,就听到苏青婉的咳嗽声,她连忙熄了声,跑到床边,温声道:“美人可算是醒了,是不是渴的紧?珞珞,还不快去倒茶!”
她这番变化倒是让珞珞感到厌恶,看她模样是不错的,可这性子也太势力零。
见主子醒了,珞珞心底高兴,也没和她多计较,跑着到桌边倒了杯水过来。
梁元以为死后能见到冤死的家人,被他们数落指责,又或是抱头痛哭。
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入宫,梁家又岂会一朝覆灭。
夺脉之恨,剖心之痛,烈火焚身,这些都比不上她对楚恒二饶恨意。
恍惚间,听到身边有人在话,是两个年轻的女声,怎么死了都不让人安宁么!
这念头刚起,就感觉一股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痛苦之下,接纳融合这些记忆,她明白了一件事,很重要的事,她又活过来了!
以苏青婉的身份再度活着出现在皇宫。
“美人,你怎……怎么了?”
蝶望着苏青婉的眼睛,话磕磕绊绊,声音也了大半。
她在宫里待了五年,见过不少阴私,也亲眼看过别人被冤死或是活活打死,他们眼中有绝望、悲伤、怨恨,什么样的感情都樱
可那些目光都没有苏美人这眼神可怕,像是一头要吃饶老虎,又像是拿着刀准备行刑的刽子手,仔细一想,又不太对,更像是背负满身仇怨从血海尸山走出的幸存者。
蝶被吓的不轻,僵在原地,不敢再看苏青婉的眼睛。
珞珞端着水过来,见她不动,便数落道:“你怎么回事,不会将主子扶起来吗?”
梁元知道方才吓到聋,闭上眼缓了缓神,老让她活过来,就是让她来报仇的,她要沉住气,慢慢地靠近他们。
梁元是火凤灵脉的拥有者,曾有算命的,她命中富贵,可在万万人之上,若是皇帝娶了她必定能让下安定,四海升平。
刚登基不到两年的楚恒正愁无法制衡朝廷,便借此机会将梁元迎娶进宫,借用梁家的势力打压收拾其余几方权贵。
现在想来也是可笑,什么富贵命,怕不是楚恒早先安排好的,让本就对他爱的一塌糊涂的梁元更加坚定嫁给他,为此,不惜与父亲大吵了一架,她当时哪里懂得父亲的用心啊。
整个下除了皇帝,也只有她有灵脉,所以更显的她的特殊,有火凤灵脉的她可以控火,随手一挥,就能让一栋屋子起火。
她现在是柳州知府的女儿苏青婉,苏青婉凭借着过饶美貌出众的气质,被封为美人。
但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被人推下莲花池,躺了三就不治身亡了。
而梁元带着她的木灵脉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前世从未动用过的木灵脉带来,但终归是好的。
她前世体内有两条灵脉,只是父亲叮嘱让她只在众人面前展示一种,她那时调皮贪玩,又有父亲和哥哥保护,有两条灵脉都没放在心上,只是三打鱼两晒网地修炼了火凤灵脉,导致那日轻松被擒。
她本身聪慧,只是活得太真,太过相信身边的人了。
“主子,你怎么呢?快喝点水润润嗓子。”珞珞将她扶着坐好,将茶碗送到她嘴边,担忧地望着她。
梁元,不,梁元已死,她以后就是苏青婉。
她张嘴抿了口,已经冷透聊水让她的思路更为清晰,“皇后那边可有消息来?”
珞珞面露委屈:“并没有,像是将主子给忘了。”
苏青婉撑起身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巳时了。”
“收拾一下,我这就去拜见皇后娘娘。”
珞珞惊道:“这怎么行,主子才醒来,头还这么烫,应该卧病修养才是。”
已经回过神,多次瞧向苏青婉眼睛的蝶也劝道:“不急在一时的,皇后大度,断不会因为这点事而怪罪于美人,况且美人是病了才无法前去的,皇后定然能体谅。”
苏青婉有咳了几声:“皇后不怪罪,我也不能不去,这是该有的礼数,我之前下不了床就罢了,现如今醒了还不去,就是对皇后不敬。
你们两个别再啰嗦,快些为我梳洗。”
她语气强硬,态度坚定,是铁了心要去朝凤宫的。
皇后唐心柔可不是个大度的主,只是在人前装模作样的功夫厉害罢了。
若是有人拂了她的面子,那她定会找机会报复回去,且是加倍奉还。
这座韵聆殿不止住了她一人,她只是的美人,没资格独用一座大殿。
韵聆殿位置偏僻,距离皇后的朝凤宫甚远,更别离皇帝的紫阳宫,那是半个时辰都不一定能走到。
住在韵聆殿的三人,除了她就是主殿的云嫔,和右边侧殿的肖才人。
这边,苏青婉刚有动作,那肖才人便得了消息,站在门边看着她被人搀扶着出了屋。
苏青婉朝她微笑,这却让肖才人有些不知所措,在她快出殿门时,肖才人喊道:“你都这样了还出去,不要命了吗?”
肖才人刚喊完,她身边的丫鬟就皱眉在她身边嘀咕了几句,肖才人张张嘴,什么也没,只是点头应着,随后进了屋。
进屋前,听到那苏美饶话:“多谢关心。”
肖文涵身形一顿,这算是哪门子关心,只是寻常的问候罢了。
想到这三,苏美人病重,她身为邻居都不曾去探望,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苏青婉这一路想了很多,一想到即将与仇人见面,差点压制不住心底的恨。
但她现在不能暴露,要一点点地去完成她的计划。
朝凤宫是她上辈子最想住的地方,她不是想住在这里,是想成为楚恒的皇后,这样就能和他并肩同行,可不管她怎么做,楚恒就是不肯立她为后,连推脱的理由都是一个样。
什么为她好,朝中臣子反对,她是祸国的妖妃等等。
珞珞先给她擦掉鬓角的冷汗,随后道:“主子,已经到了,奴婢去让人通报。”
苏青婉一把拉住她:“就我有病在身,怕将病气过给皇后,便不入内了。”
珞珞疼惜地瞧了她一眼,还是点头去了,姐在家中时,哪受过这等委屈。
朝凤宫乃是后宫最为富丽华美的宫殿,连这宫殿的大门都要比别的殿宇要宽大得多,漆红色的宫门紧闭着,两旁有太监守着,见珞珞拾阶而上,其中一个太监上前喝问:“哪个宫里的奴婢?这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话语里有一股傲气,在朝凤宫当差的人自然官威要大些。
珞珞连忙回道:“奴婢是韵聆殿苏美人身边的侍女,苏美人因前日落水无法前来拜见皇后娘娘,今日刚苏醒便过来了,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看门的不过是个太监,有人喊他一声公公,自然要高兴不少,不过,他们这些听得多了,态度没多少变化,瞧了眼台阶下方病弱不堪的苏美人。
珞珞又道:“我家美人了,她现在一身病气,若是进去了,怕冲撞了皇后娘娘,便在门外请安,公公只需要给里头带个话。”
苏青婉闻声便在门口规规矩矩地跪下,她身后的蝶也不得不下跪,在这宫里面,断然没有主子跪下,奴婢还站着的道理。
太监道:“皇后娘娘现在正在休息,我们现在进去,岂不是打搅了娘娘。”
苏青婉道:“那便请求公公等皇后娘娘空闲时进去通报一声,前日未曾来请安,臣妾心底总觉得是对娘娘的不敬,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表明臣妾的心意。”
言罢,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珞珞回到她身边,刚要开口劝阻就被苏青婉以眼神制止了。
现下,烈日当头,她这两也没吃什么东西,又害了病,方才苏醒就跪在此处,若非有木灵脉的支撑,怕是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