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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冯大金甚至都没有想过,东条一刺竟然敢把他当成猎物,敢出面与他斡旋,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后面也必定也还有人,即便他能杀得了东条一刺,也必定后患无穷。他只是想,东条一刺敢如此算计他,不杀了他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只要能杀了东条一刺,他自然有办法收拾残局。
但他还是失算了。
他的武功跟东条一刺的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点。
东条一刺身为“逆天”组织在蜀东区的副堂主,武功仅次于渡边烟云和坂田未央,排名第三位,在天忍初级二阶了。而冯大金就不行了,曾经还在破案第一线的时候,武功确实有非凡造诣,凭着一半本事和一半猫腻爬到公安局长这个位置。
慢慢的他开始养尊处优,缺少训练,他的战斗力开始直线下降。无论是动作,反应,还是体能都大不如前。
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想拿下东条一刺,完全就是一件自取灭亡的事情。
当然,他还有其利用价值,东条一刺不会杀他。
眼见得暗器袭往咽喉,东条一刺迅速的将头一偏,下面一掌击在茶几上。
茶几带着强大的力量撞击向冯大金的脚,冯大金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撞了一个趔趄,但在将摔倒之际,被东条一刺突然伸手抓住了那只端着茶杯的手臂。
那茶杯里可是装着天蝎粉,非常珍贵的东西,还是好不容易才从渡边烟云那里弄了点来,一共只能使用两次的,可不能浪费掉。
差点倒下的冯大金被东条一刺抓住手臂,稳住身子,还是反应迅速地用另外一只手掌切向东条一刺颈部。
东条一刺不闪不躲,只是手上一用力,冯大金脚下就站不稳,直接倒向东条一刺,东条一刺行云流水般的速度,一伸手就卡到了冯大金的喉咙,再借冯大金的手,将那端着的茶杯往冯大金嘴边喂过去。
冯大金知道里面有毒,自然不会喝,当即五指松开茶杯,他无法反抗东条一刺的攻击,就只能让茶杯摔掉。
可他的对手是东条一刺,注定这一劫难逃。
茶杯才掉到一半,就被东条一刺稳稳地接在手里,然后直接倒向他的口中,他想把嘴巴闭上,可喉咙被东条一刺卡着,东条一刺只是将卡醉咙的手用点力,他的嘴就不由自主地张开了。
还是茶的味道,普洱茶的味道,但顺着冯大金喉咙流下去的时候,他瞬间感到了绝望。
东条一刺松开了冯大金。
冯大金自己捏着喉咙,要命地咳嗽着,想把喝下去的茶吐出来,当然,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最顶级的内家高手才能逼得出来。而他要是顶级内家高手的话,东条一刺也就逼不了他了。
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保安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乱象,审问一般:“怎么回事?”
东条一刺无比淡定地说:“没什么,跟我朋友一时兴起,切磋两招,我们自己收拾一下就行了,东西有坏的话,会照价赔偿。”
见冯大金也没有说话,保安边半信半疑的退出去了。
冯大金缓过一口气来,看着东条一刺怒问:“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他并不笨,只是念头之间已经想明白,东条一刺给他下的毒,应该不是致命的,而是某种慢性毒,所以,恐惧感也小了许多。
如果是致命的毒,东条一刺绝不可能把他约到这么醒目的地方来杀他,会找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毕竟,东条一刺的武功比他高得是一点点。
东条一刺脸上满是胜利者的笑容:“放心吧,冯局长,那不是什么要命的玩意,顶多只是定期发作,仅此而已。只要我按时为冯局长把解药送到,便什么事也没有,当然,如果到时间没有解药的话,过程可能会很痛苦。”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冯大金看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脸淡定从容的东条一刺,开始觉得他的可怕,深不可测。
东条一刺竟然还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我是干什么的嘛,冯局长你就不必知道了,至于要冯局长干什么呢,目前就是找人那点事,真没别的。至于以后的事,那是未知的事,我现在也不知道。”
冯大金问:“怎么,你想掌控我一辈子?”
东条一刺摇头:“不会,把这个人找到,我们基本上就会离开蜀东了,所以,冯局长不用太过担心。”
冯大金咬着牙,看着眼前的东条一刺,心里有着烈烈的杀机,想他一路仕途升迁,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多少人对他毕恭毕敬,甚至卑躬屈膝,谁敢如此的威胁过他,还对他动手?就算是吴显贵也没这个胆量!
心里仇恨正烈烈之时,突然觉得胃部一阵绞痛,那痛楚宛若在心上剜肉一般,头痛如炸裂,随后,腹部,丹田,以及经脉都跟着剧痛起来。
开始冯大金还忍着,但很快就忍不住,赶紧向东条一刺伸手要解药了。
东条一刺从身上摸出了一个早准备好的小纸团,递给冯大金,说:“能管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即便我没空,也一定会让人送给冯局长的。”
冯大金赶紧接过小纸团,手忙脚乱的打开,将里面一粒红色药丸吞下。
一股如火灼伤的感觉,至咽喉往胃部,但那剧痛却在这灼热之气中渐渐消失,如同木柴燃烧于烈火,化成灰烬般。
渐渐的,恢复如初,除了满头满脸的汗,冯大金感觉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
“行了,我还有点事,就不陪冯局长玩了,希望冯局长能快点把那什么蜀地四杰的详细资料给我,千万别搞忘了,如果我过多联系冯局长,毕竟有许多风险。”边说着,东条一刺已经站起身,往包厢外面出去了。
冯大金一屁股瘫倒在那里。
东条一刺这是要把他逼上绝路啊!
事到如今,他才终于醒了过来,这个所谓的杨老板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生意人,也不只是想让他帮忙找个人这么简单。
若不然,决不至于让他们冒这么大的险不择手段的对一个公安局长出手。他们敢这么玩火,必定有其豁出去的目的性,也绝不可能是普通罪犯。
他们到底什么来头,想干什么?
找一个人?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值得他们冒如此大的险?
冯大金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受制于人,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否则早晚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是警察,知道这种祸事没法善终。他已经深深的后悔,一开始就不应该被对方威胁,应该及时的采取对策反击,也不至于让对方在他身体里藏下这么一个致命的祸根。
都是开始的时候他抱有侥幸,觉得就那么点事。
他坐在那里,慢慢的冷静下来,反复地想了很久,然后给吴显贵打了一个电话。这个时候,唯一能帮得到他的,只怕只有吴显贵了。
吴显贵有一张巨大的关系网,贯通黑白道,还有鬼神莫测的武功,有强大无敌的死士营,应该能帮他想到办法对付这个神秘莫测的杨老板!
半个小时后,吴显贵匆匆的赶到明月楼。
保镖在大厅里分散着坐了,吴显贵进了六六大顺房,那双如鹰一般的目光迅速扫视房间,看见歪斜着的椅子和茶几,就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见吴显贵来,失神的冯大金才赶紧起身,将茶几扶正,然后到对面去把椅子也扶正,喊了声:“吴会长,坐。”
吴显贵没有坐,那双目光还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想要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开门见山地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冯大金说在明月楼等他,有事相商的时候,他问过冯大金什么事,冯大金说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还是当面了说。吴显贵知道事情不小,但也没觉得是多大事,或许跟周玄武越狱一事有关,目前这也就是最大的事情了。
可到现场一看这动过手的迹象,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了。什么人竟然敢在明月楼这样的地方跟一个公安局长动手?
而且,从冯大金那表情上也足可见挫败和沮丧,所以,让火眼金睛的吴显贵也看不出半点端倪。
冯大金仔仔细细的将东条一刺用他的罪证威胁他帮忙找人,直到今天动手在他身体里下毒,都一五一十的对吴显贵讲了。
“竟然有这样的事?”吴显贵听了大感意外。
冯大金垂头丧气地说:“我这是大意失荆州,阴沟里翻了船啊,吴会长你可一定得帮忙想个办法才行,不然我可就毁这些王八蛋手里了。”
吴显贵没有说话,他在思考。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过去,吴显贵都没有说话。
空气很压抑,很紧张,冯大金忍不住了,问:“吴会长有什么法子吗?”
吴显贵摇着头:“这说不通啊,他们为了找一个人,竟然胁迫一个公安局长?这么作死的做法,完全没道理的事情了。”
冯大金也说:“就是啊,所以,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放在心上,可今天才发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们这不是在玩火,而是在玩命!再这样玩下午,我铁定会被他们玩死,我必须地想办法反击,所以才赶紧找了吴会长来,帮忙想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