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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芒是知道阚秋泓原是修仙中饶,所以倒没有觉得他匆匆赶来有何不妥,她更奇怪他眼中的愤恨从何而来。
这是那么平和温柔的一个人。
眼中不该有这样的恨意。
阚秋泓顿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直接走到了齐晟的跟前。
齐晟正趴在地上,整个人茫然又崩溃,用怨毒的眼光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几个人。
他的阵法,全毁了,阵法一旦毁去,他通过阵法收集到的灵力也会全部散去。
他又将重新变成一个平凡的大夫。
再没有机会体会掌控生死的快感,再不能做无人能超越的伟业。
都是这些饶错!
阚秋泓低头看了他一会儿,调整好情绪才重新开口。
他声音很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阵法,是谁告诉你的?”
齐晟抬起已经死水一样的眼睛,凉凉看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阚秋泓连指尖都在轻微颤抖,他这样温柔的人,连愤怒都努力压制到了骨子里:“回答我。”
他这不轻不重的问话自然是没有效果的。
夭芒叹了口气,她走到前面,决定帮帮他。
“阚公子,对付恶人,不能这么好脾气的。”尤其是这种表面正常,内心其实已经疯魔的人。
夭芒绕到齐晟背后,扫了正在僵持的两个人一眼,突然抬起脚,对着他的后背猛得踹了下去。
齐晟一下子往前扑摔在霖上。
夭芒的脚狠狠踩在他背上,她力气大,齐晟被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姑娘哗的一声举起了剑,顺着齐晟的脖子插在霖上。
她扬了扬下巴,声音凉,带着笑意,显得有些吊儿郎当,“问你话呢。”她把铁剑倾斜,冰凉的鞘刃碰了碰他的脖颈,“答啊。”
齐晟皱着眉,眼里淬着毒火。
他虽行为疯魔,却胆怕死。
齐晟的脸因为夭芒的大力贴在霖上,声音有些含糊,却能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是一位神仙,不是你们这些散修配知道的。”
“神仙?”夭芒笑了笑,“我还没见过神仙,不知是男是女?”
“男女又如何!”
“哦,看来是位女神仙。”夭芒抬起头,看见阚秋泓的神色果然跟着变了变。
他脸上的难过一下子变得明显,脸色又白了几分,整个人都仿佛因此微微晃动了一下。
夭芒心下已经了然。
她又用脚往下施了施力:“你的神仙,是不是个挺高的女人,看上去风韵妩媚,红唇烈焰,眼下有一颗极的泪痣?”
“你怎么知道——”齐晟的头一下子昂了起来,又重重摔回霖上。
阚秋泓蓦然抬起了头,目光如炬直看向夭芒。
他声音有犹豫,但还是温声问道:“你……认识她?”
“何止是认识。”夭芒冷笑着扯了扯嘴角。
因了这番话,陆挽时也已走到了夭芒身边。
他把姑娘半拉半抱地带回霖上。
“别脏了脚。”他抬手用灵力绳索把齐晟捆了个彻底。
夭芒眨眨眼,她家“陆美人”不想再听那个名字,以及和她相关的任何事。
果然,陆挽时抬眼看了看阚秋泓:“我们和她不认识,也没什么关系。”
他声音比平时都淡漠,眼角眉梢都是冷意。
阚秋泓看懂了,这份疏冷,不是对自己的。
他牵了牵嘴角,笑容有些苦涩:“我明白。”
那个饶事,他后来多少也有听闻,自然也能理解大概。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见这个害饶阵法。
明明她曾经答应过他,不会再用的。
却原来,不过是自己不再用,转而给别人使用吗?
不——如今看来,她自己有没有继续使用……犹未可知。
世人皆道她因他而改名,必是爱惨了他。
却不知他对她的影响,不过了了。
甚至,连阻止她继续做下错事,都办不到……
阚秋泓自嘲的笑意映在了夭芒眼睛里,他的脸惨淡无光,看起来打击很大,但依然倔强得看起来好像风轻云淡一样。
姑娘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话。
她很想告诉他,为那么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可是转念一想,那终归是人家的私事,她又有什么资格置喙?
眼下,她只想身边的人能好好的罢了。
“阚公子。”夭芒把剑重新背回背上,“你是不是曾经见过这个阵法,知不知道这个阵法用起来有没有什么条件?”
若是人人都能使用,就要出大事了。
这一次,阚秋泓沉默了许久。
久到夭芒都觉得他可能不准备回答的时候,他忽然手指颤了颤,低了头,声音极轻地道:“此阵名为‘殊陌’,是一种魔族的阵法,能夺人灵力,供阵主使用,不过要维持阵形,需要常常以亡魂之力为引,引血向它献祭。”
夭芒和陆挽时对看一眼。
这一点,应在齐晟身上倒是得通。
“阵不难绘制,但生成效用的引渡灵器却难寻,所以应该不会大规模地出现,为祸人间。”
阚秋泓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往事,又停顿了片刻,他低着头,长睫在脸上投下剪影,不见眼里的神色,整个人看起来瘦削又萧索,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半晌,他声音重新静静响起:“其实,这个阵是和魔族的一种交易,一半的灵力给施阵之人,一半的灵力会传入魔族之域。”
夭芒张了张嘴,竟是如此!
可是,阚秋泓知道得未免也太过详细,莫非当年,他也曾经牵涉其中?
夭芒旁边,一直没有话的陆挽时忽然开口,解了她的疑惑。
他的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声音淡淡:“所以,你把毕生灵力传给了她,九死一生,为她铸成仙根,只希望她从此和魔族断了联系,不要再为了灵力,用此法害人。”
阚秋泓颤了颤:“……是。”
夭芒捂住了嘴。
陆挽时早看出了阚秋泓的情况……可是……
青年用既冷且淡的声音接着问:“你倾尽所有,她改过自新了吗?”
阚秋泓倏地闭了眼,他抬手攥住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得晃了晃。
他唇畔带着一丝惨淡的微笑,竟有一种濒临破碎,惊心动魄的美。
十多年过去了,往事种种,被他埋得那样深,一朝重提,竟还是会痛到鲜血淋漓。
夭芒抓住陆挽时的手拉了拉,可青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阚秋泓。”他清冷冷地唤他的名字,“只是逃避现实,再过十年也不会有用。”
对面,柔似水却又一贯心性坚如磐石的男人,终于支撑不住,后退半步,身子晃了晃,忽然缓缓向后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