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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笑的确是很累,她要通过睡眠来调整受创的身体,于是倒头睡下后,晚饭时都没醒,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斜斜的射入窗内,又一个大晴天,气温已经接近冰点了,但是有阳光还是让人觉得温暖不少。歌笑懒懒的伸了伸腰,身体不痛了,轻松了不少。果然睡眠是最好的疗伤方法,咦,身下怎么湿湿的,尿床啦。一念及此,某人“噌”窜了起来,掀开被子,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的一跳,妈妈呀,不是吧,某人悲催的仰头长叹:“不是这么倒霉吧,要来也给个预警啊。”
洛子炎昨晚担心一夜,昨晚就没吃饭,早上这么迟没起床,不会有事吧?一早就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了,一听里面自言自语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推门而入,就见某人站在床边,身后的雪色睡袍上一片鲜红,白色床单上也是鲜红一片,瞬间石化。狼狈的某人再次悲催的发现,倒霉事是接踵而至。立刻用闪电般的速度再次钻进被窝。要不是有假面,估计能看到那张脸红得要滴血。“你,你,你怎么不敲门?”
洛子炎突然笑了,笑的有一点开心,有一点幸灾乐祸,还有一点暧昧:“贤弟,你这是祸不单行吧。”
“你还说,出去。”
“好好,我出去,我去给你弄热水。”转身出去,小心的把门关上了。
歌笑那个郁闷啊,怎么现在来这个啊。这落后的时代什么都没有,用什么处理啊。玲儿不在,问谁去?之前也该打听打听的,现在惨了,呜呜呜,老天不要这么玩人啊,你让我在宫里来不就好了,现在怎么办啊,而且还被人家看见了,这脸丢到姥姥家去了,以后还怎么装。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倒霉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她郁闷,郁闷,再郁闷,满脑子浆糊。
洛子炎再次回来时,见那丫头还在被窝里发愣呢,不禁好笑:“找件干净衣服换换,那样不难受么?”
“啊!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你知道,你知道,嗯,你知道用什么吗?”
“什么意思?”
歌笑死死咬住嘴唇,憋了半天:“就是她们都是用什么保护衣服不脏的?”
“我,我也不知道。丫头,你是第一次么?”
歌笑狠狠的瞪着他:“废话。”
洛子炎很想放声大笑,不过看她那囧样,还是忍住了,他的公主正在长大,他有幸见证了她的成长,“我不是女人,怎么知道?”
“你有妹妹啊?”
“我家有侍女,轮不到我管这事。”
“那你能帮我问问她么?”
“这事,我不好开口啊。”
“算了,知道你不会帮我。出去。”
洛子炎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揉揉她的头:“我帮你想办法吧。你的干净衣服在那里?”
“柜子里,在那。”
洛子炎走过去,打开柜子,找出几件干净衣服,又找了一件棉质贴身睡衣,找把剪刀,剪成片状,“暂且用这个吧。”
“这跟孝尿布没区别么?”
洛子炎憋笑憋得慌:“当然没区别,你有别的好办法么?”
“落后啊,我要回去,我要卫生巾啊,郁闷哪。”
“赶快换了吧,别再说那些听不懂的话了。”
“算了,可以出去啦。”
“是,我立刻走。”
歌笑无奈的将自己重新包装好,但是下一刻,就是怎么处理这些有血的衣服被单,这店里没人知道她是女的,所以不能让那些人知道。于是又开始为这小事烦恼。
洛子炎让人炖好了人参鸡汤,亲自端过来,进门时又见某人在叹气:“又有什么事不好解决啊,贤弟。”
“别吵,我在想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扔了呗。”
“浪费可耻,你就是个纨绔。”
“你是个公主,怎会有这么节俭的思想。”
“啊?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很早,早的我都不记得了。”
“你……”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昨晚就没吃,一定饿了,现在身子又虚,要补补,长得跟豆芽似的。先把汤喝了吧。”
歌笑心中一暖,看不出来这男人真细心:“谢谢噢。”
“一会我叫人把早膳送进来,你今天不要到处跑。”
“嗯”
“还有穿多点,不要碰冷水。”
“知道了,你好啰嗦。”歌笑心说,这具身体虽然是第一次,可我本人又不是没经验,还用你提醒。不过有人关心,感觉真好。
洛子炎满眼的不放心:“那东西我帮你处理,我出去给你找点必须用品,等我。”
“知道了。”
洛子炎给她换好新床单,把脏了的衣服,床单打包,提了出去。
歌笑望着他做这些事认真的样子,只觉得这个男人好可爱,帮女人做这些事一点不介意,可能这个世上没有几个这样的男子了。为什么他要这样,是喜欢自己么?作为心智成熟的女人,当然能想到这一层,可是目前的她还没有到谈恋爱的时候。这会不会成为遗憾,在错的时候遇上对了人。没来由的烦恼,他可以等我么?他愿意留在原地等我么?可能没有几个男人有这个耐心去等待吧。那么这一段情会不会错过?想及此心中不禁一痛。她摇了摇头,采取鸵鸟战术,选择暂时逃避。
洛子炎再次返回时,正看见某人在对空发呆,他精心给她调配的早膳并没有少多少。于是走过去,敲了敲她额头:“想什么想的,饭都忘了吃。”
“啊!大哥,你回来了。”
“东西给你备好了,放柜子里,你慢慢用。这屋里有点冷,叫人升个火炉。”
“谢谢。”
“我是你大哥,没办法,长兄为父。”
“不要占我便宜,太子哥哥比你大。”
“你跟太子关系不错。为什么跟二王,不对劲?”
“他不是好人,早晚我们要决裂的。”
洛子炎探究式的盯着她的眼睛,心想:如果是这样一定不能再与威王过从甚密。看来要从新选择。认真的拍拍歌笑的头,“如果有要大哥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
“明白,大哥这么强的靠山,不用岂不可惜。对了,说要陪你家妹子的,现在有一天了,她不会生气吧?”
“不会,她忙着找陈迁晦气呢。昨天把那家伙打的一身是伤,今天估计能把他折腾废了。”
“陈寨主也是可爱的人,要不是粗鲁了点,也算个好男人。”
“你觉得我妹妹会跟他么?”
“世事难料,走一步算一步,我又不是神算子。再说是不是好男人,是人家的事与我何干。”
“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算好男人?”先探探口风。
歌笑顽皮的眨眨眼:“您这样的就是好男人。我家四公主虽然胖了点,但是人很善良,要不要我介绍给你。”
“不要,我有意中人了。”
歌笑有些失落,有中意的了,那……不想,与我何干。她垂下头,用手指在桌上画圈圈。
“你不想问问是谁么?”
“啊?这是个人隐私,冒然问,不礼貌。”
“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这个,看了不准往外说。”
“放心,绝对守口如瓶。”开玩笑藏还来不及,还会往外说,我又不傻。上次只看了个侧脸,一直就想看见正脸,忍到现在,终于可以提出来了。
歌笑自身份暴露,也没想再隐瞒他什么,潜意识里,她认了他,除了太子哥哥以外,这是他第二个信赖的人,师傅他老人家直接升级到父亲级别,已经不是信赖能表达了。轻轻撕下假面,略显苍白小脸,带着十四岁少女的稚嫩,怎么也无法让人相信,她也是能决定风云的人物,她眼中的刚毅,与那娇俏的面容竟然有些格格不入。光看她的脸,是男人都想将这种天生尤物揉在怀里,细心呵护,但若看见她眼底的神光,那不是普通男人可以招惹的,即使天生霸者也当小心谨慎,因为稍有不慎,即会万劫不复。
洛子炎忍住想将她搂在怀中的冲动:“你是个拥有很多秘密的人。”
“眼睛不要那么毒,搞的人家象被看穿一样。”
“我真能看穿你,就没有烦恼了,小东西。”
“大哥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啊。为了感谢大哥的悉心照顾,小妹给大哥清唱一曲。我不轻易唱歌的,我唱歌出场费很高的。”
洛子炎微微一笑:“若你能为我唱一辈子,倾尽所有,也无怨。”
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这是表白,想不通的不想,某人直接忽略这么直白的真情表露。
“大哥,这首歌你学会了要唱给嫂子听,她肯定很感动。”
洛子炎嘴角划过无奈的笑,到底还是太小,居然仍听不懂自己的话啊。
歌笑清清嗓子,手指轻叩桌面,
“剑煮酒无味,
饮一杯为谁,
你为我送别,
你为我送别,
胭脂香味,
能爱不能给,
天有多长,
地有多远,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这笑有多危险是穿肠毒药,
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你知道,
这心里有你活着可笑,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
只求换来红颜一笑,
这一去如果还能轮回,
我愿意来生做牛马,
也要与你天涯相随。”
从未听过的旋律,太过震撼,凄美的诗意,写尽英雄的无奈,让人心碎的曲调,生死诀别。
洛子炎一脸复杂,沉默,良久:“我不做英雄,不要来生完成今生的夙愿。”
歌笑挑眉:“大哥这样的人注定不平凡,做英雄太辛苦,奸雄又太可恶,做个枭雄吧,个性张扬而霸气凌人,我行我素,不受世间俗物束缚,不愧来人世这一趟,如何?”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会有这般不同寻常的观点?”
“我来自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这个我不说没有人可以打听到。”顽皮的翘起红唇,一副你耐我何的表情。她不知道这种表情是在挑衅一个男人的耐力。
洛子炎强行压下心底的冲动,微微俯下身子,轻轻道:“不要这样诱惑一个男人,不是每个人都把持住的。”
歌笑腾的红了小脸,急急埋下眼帘:“你胡说什么呀?”小女儿的娇羞,撩人心弦。洛子炎一瞬间希望这一刻停止,永远让他拥有这么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门外突然有人禀报,“老板,尚书及将军家的千金都给你送药来了。”
洛子炎嘿嘿一笑,“那帮姑娘真可怜,雌雄不辨,枉付真情。”
“你妒忌啊,谁让我才高八斗,貌比潘安呢。”
“谁是潘安?”
“有名的美男子。”
“我知道历史上的美男子是无痕哪。”
“那就是无痕吧,反正都一样。”
“老板,怎么回?”外面的人有点急。
歌笑扬声道:“收下,说我会回谢礼的。”
“是。”外面的人走了。
“你倒是来者不拒。”
“拒绝是傻瓜,不仅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又没好处得。我不会那么傻的。”
“可是你要回礼的。”
“本公主一肚子好诗,随便诌几个送给她们,又不花钱,还能博得佳人欢心,何乐而不为?”
“我服你了。这些好诗真的是你写的?”
“你见过吗?没见过,别诋毁我的好名声。”
“虽然我不相信,可是我真没有依据说不是你的。”
“哈哈哈,没人知道秘密。给我拿手帕来,两个。”
洛子炎认命的给他拿来两个白绢帕。
“大哥借您的手一用,我说您帮我写。”
“为什么?”
“我的字不太好,所以,啊,哈哈哈。”
“你个鬼丫头。大哥的墨宝不随便送人的。”
“大哥啊,不要那么小气么,帮个忙啦。”
“有好处么?”
“你要什么好处?”
“我要你的心。”语气很是认真,目光烁烁,等待。
歌笑有一瞬的心惊,很快想到,可能就是调侃,于是挠挠头:“心啊,早在大哥那里了啊。你不知道么?”
看着她半真半假的表情,洛子炎无奈的叹口气:“好啦,我帮你写。”
歌笑从脑中翻出李清照的诗词,“这题名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赠予何蔓儿。”
洛子炎停笔望定她,什么,这算怎么一回事,随随便便就是一首,而且竟是千古佳句,死吧,天下才子呕心沥血,穷其一生也不过偶得的佳句,为什么到她这就跟萝卜白菜一样随便出啊。
“写啊,看我干啥。”
洛子炎郁闷,替文人们郁闷。
“写好了啊,哇,大哥的字真不是盖的,王曦之都得甘拜下风。”
“你说的又是我不知道一位书法大家吧。”
“大哥就是聪明,来写下一个。”
“你不用酝酿一下?”
“切,那不是我的风格。这个叫浣溪沙: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赠予凤如梦。”
“为什么风格不同?”
“你笨啊,她两性格不同,喜好怎会相同?”
“从诗上看,你让何小姐去相思,却要约凤小姐幽会啊。”
“凤如梦那丫头是不会那样想的,她对诗歌肯定一知半解。何蔓儿是才女,我若那样写给她,她会真以为我约她了。所以我只能让她独守两地相思了。”
“小东西,你真是不一般的坏。如果她们是闺中密友,你不要穿帮?”
“走一步算一步,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的,还想那么多,自寻烦恼啊。”
“越来越看不懂你。”
“让你看懂,我还怎么混。帮我送出去吧。”
“我不是你跑腿的。”
“那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出么?”
“真是败给你了。”
洛子炎收起诗帕,走出去,在院门口正撞上妹妹。洛子菲拉住哥哥的衣袖,“哥,管公子怎么样了?”
“她睡了,你不要去打扰她,她伤的很重。”
“不会死吧?”洛子菲害怕的睁着大眼睛。
“想什么呢,有你哥哥在,不会让她有事的。”
“哥哥你去干什么?”
“帮她办点事?”
“什么事啊?”
“给人家小姐送情诗?”
“什么?他有喜欢的人了。”好心痛,好失落。
洛子炎看着她那白痴样,真想给她一棒子,现在只能打消她的歪念,“是啊,很多大官的女儿都喜欢她,今天就是给两位小姐送情诗。和她交往的还有公主,她可是京城女人的偶像,想嫁她的女人多的数不清。”
“真的啊。”心凉了一半。
“不信可以去问问这店里的伙计,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在店里等着,只为看她一眼。”
可以清晰的听到心碎的声音,洛子菲无精打采的走向前院。
洛子炎摇摇头:“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