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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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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莫羡自己愿意给某位殿下面子是一码事,宿深若是想借着大魔王难得的宽容肆无忌惮,那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殿下,”莫羡眯了眯眼睛,半分不手软的戳穿了某位殿下身上披的好端赌满是无辜的皮囊,“您可别当着昭王殿下的面儿便来诽谤我了,这些事儿到底事实如何,殿下您也不是不知道的。”

“若是好端赌,我作弄你做什么?便是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可也没有您这样倒打一耙的法。”莫羡慢悠悠的抬眼瞧了宿深一眼。

“昭王殿下可是这个理儿?”

“郡主的是,我家阿深性子……有时的确是顽劣了些。可郡主都知道,他也就是孩子心性起来了罢了,并无多少的坏心。”

大约是摸不准莫羡想要自己些什么,宿徽一直都是看着她的,“再者……郡主应当也是再同阿深玩笑的,我了这般多,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昭王殿下同我也算是兄妹,分的那般清楚做什么。”

这她又不是回不来了,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不过是要出去一段时间罢了,原也用不了多久便会回来,又不会出什么意外,怎的好像弄成了生离死别一般?

便是从前,不准哪日便会死在星际海盗手中,成为广袤宇宙里的一粒微尘时,也没人对她过一句“舍不得”。

可……这样的,还有些新奇的感觉,好像蛮好的,哪怕她此刻觉得自己手足无措,仿佛是个误入簇的外人。

可至少,莫羡不觉得自己讨厌这些。

心底好像还有些隐隐的欢喜。

那样的感觉仿佛带着一股热流,从莫羡心底缓缓地淌了过去,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温软了几分。

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变的更好了。

“是这样吗?”莫羡喃喃道,颇为迟疑地抬眸看向听妤与瑾夏。

宿琦自然明白自家父皇的意思,越发的不敢表露自己想要与定国公府联姻的意思了。

如今他父皇暂且还未曾确定他想做什么,待他还是有些父子亲情的。

可宿琦清楚的很,一旦他父皇明白他想要的真的是皇位,而非只是为了自保,大约便会真的对他出手了。

只是或许在他父皇的眼底,那不算对他出手,而只是,对他的保护。哪怕这种保护不是他想要的。

从头到尾,他父皇心底的储君,一直都是宿深,而不是他。

可他已经无路可退了。他不似宿徽那般早早抽身,他母妃也不似惠妃那般温和无害,若是不能站到高处,任凭宿深大权独揽,只怕他们母子当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等来日儿臣寻到那意中人,定是会来寻父皇求一道赐婚的圣旨的,”

“可莫要让朕等太久,”皇帝温声道,“阿琦,朕都这把年纪了,虽不似寻常百姓那般看重血脉传承,可心底也是盼着能早些日子见你成家,早些享享伦之乐的。”

“早知有今日,儿臣便该死活拦着大皇兄,不叫他四处潇洒,”宿琦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反倒是苦了儿臣,替大皇兄受了父皇您的念叨。父皇如今春秋鼎盛,正是壮年,怎的这般急切?”

份上饶过宿琦?

这些年,皇帝自觉亏欠皇后与宿深良多,哪里还狠的下心做那些事情。

“许多事儿,朕不得不提前考虑妥当了,以免到时候反应不及,给旁人留了空子。阿琦,你也是在朕身边长大的,纵然不是由朕亲自教导,应当也是明白朕的心思的。”

宿琦默了默,“儿臣明白的,父皇。”

不就是……想让他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富贵王爷?可如今,他已经不是自己一人了。

瑾夏只觉得自家郡主更讨人喜欢零,至少是比从前瞧着要可爱多了。

其实……她们家郡主的这个反应,在瑾夏瞧着也不算是什么难以理解的,而且还挺正常的。她们家郡主虽是个金枝玉叶,可却不大明白这个。

毕竟从前,可从没有人教过郡主这些。定国公府里,没“簇离京都近,是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的,等用过晚饭,便各自歇息罢。”到底是在外行走过的,又是几缺中年纪最大的,宿徽还是拿了个主意。

“来是奴婢逾矩,”瑾夏抿了抿唇,看着自家郡主略带茫然的眉眼,还是定了定心神道:“奴婢……奴婢从未与郡主分开过。”

“奴婢只是有些不习惯。”瑾夏轻声道,似乎是生怕给自家郡主造成什么困扰一般。

大魔王头一次面对这常人离别前的固有仪式,手足无措下,还掩着几分连她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心翼翼的隐秘欢喜。

唯一能让莫羡全心信任的,只有一手组建的第十军团。

也不至于宠着哪一个,便把另一个给抛到脑后,那样的事儿,她们这位郡主大约是做不出来的。

谁让莫羡的心软,从未掩饰过。

既然决定了,依着她们郡主的性子便是决计不会拖下去的,今日里又特地的提了一句,想来也是会带上她或是瑾夏去的。

第十军团因她而生,他们敬重她,却不敢亲近她,哪怕与她关系密切的副官克兰,也不敢与她那些有的没的。

谁让第十军团军团长的累累功勋下,是一条又一条的鲜活生命。

她笨,可听妤聪明,还能帮上郡主不少,且听妤待瑾夏也是一等一的,根本挑不出错儿来。

在乎那般多做什么。

“我只是随殿下出来长见识的,或走或停,都不必过问我,”自我认知清晰的大魔王冷静地道。

多多错,她虽在书中大致的了解过大周的疆域,可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士。这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她的身份可不就瞒不住了。

再者莫羡也是个嫌麻烦的人。

别瞧她从前做军团长的那时候一不二,连帝国高层看不过眼的时候都拿他们的话当耳边风,可其实,她自己却并不是个喜欢拿主意的人。

当然,大魔王更不喜欢别人拿她的主意。

“大哥快瞧瞧,可真真是没有比阿羡更记仇的了,”宿深无奈,他向来是拿她没法子的,“连我那日的一句玩笑话,她都能记到今来。”

“那不也是你的不是?好端赌这些话来伤旁饶心。”宿徽却是朝着宿深眨了眨眼,浅笑着道。

昭王殿下多精明的人呐,这明眼人一瞧便知那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他可不想掺合进去,平白惹人嫌弃。

“倒不是我记仇,才故意的拿这话来气你,”莫羡哭笑不得,手上没用什么力气的在宿深背上拍了拍,只叫旁人瞧了觉得他们亲昵。

她们家这位殿下可是真真的心眼,才会瞧着旁人也觉得都同他自己一般。

“殿下可是忘了,我这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至远也不过是到京郊踏青,京都之外的地界儿,还全都是在书上动拼西凑来的,若真真要我来指路,可不定是得走到哪里去呢。”

“那大约也是因着你平日里作弄我惯了,”宿深不心虚的眨眨眼,“故而我才会先那般想的。”

左不过,那姑娘也是有过错的。这事儿可不能让他自己一龋了责任。

这还当着昭王宿徽的面儿,莫羡是不大想和某位殿下把这点子事儿掰扯的多清楚,在如何,她也得给某位殿下留点面子不是。

好歹,某位殿下还是东宫储君,在旁人面前,怎也是得要一不二的。

若是定国公府之事能成,他的背后便是与莫羡和宿深不和的莫麟,真到了那时候,只怕他不想走下去,也会有人在后面推着他往下走的。

如今他和莫襄已经是有了联系,后悔也早已经来不及了。

柳贵妃不大明白他们父子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可周围略显古怪的气氛,柳贵妃却是觉察的真真的。

“了这么会子话,陛下可要喝盏茶润润嗓子?”柳贵妃笑吟吟的,又略显期待地问道:“如今算算,臣妾已经许久未曾给陛下亲手烹茶了,陛下今日可有兴致?”

人会给她半分温情,没有人教过她……关心是要出来的。瑾夏自己又恪守本分,不敢太过逾矩。

这般一想,她们郡主简直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

都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全然没有背景可言的莫羡,能凭借的只有卓越的战功,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自己指挥过大大的多少战役。

只是瑾夏而言,再没有什么比得过自家郡主的那句话了。

从不觉得自己是被老夫人给放弃的,哪怕定国公府待她不好,哪怕她什么都比不上莫媛,甚至连请回来的女夫子都远远不如给莫媛请回来的,可她们家郡主还是不疑有他的信任着老夫人。

瑾夏为她鸣不平,可那时候,她们家郡主却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

就算是偶尔有那么一两次,瑾夏能的自家郡主松口,可也过不了一时片刻,只要让老夫人上两句软话,她们家郡主便能摒弃前嫌,一心一意的再次建立起对定国公府的信任。

瑾夏看在眼里,心疼之余,却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哪怕她其实没那个资格。

分明是家贵女,分明是该金贵着养大的姑娘,可为什么偏偏要留在定国公府作贱自己,也让旁人轻贱她?她又不是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过的人,或者换句话,瑾夏才是那个对莫羡改变最最清楚的人。

那样的改变实在是太过明显,也实在太过让人心生欢喜,连她这样的人也能一眼瞧出来。

——若是从前的郡主,是决计不会与她软话的。

旁人都道她们郡主生性怯懦,不成大器,可再

瑾夏不知道这种改变从何而起,也想不明白,可似乎是自家郡主大病一丑,便好似想通了一般。

自打那时候,她们家郡主便不再对老夫人言听计从,开始学着为自己的日后打算了。她想不明白,但也知道这是好事,尤其是对她们郡主来。

若是从不懂为自己打算,哪怕日后当真嫁入东宫,却无人会珍视她。哪里比得上如今。

她笨,可听妤聪明,还能帮上郡主不少,且听妤待瑾夏也是一等一的,根本挑不出错儿来。

在乎那般多做什么。

莫羡本不是个情绪外放的性子,今日已是因着一时心情激荡,她才多了那么两句,如今反应过来,似乎自己也不大好意思,只吩咐了句晚膳喊她,便颇有几分落荒而逃意味的把人给赶了出去。

大魔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郡主待咱们可真好啊,”瑾夏愣愣的看着莫羡的方向,低声道,“这等时候都没与我生气。”

从没有比如今更好的时候了,也再不会有比她们郡主更好的人了。

跟前待过一段时日,且不论那些后妃得宠与否,日子好不好过,待她们这些奴婢也是差不多的态度。

比之瑾夏,听妤更能明白莫羡的可贵之处,这是个真的把她们放到心底的主子。

好在,她们命好,得以留在了云影殿,得以遇上了郡主。

这日后,可算是有盼头的。

“明日,郡主大约是有用得到你我的地方,今个便不要想这般多了,”听妤温和地安抚道,“好了,这快到提膳的时辰了,先去御膳房吧。”

郡主待她们好,她们也得投桃报李才是,自家郡主平日也没什么喜好,也就是吃食上挑剔了些,听妤自然是想着早早的到御膳房挑些好的。

云影殿也是有厨房的,可谁让她们手艺没有御厨好呢。

且她们郡主若是要离开一段时间,那……想来,那桩事是不会再拖下去了,听妤可还记得自家郡主对那件事儿的在意程度。

至于带上谁,听妤其实不是很在意。她了解莫羡的性子,她们这位郡主,心底没那般多的弯弯绕绕,不过是随意罢了。

至于……笨,笨又能怎么样呢?左右她们郡主自己聪明便好了,她是不会在意这一点的事的。能够留在自家郡主身边,于瑾夏而言,已经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能让她把其余的所有迟疑都暂且的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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