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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雍燕落蒹葭浦(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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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九云闻言,瞪了一眼七锦,道:“我既然是真心爱她,想要娶她,就不会让她如此委屈的跟了我,落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身份。”

七锦倒是让翟九云说得一愣,细细想来,确实如此,便道:“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曲毕,舞姬们一队队的退下,晋江瞅准时机,站起身来,向主位上的王上和王后举杯,道:“敏君恭贺母后生辰,愿母后永驻娇颜,与父王恩爱长久。”

王上听了,哈哈大笑道:“就你敢这么口无遮拦的胡说。”

王后看了一眼晋江,抿唇微笑,并不多言。

晋江跟着王上嘿嘿的笑了几声,道:“今日这舞姬是谁安排的?看着看着颇有些乏味了,一点儿新意也没有。”

王上之前被晋江逗得心花怒放,此刻也不与她计较,只道:“是关公公,怎么?你看不上眼?”

晋江立即道:“那是自然,不如,晋江为父王母后献舞一曲如何?”

王上意外的‘嗯?’了一声,道:“我怎么不知敏君竟然会舞?舞来看看。”

“是。”晋江高兴道。

片刻后,晋江换了霓裳,七彩的颜色在灯火之下显得有些阑珊之意。

晋江朝身后的琴师点了点头,琴师立即动手抚琴,晋江随着乐音而动,身子软如白练,舞在空中。

七锦微眯着眼,看着晋江,她跳的正是当年尤蓝所舞的《羽衣霓裳舞曲》。虽然舞的像模像样,却少了神韵,不过是做做动作罢了。

七锦无聊的低头摆弄盘中的花生米,全然不管晋江。

一曲毕,王上十分给面子的夸赞了晋江一番,百官们自是也跟风的夸赞了一番。

晋江谢过王上,转眸瞟到七锦,唇角勾起一抹笑,道:“我听闻,翟家三小姐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不如也请三小姐舞上一曲如何?”

王上此时自然是已经明白了晋江的用意,然而,他正好比较无聊,看看戏也无妨,便答应了。

七锦没有准备舞衣,只好直接走到殿中。

七锦看了一眼琴师,又看向墨玉,轻皱着眉似哀求般,墨玉无声的叹息,起身走到琴师身边,道:“我来吧!”

琴师行礼退下,墨玉落座,十指轻扬,琴声初起。

七锦扬手侧身回眸,一顾倾城之姿,百官们都不由得愣了愣,显然,仅此回眸便是晋江无法比拟的。

七锦在殿中旋转起来,衣袖裙摆飘香抚过每一张桌案,行至翟九云面前,顺手拔出了他身边的长剑,手腕翻转,挽出朵朵剑花,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只觉得身处仙阁,面前这位紫衣仙子的每一抬手回眸,侧目浅笑都美得惊心动魄。

墨玉的眼睛胶在七锦身上,片刻不离,七锦舞得正是那日他为了尤蓝之死安慰七锦所舞的剑舞,没想到,她竟然全部都记住了。

晋江瞪大了双眸,她自然知道此舞是墨玉时常一人在院中对月起舞的剑舞,可她万万没想到,原来,这竟是七锦的舞。

王后也颇为震惊,这七锦与姐姐晚晴太像了,并不是指容貌,而是指她的性格和处事态度。

曲声悠悠扬扬飘然远去,七锦收剑背于身后,道:“小女子献丑了。”

王上听到七锦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方才他恍然看见当年那个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女子,敛了敛神情道:“果然是翟家三小姐,比晋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七锦宠辱不惊的浅浅微笑,道:“谢王上。”

晋江恨的牙痒痒,却只能忍着,便不由得多灌了几杯酒。

直至夜深,宴席才散去,翟府的马车在宫门外等候了多时,翟九云先行上了车,七锦拉住虞翎道:“先不要轻举妄动,乖乖的等着我的消息。”

虞翎红着眼看了一眼翟府的马车,可目光却透不过窗帘,自然也看不到翟九云。

七锦握紧虞翎的手,又松开,道:“放心,一切有我。”

虞翎这才乖乖的点头,应了声:“嗯。”

七锦回头看了一眼晋江身边的墨玉,转身上了马车。

未过几日,沈阳便领着沈君豪拜访了墨玉,旁敲侧击的询问着婚期。正巧虞翎也在,沈阳便让沈君豪领着虞翎出去走走,也好熟络熟络。

虞翎跟着沈君豪一路而行,无半点言语。沈君豪笑道:“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难道是长大了,所以端庄了?”

虞翎一愣,道:“你认识我?”她自小就很少出府,认识的人也只有墨玉身边比较亲近的,她不记得自己见过沈君豪。

沈君豪苦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不记得我了。”

虞翎认真的回想了半天,终究是无果。沈君豪只好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顺着青柏爬入你家的小男孩?”

虞翎经沈君豪如此一提,倒是想了起来。小时候墨玉对她管的很严,基本不让她出府,她能玩耍的地方只有墨府的院中,突然有一天,有个小男孩顺着围墙外的青柏爬了进来,他不小心砸了爹爹最爱的白玉雕花酒壶,怕他爹爹责罚才躲了起来。

当时的虞翎同情他,便帮他躲了起来,后来,他时常来这里找虞翎玩儿,两个孩子算是玩伴,可不知为什么,后来他就消失了,再没有出现过。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见了?”虞翎还记得自己那段时间天天都在院中等他,盼他能再出现。

沈君豪无奈道:“我时常去爬你家的院墙,后来就被我爹知道了,他揍了我一顿,说是小小年纪不学好,爬人家的院墙,后来将我禁足了两个月,等我两个月后出来找你时,你都已经不在了。”

虞翎倒是记得,后来,墨玉带着她到行院住了大半年,所以沈君豪才找不到她。

“你有心上人了?”沈君豪盯着虞翎问道。

“啊?!”话题转得太快,虞翎被问得愣了一下,小心道:“你有没有法子,让我们不要成亲?”

沈君豪失望道:“你果然有心上人了。我可是特地的跑去求王上赐婚,我以为,你一定会等我的。”

虞翎再次愣了一愣,笑道:“儿时,我当你是玩伴,你不再出现,我自然是失望的,然而时间一久,这失望也就慢慢淡却了。现在,我们已经多年未见,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们如何能成亲?更何况,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沈君豪颇有些郁闷,道:“像我们这种世家大族的子嗣,谁又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呢?娶不娶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是我爹有这个意愿,而我正好喜欢你而已。除去这层,剩下的只是政治联姻和他们的高官厚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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