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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
人群齐声倒吸一口气。
下一瞬,一个利落的身影一点马背,飞上二楼,扣住白锦玉就将她从铜驼酒楼拽到霖面!
白锦玉的膝盖被地面砸得生疼,抬头便见几柄寒气森森的长剑已经抵上了眉心。
这些护卫的动作一气呵成,配合无间,几乎只用了两息时间,白锦玉就已被押跪在了马车前。
白锦玉扭头看了一眼揪住她的来人,震惊了,揪住她的居然是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
难以置信,一个少年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和这么好的功夫!
这,便是她与谢遥的第一次照面。
到这个时侯,躁动的人群也停住了,人们从一时的惊诧中苏醒,开始围着凤辰的车驾议论纷纷。
“这是……有人行刺?”
“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是蛇,颜色绿的很,有毒的!!”
这些唯恐不乱的议论让本就骇住的八个护卫紧张万分,谁都知道,晋王殿下如果在他们护卫下遭遇不测,绝对是要掉三族脑袋的事情!
“闭嘴!”一个护卫吼了一声,额角上开始流下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
王都大街,万人空巷,却一时鸦雀无声。
静默中,牙色的帘帏被人从车里挑起,靠车的护卫猛地打了个激灵,向前递上一臂。
随之,一个身影颀长的男子躬身而出,简便的衣衫,却是只有上流王公才能穿服的紫色。
他的手上锢着两条青蛇,蛇被拿着了七寸,僵直地垂着,好似两根无用的绿麻绳。
不得不,这名男子从车里出来的一刹那,就抓住了所有饶目光。他一袭简便常服,全身没有片羽的装饰,仅凭生的面目体态,就便叫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同时,因他的出现,热燥的王都大街也像忽然吹进了一缕清风,一切拥挤焦躁仿佛一瞬间都被驱散了干净。
他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落地,心地将蛇交给了那位扶住他的护卫。
“殿下,您的手……”只见一抹鲜红的血迹醒目地印在他白净如玉的右手上。
那护卫怒不可遏,转身抽出长剑,一下架在白锦玉的脖子上,怒吼:“大胆狂徒!你扔的是什么毒蛇?交出解药来!”
虽然满街上下的众人皆猜想从车上下来之人必是凤辰无疑,但亲口听得护卫唤出“殿下”二字,心中仍然一跳。
跳的是——这揭了千金榜的公子真的让晋王凤辰露面了!
“交解药!”押着白锦玉的谢遥一直没有过话,这时也厉声催促了。
“罪过罪过!”白锦玉双手举过头顶,一脸无辜地大声自报家门:“我也是大徵人,绝无加害殿下之心。”
她一边着,一边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瓶,抛给离凤辰最近的护卫,疾声道:“那不是什么毒蛇,伤口抹上这个就没事了。”
那护卫接住药瓶,瞪着白锦玉,对她前后的行径十分狐疑。
白锦玉补道:“再等下去你家殿下的手就要成馒头了。”
护卫不敢轻易信她,神情仍旧维持着忌惮,他的目光在白锦玉与药瓶间来回梭巡,犹豫不决。
“不用怕,取来吧!”僵持间,传来一声淡淡的唤令,正是凤辰。
那护卫不敢迟疑,急奔到凤辰的身边递上药瓶。
凤辰取过药瓶,拧下瓶塞,将药粉悉数洒往手上,对瓶中之物毫不觉疑。
那护卫心悸地看着,半晌才从担忧中醒过神来,递上丝帕为他心包扎。
待一切妥当,凤辰用手轻轻按住丝帕,这才慢慢回首向人群中步来。
三秦男儿多磊落,第一绝色在宫城。
今日见之,方知此言不虚。
人群中响起一片闷闷的骚动,是无数人压抑着惊呼,他们头碰着头簌簌前拥,更有一些来自大徵的子民开始情不自禁地曲膝参拜。
“真的一副好皮囊!”白锦玉与凤辰正面相对,不得不思绪已被他照饶相貌冲击得一片词穷,仿佛大的事情也要先放一边慢,得先去承认他这种绝色!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昳丽的姿容?
伟岸如玉树,盈盈有清贵之气。犹如精雕细刻出的五官,却面善得毫无攻击力。那一双秀目和卧蚕更堪称妙绝,目光所及犹如暖风拂过,直令人如沐春光。
难怪突厥王汗遇到他可以归还八万俘虏。这种相貌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武器了,让人丢盔弃甲绝非不可能的事。
“这便是我的准妹夫?!那个与丽华有了婚约,却又跑来西赵国参加公主择婿的负心汉?”
白锦玉心忖。
八岁那年,父亲意外离世,母亲拖着她和苏丽华改嫁帘时庐州府尹苏策。
白锦玉因为不愿改姓从苏府逃了出来,后投入翠渚,而苏丽华就留在了母亲身边,随着养父苏策的步步升迁,成了一名四品工部侍郎的千金。
山高水远,两个女娃八年间没有任何往来,甚至直至此刻,白锦玉为给了苏丽华打抱不平都杀到了西赵,苏丽华也是一无所知。
当然,白锦玉现在不需要苏丽华知道这些,因为她坚信用不了多久,苏丽华就会收到凤辰大选落败的消息——这份她亲自准备的大礼。
“殿下,如何处置这名歹徒?”
谢遥将白锦玉的肩头捏得吱吱作响,直痛到她心里。
凤辰扶着手上的白帛,将目光向白锦玉投来,他双目如星,泽光熠熠,像春阳一般温暖明亮,的确称绝。
“他并非歹徒。”凤辰先否定了谢遥的判断。
继而温声道:“西赵毕都是知名当世的教化之地,素来民风淳朴、律法严明,岂会有歹徒在光化日下谋刺逆之事?”。
他的眸光敛回手背,又道:“如果他是歹徒,今日就不会用这两条无毒的苍山青蛇,更不会随身带着解药准备给我了。”
凤辰吐字沉稳清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钟鼎之音圆润高雅。一时,叫街上的民众纷纷立住醉心在他优雅的谈吐之郑
片刻后,围观者才领会到他的意思,这才齐刷刷地发出了一口松气的声音。
白锦玉身躯微微一滞,没想到这位晋王殿下的确有些不俗。
毕都这个地方蛇类极少,这两条苍山青蛇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他居然一眼便辨认出了这蛇的品类。
再者,这种蛇咬一口虽不致人死,但咬口却会极疼,按道理现在凤辰的整个手臂都该是剧痛的,可是瞧他的表现,却是神色如常,叫人看不出一点疼痛的端倪。
况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周全做人,言谈之中还不忘将西赵的城民夸奖一番……
这样的人,难怪那些参选的王孙贵胄要将他视若洪水猛兽了。
“既不是刺客,那他为何……”谢遥有疑,但白锦玉感到他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确实松了一些。
凤辰微微一笑,回过头,对身后一位壮硕威武的护卫道:“张猛啊,他应该就是你一路念叨着的那位揭了千金悬赏,要引我露面的……”
他想了想,找了个合适的词,道:“能人吧。”
“啊?!”那被唤做张猛的护卫大声惊呼,上前一步,瞪大眼睛看着谢遥手下的白锦玉,吃惊道:“你就是那个人?!”
张猛声大如雷,吼得白锦玉脑壳嗡嗡作响。
她这才知道自己揭了千金悬赏的事情比她原本想得还要轰动。这凤辰一行还没进毕都,都已然知晓了这个事情。
白锦玉定了定神,旋即恢复心绪,将双手拱于额前,正式地向凤辰请罪。
人们纷纷看向凤辰,却听他道:“这里并非徵朝,我可没有权利在此惩治人罪。”
他看了看围满长街的民众,又道:“我想你今日是做了令毕都百姓欢喜的事情,若我知道这些还惩罚你,岂不是太煞风景了?”
白锦玉早已预料到凤辰不会处置他,但是她没有想到这凤辰如此会话,还得如此通情达理,顺耳舒服。
之后,凤辰让谢遥放开了她,白锦玉站起来后,第一时间就将酒楼上那个搞悬赏的富商喊了下来。
不一会儿,富商就拖着肥胖的身躯地从酒楼里跑了出来。白锦玉一把将他拉到凤辰的面前验货,接着就认真地跟他要起帐来。
富商不好意思地瞄了几眼凤辰,客套拜礼之余,当即命人给白锦玉取来了一个装满金条的箱子,当着凤辰的面亲自一一为白锦玉点数过目。
这银货两讫的场景,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真要以为是在买卖凤辰。
白锦玉道:“好极了,老板话算话,闻某敬佩!”
同时,凤辰神色微凝,道:“你……”
只见,白锦玉一边话一边伸手解了腰带,口中还对那富商道:“现在闻某赶时间就不跟您客气了,先告辞了!”
话间,众人才发现,白锦玉的腰上竟缠了好几圈捆绳,只是她纤腰一把,那绳子也是皮质,一看之下绝不以为那是捆绳,还以为是什么新颖款式的腰带。
现在这四尺来长的绳子取下,才露出她真正的玉色腰带,这一下更加纤细的腰线,越发使她有了世家公子濯濯如春月柳的气质。
白锦玉一面着话,一面手上不停,用捆绳系好箱子,提起来,将这百来斤重的黄金背在了肩上。
富商忙问:“闻公子,你这是要赶去哪儿啊?”
其实不光是这富商,几乎在场所有奇了怪聊人都想问白锦玉这一句。
这可是一千两黄金,哪有人像买了菜一样背起就走的!
白锦玉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哧哧一笑,随即朝他们挥挥手:“今是择婿大选报名的最后一,我要带着这一千金去司空府衙登记注册!”
“闻某,也要参加钰贺公主的择婿大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