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想要完全控制船体已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船帆在强风的吹拂中向后前进,船体和船体之间无法保持恰当的距离,在过于接近的情况下,完全无法回避地彼此冲突。大型军船的船头被吹到飞起,小型军船伴随着士兵们的惨叫整个颠覆,被火焰包围的帆柱整体倾倒。
巨大的混乱之中,第一峡谷朝下游的方向吐出成群的军船和大量的浓烟。
布鲁汉踩着不甚稳当的脚步靠近茫然伫立的席尔梅斯。
“敌人没有追击上来,似乎在避免穷追不舍。”
席尔梅斯挂着苦涩的表情点了点头。看样子,邱尼普是个做事滴水不漏、一点都不可爱的敌将。
“我方的损害如何?”
“约有半数船只沉没。”
“没沉的船只也有一大半陷入那种丑态。调查一下各条船上的死伤人数然后报上来。”
水流终于变得缓慢,随着最后一艘军船脱离峡谷,损害的相关报告接二连三地传了上来。有五十艘船沉没、七十艘船破损,死者超过三千人。
“是我太小看密斯鲁人了吗……”
仔细想来,迄今为止实在顺遂得太过头了。虽说他没有因此而骄傲,但得意的绝顶之处,必定紧邻着张开血盆大口的断崖。
正是因为席尔梅斯辨明了这项事实,才会在佯装出阵后折返国都亚克密姆,镇压了夏加德的暴动并将其斩杀。经此一役,亚克密姆完全掌握在他手中,没必要再挂心后院失火,席尔梅斯这才动真格地向南方的阿卡夏发动进击。
莫非这一切都是陷阱?正因为有毕普罗斯这个人质的存在,他才会安下心来展开行动。莫非,邱尼普真是那种能够心平气和地对弟弟见死不救的男人?
迄今为止,邱尼普担任过几项要职,但全都无功无过,不曾听闻他建立过任何重大功勋。难道他是那种能过瞒过密斯鲁全国上下、让相关人等放下戒心的策谋家?这么说来,岂不是能和帕尔斯那个“蹩脚画家”比肩?
席尔梅斯暂且得出如下的结论:
东西纳巴泰联合攻击阿卡夏确有其事。南方军都督卡拉贝克恐怕年事已高有负伤在床,长子邱尼普遂利用了这些状况。他以“急使”的名目,把关系恶劣的弟弟毕普罗斯赶到遥远的国都,并在此基础之上和纳巴泰军交战且将之击退,又或者向对方赠送了父亲积攒的财宝得以讲和。无论用了哪种方式,在完全确保了阿卡夏的基础之上,邱尼普让一部分的军事力量北进,到达第一峡谷的位置,给从国都而来的军队来了场先发制人的奇袭。
不知卡拉贝克是否还活着。
根据毕普罗斯所说,他是奉父亲之命逃出阿卡夏奔赴国都,但也有可能在他出发之后,卡拉贝克便随即死去。若事实果真如此,就是不知卡拉贝克究竟是死于伤势过重,还是被邱尼普亲手弑杀。
“怎么可……能……”
一道自嘲的阴影从席尔梅斯的面颊上流落。父与子、兄与弟、叔父和侄子,这些关系人等相互残杀的实例,他曾经亲身体验过的,不是吗?
不曾被弑杀血亲的罪过弄污过双手的,大概只有“安德拉寇拉斯的小杂种”亚尔斯兰了。而这也只是因为亚尔斯兰不具备帕尔斯旧王家的血脉、没有高贵的出身、不过是区区一介无名人等的缘故。
邱尼普弑杀父亲的行为,或许本身就是纳巴泰攻击行动的组成部分。一旦父亲因伤而丧失指挥能力,弟弟又不在附近,能够支配阿卡夏的就仅剩邱尼普一人了。
正如邱尼普自己说过的,他在亚克密姆也有好几个间谍。他也正是以国都的种种情报为基础制定了作战计划。对于邱尼普来说,“客将军克夏夫尔”是异国人的事实,无疑是个有利条件。
席尔梅斯掌握密斯鲁国权力的正统性,全部集中在拥戴八岁的新王这一点上,但也源自他有武力做背景。即便最初的败北实属无可奈何,但只要再度败在邱尼普手下,席尔梅斯的权力即刻就会遭到瓦解,就和他得到权力时完全一样。
下一场战斗无论如何都要获胜,但具体到底该如何进行?席尔梅斯已经明白,从第一峡谷开始的上游属于邱尼普的势力范围,但获得这一情报却付出了重大的代价——自从假面兵团时期起便忠实地追随于他的特兰勇士,丧失了四十人。
为了必胜的目的,必须设法把邱尼普那只狡猾的狐狸从第一峡谷引到下游的平原地带。但究竟该怎么做?以新王的名义发布勅命,将其召唤至国都亚克密姆?开什么玩笑,邱尼普都公然高举反叛新王军的旗帜了,面对勅命,他绝对会冷笑着置之不理。这样做反倒会主动把席尔梅斯束手无策的事实透露给对手。
忍耐不住焦躁的席尔梅斯猛地做了决断。他再也忍受不了出了平原地带的河流缓慢的流速,遂选了一个地点下船,转而骑马。跟随在他身边的只有布鲁汉、巴拉克等五十个特拉人,他们是最初结成的万人假面兵团的最后生还者。
船队的指挥交给了帕尔斯将领弗拉曼塔斯,席尔梅斯开始在肥沃的密斯鲁平原之间策马奔驰。
穿越国都亚克密姆的城门之后,席尔梅斯没有回家,直接赶到王宫。总而言之,他必须优先确保新王和王太后的人身安全。经过彻夜的骑马奔走,他的身体已然疲倦不堪,但他对此毫无感觉,所谓的睡意在他跟前完全不存在。
宰相葛里挂着吃惊的表情迎接席尔梅斯,在听完席尔梅斯的一番话之后脸色大变。
“你、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