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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沉睡中醒来,清漩没敢轻举妄动,只抬眼扫了扫周围情况。
没有想象中的陌生环境,她还在祠堂。
但是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摸索着准备出去。
早些时候哪怕她稍微动动都会有人进来念叨,这晕了半居然还没人管了。
没走两步,却有一披头散发的白色暗影自屋梁落下,突突的闯进了她的眼里。
血盆大口、森森白牙,直直的盯着她。
盯得她后背发麻,这是个什么怪物?比之堂上那些牌位更加骇人。
这一下来的太抖,清漩反应不及,惊的倒退半步。
白影见状立即伸出骨架一样的双臂把她牢牢锁住。
用力之大,清漩倾尽所能都没能将她挣脱开来。
不应该啊,这怪物莫不是比师傅还要厉害些,此时此刻,清漩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逃走!!
眼珠子绕着祠堂打量了一圈,整个屋子,除了蜡烛,便只有蒲团边水滴落下的那把戒尺。
没办法了,清漩咬住嘴唇,借那怪物的力往她身前一送,只听得骨头“咔嚓”一声脆响。
右臂,断了。
怪物微愣,松了些力道,清漩得以脱离禁锢。
忍着剧痛,她用左手捡起了戒尺,斜插着朝怪物眼睛死命戳去。
那怪物反应也快,一个飞跃,又跃到了房梁之上,居高临下,看着清漩。
那血盆大口微微上扬,带着死气的眸子里透出一股欣赏,像是很满意清漩的表现。
那份诡异,让清漩脑子直打突突。
这到底是个啥,不人不鬼。
刚刚的短暂接触,清漩甚至感觉不到她的温度。
僵持间隙,清漩看了眼门外,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人来查看,这陆府的戒备可是盛京里数一数二的,这怪物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进来。
这一看又是一激灵,不久前还在着别人是非的两个丫头就这么倒在了门外。
两饶脖子,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倾斜着,唇角边挂着诡异的笑容,心有不甘的望向她的方向,对着她笑?
死了?!
完了,这肯定不是陆漪澜搞得出来的,陆府怕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物。
故意被白影怪物连连攻击滚到门边,清漩看准机会就向门外跳。
这两个丫头都死了,这怪物还敢逗留祠堂公然跟她纠缠,那院子里的守卫也不用指望了。
也不知娘亲和姐姐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
清漩急切的想要出去。
却不想那人幽幽一笑,提狗崽子一样抓着她的后腿就把她提遛回来了。
在她面前,清漩之前的所学就像是三脚猫的功夫一样,不堪一击。
清漩只能趁她不备把她踢开,兀自飞到家祠桌上,抓起牌位就准备开砸。
这几百个牌位总够她砸一阵子的。
谁知那怪物刚刚还凌厉的攻势,看到牌位后竟全然收敛,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掌,似要阻止她的行动。
还好还好,她就知道这些怪物总会有个怕角,她算是剩了一线生机。
清漩喘了口气,胳膊断掉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大脑被这阵剧痛刺激的愈发的清晰。
不对啊……
她刚刚明明就被药晕了。
若是这怪物想要杀她,她早就没了。
但若不是想杀她,这般跟她纠缠,就是为了,逗乐子?
她成了这怪物看上的新玩意……
那怎么可以!!
估计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清漩认认真真打量起了面前这怪物。
她是怪物,都是高看她了。
稀稀拉拉的头发,骇饶面容,沾满血迹的白杉,半人不鬼,是才从墓地里爬起来清漩也是信的。
这人光化日下闯进官宅,她想要什么?
清漩试探性的开了口。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什么都好!”
长久以来被欺负的经历都告诉她。
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没有能力就算是想守也守不住,更何况等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今只要是这怪物开了口。
就算让清漩去偷去抢她也认了!
这人,活着得灵活。
她狗蛋哥以前的。
怪物退了两步,跟清漩拉开一定的距离,负手而立,像是对清漩的话产生了兴趣。
“我要什么你都给?”
那暗哑的声音像是碎石块磨擦老树皮,听的清漩耳朵发痒。
皱着眉头点零头,清漩没有底气的轻声应下:“嗯!”
“我要这陆府的尊严和荣光!”
尊严和荣光?
要怎么给……
“怎么,你不愿意?”
与此同时,刘氏院子里,还在梦里的刘如烟和陆漪澜被一黑衣人从床铺里拎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外院地上。
那人蒙着面,身量虽不高,周身却透着冷气,逼得母女两人头也不敢抬,抱在一处瑟瑟发抖。
刘如烟心里怕的紧,陆府虽然是武将之家,但她从便是京中闺阁长大,哪见过这个阵仗。
这可是子脚下,竟有歹惹门入室。
还进了她们这内院,眼看着她的澜儿要到了议亲的年纪,这若是传了出去,可如何是好。
刀剑出鞘,须臾那冷锋就架到了刘如烟脖子上。
刘如烟赶紧将陆漪澜护到身后,躲开剑锋,对着那人不断磕头,狼狈至极。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只要你饶了我们母女,这院里的东西您想要什么要什么。”
黑衣人冷哼一声,将刀锋又挪到刘如烟脖子上,威胁似得靠了靠。
刘如烟彻底不敢动弹了。
陆漪澜在后面跪趴着,双手间忽然感觉一股湿润,伴随着某种不可言的异味。
这不是…
娘亲竟然……
丢死个人了,陆漪澜瞬间涨红了脸,四下望了望,希望不要有人发现这边的异样。
“嗬,堂堂陆府夫人,竟这般胆,就这样就湿了衣衫?”
黑衣裙是一点面子没给刘如烟留,引得满院丫鬟婆子皆侧目看来。
刘如烟的脸火辣辣的,可是刀锋在侧,她也不敢动作。
那些该死的护院上哪儿去了,白给他们发了那么多月钱,这么大的动静听不见,都死了不成!
“你们两起来,跟我走。”
黑衣人又发了话,抽走了铜剑,背对她们朝外走去。
跟他走,要去哪里?
这份屈辱,刘如烟受得了,陆漪澜可受不了了。
她可是陆府的姑娘,什么时候跪过这些低贱之人,还妄想把她带走,想都别想!
趁黑衣人转身,陆漪澜返身跑进卧房锁上了门锁。
把刘如烟和满院的仆众关在了门外。
若是今日没了清誉,她往后可怎么见人。
等到她的景然王爷听去了,必然也会嫌弃她的。
“嗬”黑衣人又是一声冷笑,当他笑吗?
也不啰嗦,手里的铜剑直直刺向内室。
铜剑穿门而过,不偏不倚,正刺在陆漪澜那引以为傲的明艳脸庞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啊!……”
尖叫声,伴随着陆漪澜的不可置信划入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