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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干什么呢?”忽然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朝着这里大声喊道。
那群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那边看去,手中拿着的棍子不停地击打着自己的掌心,“子,你想多管闲事吗?”
“我还就喜欢多管闲事了。”
听到这句话,晋琰向巷子的一头望去。昏暗的白色灯光下,一个人正慢慢向自己走过来,视线一片模糊,看的不是很真切,等他慢慢走近,他才看清是一头褐色的短发,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就这样无所畏惧地站在那群人面前。
“你没事吧?”
晋琰不敢回答,他有些怀疑这是错觉,是他曾经一度渴望的,极力期盼的,却没有实现的幻想凝聚成了现在看到的这个画面。
他被打得脑袋有些发昏,呢喃道:“你来了,我等了好久,以为你也丢下我跑了呢!”
巷口之人没有回答,上来就将一个汉子踹飞。
来人身姿敏捷,出手极为利索,三两下后,那群人手中的棍棒一一掉落在地,失去了武器,那几人弯腰去捡,来人见此将棍棒踢飞,那几人不服气,赤手空拳地围了上来,却低估了来饶实力,马上又被打倒在地。
意识到并不是来饶对手,他们交换了眼色之后,很快就跑掉了。
那人慢慢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摊在晋琰的面前,打在那人脸上的那道冷冷的白光忽然有了温度似的,看得他心底暖暖的。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突然见到了从水面上伸下来的一只手,似乎只要伸手,就能走出无边的黑暗,他尝试着伸出一只满是伤痕的手,在伸手之际却看清了他的脸,他慌不迭地缩回了手,咳嗽了几声,从梦中惊醒过来,自己扶着墙角站起身来。
“你没事吧?”那人问道。
晋琰抬起头怔怔得看了他一眼,眼里露出复杂的神色,这个人和他是那么相像,但是声音却不一样,虽然不是很细腻,但听得出是个女生的声音。
“你好,我叫林曦。”看着他一脸惊惧和疏离的表情,林曦主动道。
“林曦?”晋琰注视着她,脸上满是疑惑。不仔细看,眼前之人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对,林曦,刚才他们打你你怎么都不反抗啊?”林曦疑惑道。
“被打习惯了。”晋琰漫不经心地道,捂着自己的肚子,低头捡起包,擦了擦流着血的嘴角,掸璃身上的灰尘后,了声谢谢后,向巷子的一头走去。
林曦紧紧跟在后面,“我救了你,你这样就走了?”
“那你想怎么样?”
“至少请我吃顿饭什么的吧!”
“你救人是为了让别人请你吃饭吗?”
“当然不是。”
“那我句谢谢应该就可以了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哼,还好本姐宽容大度,不跟你这种人计较,就当救了只流浪狗了。”
晋琰不予理会,径直往前走着。
走了一会儿,晋琰忍不棕头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林曦见他跟自己搭话,虽然语气冷冷的,还是忍不住高胸跑上去,“没有跟着你呀,我也回学校啊,难道你也是Z大的?”
晋琰沉默不语。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林曦跑几步,跳到他的面前,面露微笑,向晋琰表示自己的和善。
晋琰依旧沉默不语,只顾往前走。
“难道你是怕我将今的事出去,你觉得丢脸吗?,放心吧,我不会出去的,我一个人都不会跟他们,你放心好了。”林曦拍了怕自己的胸脯,打包票道。
她偷偷瞥了一眼晋琰,只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想搭理自己,这人怎么这么冷漠呢,就像块食古不化的顽石,又臭又硬,她继续话痨:“你应该没什么朋友吧,看你这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你不用回答,肯定是的,不过从今起,你就多一个朋友了,就是我林曦,嘿嘿嘿。”
“不是你救了我,我就要跟你做朋友的。”
“好歹我们已经有了革命的友谊。”
“我没让你救我。”
“要是你出了事,你家人难道不会伤心吗?”
“不会。”
“谁信呢?”林曦笑着道,却瞥见晋琰眼里流露出来的悲伤,她敛了敛笑容,“那你也要为自己而活着啊,世界如此美好,对不对。”
晋琰是不为所动,一拐一拐地往前走去。
她忽然想起那日林洛在阳台上和她们的话,不觉得对林洛的品味有所怀疑,这么个可爱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木头疙瘩,连打桩子都比别人费力不少。
忽然,晋琰脚步一滞,回过头来,林曦以为是这块顽石给自己开化了,却只听得他道:“这是男生宿舍,你还要跟进来吗?”
林曦向左右看去,自己已经身处男生楼下的大厅,阿姨正用犀利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她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她的思想斗争:这人是男是女,是这栋楼的吗?
林曦快速转身向外跑去,临走前还不忘对晋琰喊道:“改见,朋友。”
阿姨一把站起身来,朝着快速逃窜的林曦怒吼道:“喂,你哪幢楼的?马上就要关寝室楼了,不要乱窜寝室了。”
回到宿舍,里面黑漆漆一片,想着陈澈应该是睡了。
晋琰关上门,脱掉衣服进入卫生间,他打开龙头,闭上眼睛,任凭温水浇在自己身上,水划过伤口。一阵阵刺痛,但是他像是麻木了一般,肉体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他试着将温暖升到最高,但依旧洗不去附在自己心上的那层寒意。
睁开双眼,触目所见是满身的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了一眼,擦了擦镜子上附上的雾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仿佛在对自己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晋琰从卫生间出来,忽然从床头照下一束光,那是来自陈澈的手机手电筒。
晋琰将披在身上的浴巾遮了遮,但还是让陈澈看出了他背部那一道道伤痕,他忽地一下坐起身,一脸关切的样子,“琰,你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既然被陈澈看到了,他索性将浴巾往椅子上一扔,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件T恤,套在身上。
陈澈赶忙从床上下来,走近,撩起他身上的衣服,愤愤道:“谁打的,我打他去!”
晋琰拉下衣服,“真没事,就是路上遇见几个流氓。”
“什么流氓敢招惹我们晋大侠,真是有眼不识........”陈澈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话,连忙闭了嘴,掐断了后面“泰山”两个字。
“早就不是什么晋大侠了,以前一直想着当大侠,觉得很威风,但是事实证明当大侠没什么好果子吃。”晋琰的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淡漠地神色,自嘲似的一笑。
陈澈和他那么多年的至交,他的喜怒哀乐他都懂,晋琰的悲伤他看在眼里,“那你好好休息,如果实在疼,我现在就跑出去给你买药。”
“没事的,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又不是没经历过打分大浪,鬼门关我都走过了一遭了,还怕这点伤吗!”
陈澈看着他的样子,莫名的感到难过,除了安慰,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晋琰默默爬上了床后,自己也随之上了床。
晋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默默道:“连你也有阴影了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吗?”他的脑海中断断续续浮现出一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