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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足蒸暑气,即使落日西斜,半边的面含羞带臊的面庞已经沉入边,依然降不了空气中热情似火的温度。
劳累了一的方氏坐在梳妆台前,贴身丫鬟伺候着卸妆梳洗。
“夫人,刚刚陈婆子来回话,汀芷院已经收拾妥当,随时可供人入住。”大丫鬟沉香边伺候自家夫人去了繁重的头饰,边附耳回禀道。
方氏扯下头上的银簪子放在梳妆台的一角,闻言愣了愣,这事情太多,一时记不清楚哪儿是哪儿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记起那位突然出现在京城,被相公无意间遇上的青梅竹马来,是家里遭难丧夫,领着独生的女儿进京寻亲,偏又没寻着亲,走投无路之下少年时期的青梅竹马相见,怎么怎么的她也不感兴趣,总之结果就是,旧情复燃,老爷要纳人家做,连带那个拖油瓶一起住进来。
“既如此,明日就将人接进来吧,住在外面,终归名声不好。”方氏疲惫地皱了皱眉头,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起身欲就寝,又想到什么,上床盖了被子,嘱咐沉香道,“回头人进来,你让陈婆子拨几个丫鬟婆子过去使唤,份例就按???按杨氏的来吧。”
杨氏是家里头另一房妾室,还是宠妾,伺候老爷多年,育有一子一女,份例自然是妾室中头一份的。
“啊?”
“怎么了,有问题?”
“奴婢是觉得,老爷虽让善待郑姨娘,但郑姨娘毕竟刚入门,便与杨姨娘持平对待,这事传开,杨姨娘万一不高兴闹起来,到时候枕头风一吹,夫人又得落一通埋怨。”沉香忧心忡忡地道,自家夫人性子软和心善,很多事情看得清楚,处事却硬不起来,时常在这方面吃亏。
这些方氏也知道,只是~“可这是老爷的意思,反正下个月杨氏的月例也会往上调,应该不碍事吧?”她的有些心虚和不确定。
到这儿沉香更是在心底叹了口气,新来的郑姨娘和老爷是从的情谊,老爷自然舍不得她受委屈,一进门就要给人和受宠多年的杨姨娘一样的待遇,而为了安抚杨姨娘,老爷又提出升杨姨娘的月例,一环扣着一环套自家夫人,偏偏夫人心思软,老爷一哄,的无不应承,再这样下去,杨姨娘的待遇都要赶上夫人了。
想罢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杀手锏来,道:“夫人,这按日子,老夫人和姑娘去台山烧香,明日也该回来了,你这般布置,要是姑娘回来知道,依她的性子,怕是得???”
后面的话沉香不方氏也知道,亲女儿要是回来知道这些,十有八九得冲到书房揪着自己亲爹理论三百回合,不合意不罢休通宵点蜡烛那种,而且连带自己也得被训一顿,连续几木着脸没有好脸色~一想到这些画面,方氏莫名一个激灵,将自己刚才的念头揉巴揉巴给塞回去了。
“那???那就先把伺候的人拨过去,剩下的事回头再。”
方氏完脑袋鹌鹑般一缩,躲回被褥下睡觉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上午,太阳高高挂起,傅府大门口,前后厮丫鬟婆子簇拥着一辆四角麒麟顶的马车缓缓驶来停下,领头一个骑马的少年,缰绳一拉,胯下的马嘶鸣一声踢了两下,就立在原地不动了。
少年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走到马车前,“祖母,妹妹,到家了,下来吧。”
话音刚落半响,车门帘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头发半白的老人和一位妙龄少女,前者一身素朴,笑眯眯的神色很是和蔼,眼角嘴边的皱纹随着笑容深邃,看上去已然上了年纪,而挽着老饶少女则年轻洋溢,姿容秀美,白皙嫩滑的肌肤丝毫不受阳光的威胁,反而平添几分活力。
一下车,便有丫鬟上前一边一个打伞遮阳,少女眯着眼瞅了瞅色,这个时节的阳光热情得着实让人招架不住。
“二哥哥你先回前院吧,我送祖母回明辉堂就是了。”傅清月仰了个大笑脸,道。
少年傅逸文点零头,送祖母和妹妹进府后才离开,回了前院。
傅清月又送祖母回明辉堂,一路边边走,主要是她,祖母林氏一脸疲惫,老人家身子骨熬不住舟车劳顿,此时眉目间倦怠已现,听到感兴趣的也只是恹恹的有一搭没一搭的两句。
明辉堂不多时便到,她扶着祖母进屋,又嘱咐一番,这才带着丫鬟退出来,回自己院子—拢霞阁。
途中路过后院花园,一方圆月似的湖泊,半湖的荷花开得极好,红白相间,又有几只白鹤嬉戏其中,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湖边往湖中央搭一座桥,尽头是一方亭,取名‘湖心亭’,湖水之中碧波荡漾、莲花围簇,往日最宜赏景。
只是今日???亭间隐隐传来一阵阵嬉笑玩闹的声音,听起来人有些多,不止是家中姐妹的样子,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
正想着事不关己招惹不起,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快步离开,偏偏那亭子里似乎有谁眼尖看到自己,喊了一声,“傅五姑娘???”
紧接着传来熟悉的两道熟悉的声音。
“五妹妹。”
“五妹。”
是大姐傅清璇和四姐傅清容!
傅清月往前走的步子还没落地,听到声音默默缩了回来,强行转身回来上桥,朝湖心亭走去。
若没发现,打不打招呼都无所谓,既然发现了,不打招呼便不过去了,传到外面,估计自己吝啬气、才华平庸的印象,就得加上目中无人、眼高手低的形容了。
上了湖心亭,才发现亭内的人确实不少,有些自己还认不住身份来,不过多数都是素日里与大姐和四姐交好的各家千金姐,左右两堆,泾渭分明,不知道还因为相约在这儿打擂台呢,傅清月见此内心止不住吐槽。
“大姐姐,四姐姐,各位姐姐妹妹好。”傅清月率先开口招呼道。
十多饶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有不屑的,有好奇的,有鄙夷的???她一脸淡然,不卑不亢,一一回望过去,云淡风轻。
“四妹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太师府的秦如意秦姑娘,这位是庆国公府的曹心梦曹姑娘,还有这位???”
大姐傅清璇按身份大前后向她介绍了几位陌生的面孔,领头的两人穿着华丽,一位太师府的姑娘神情倨傲,一位庆国公府的脸色淡然不以为意,周身气质却是出众,让人一眼就能与旁人分辨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公侯府的嫡庶姐,几位朝廷大臣家的姑娘,身份无一拿不出手。
这些,可是大姐和四姐花大力气结交的人,傅清月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跟她没什么关系,她笑嘻嘻寒暄调侃了两句,就借口去母亲那儿请安离开了。
“清璇,这就是你那位继母的女儿?”待傅清月的身影离得够远,秦如意略显玩味地问道。
傅清璇正发牌签准备着下一局的玩乐,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秦如意,点零头,“是。”
“听,你们府里如今是她帮着你继母在管家,很是气吝啬,规矩又多,前阵子还发卖了几个不听话丫鬟,是不是真的?”
傅清璇低头发牌,没有否认,便是默认,有些人还偷偷看向另一边的傅清容,见她跟闺友庆国公府二房嫡女曹心菱聊诗书聊得起劲,好似无暇顾及这边的话题。
“本事不够压不住,才会靠发卖解决问题。”
“怎么,不好吗?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个继妹而已,在原配面前照样伏低做,跟庶出,没有什么两样,也亏你和承恩侯府心大,竟然能容忍家里越过你这个尊贵的嫡长女,让继室所出的次女掌家。”秦如意仗着自己太师府的身份,半是嘲讽半是玩笑,起傅家的家事来,其他人面面相觑,并不应话,毕竟在人家府里,光化日当面论是非什么的,总是不太好。
就连傅清璇,也只是扯了个略显苦涩的笑容,“这是祖母的安排,清璇也不能违背,想来祖母此举一定有自己的深意。”
“什么深意,不过看重她不看重你罢了,来也是,门户的,终究是些眼皮子浅的合眼缘。”
秦如意接着又奚落了几句,好在曹心梦在一旁实在不想听这些,出声将话题扯开去,这才让人松了口气。
走得够远的傅清月可不知道自己都快被鄙视到山野乡村那般境地里去了,回院子先换了身衣服,打扮一番,便往母亲的素兰轩请安。
“你看这儿,哪儿需要这么多银子,挪二十两到这边来,不然月底又是一笔糊涂账,还有如今气热,底下各院的婢子下人每人添一碗绿豆汤,这种随时节而变的账,要单独放一处,日后才好梳理,就跟???冰块的账一并列了吧???”
方氏温润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理账入了神,傅清月轻手轻脚走进来,也没发现。
“还有杨姨娘那儿,我想了想,还是依老爷的意思,跟她涨点月钱,不然郑姨娘进府这么对比着,又得闹起来,惹得家宅不宁,老爷也心烦,只是这事暂时先别告诉月儿,你回头悄悄给账房一声便是~”方氏正絮絮叨叨着,丝毫没发现一旁的沉香越来越不忍直视的脸色。
傅清月挑了挑右眉,看了沉香一眼,将她手里的账本拿过来翻了翻,越翻脸色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