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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除了枷锁,行走自然轻松了许多。路上问起高槛等人姓名,这才知道眼前之人竟然是高太尉的儿子高槛高衙内。
自己前去汴京交差,想要保住官职,却被高俅耻笑一番,最终投入大牢。虽然不上对高俅恨之入骨,却也有些怨愤。不想在路上却被高衙内所救,心中未免百感交集。
七人结伴,一路来到大名府,倒也平安无事。
杨志丢了书信,纵然想要求见梁中书,也没了凭信,谁会听他空口白牙这么一就带去见大名府的一把手?于是他被送往留守司军营,高槛则被院公领着来到梁中书府上。
蔡京与高俅一向交好,这在朝堂之上无人不知。梁中书名梁世杰,便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女婿,喜好枪棒,对武艺高强之人十分爱惜。
府上管家将高槛领到梁中书书房外,道:“相公,东京来了客人,想要求见相公。”
梁中书正在观看一幅自己岳父所书的字画,闻言道:“可是我岳丈府上来人了?”
管家道:“不是,是高太尉府上的衙内来了。”
梁中书一听,暗暗蹙眉,这花花太岁怎么来大名了?据他所知,高衙内只会斗鸡遛鸟、调戏良家妇女,确实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一听是他来了,心中暗生鄙视之意。
但来的毕竟是高太尉的儿子,自己自然不能不见。于是他放下手中字画,淡然道:“衙内怎么会来大名府了?请进来吧。”
院公答应一声,转身让高槛进入书房。高槛看去,见梁中书不到四十,身材适中,显得十分精神。他上前道:“高槛拜见相公。”
梁中书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衙内不必多礼。”
进了书房,高槛随便一看,好家伙,这墙上挂的,书案上摆的若是带回现代去,自己岂不立即上了福布斯富豪榜?
梁中书随手一指书案前的一张椅子,道:“衙内请坐。”
随即,有丫鬟奉上热茶,梁中书这才坐下,问道:“衙内如何来我大名府了?”
高槛自怀中掏出书信,双手奉上,道:“爹爹受了陆谦挑唆,逼死了林冲娘子,江湖上有些和林冲交好的人,想要拿我给林娘子抵命,我无处可去,想在大名府避些时日,还望相公收留。”
梁中书拆开书信,大致看了一遍,道:“太尉手下武将众多,难道还保护不了衙内安全,怎么会怕了几个江湖贼人?”
心中则在想道:“分明是你色欲熏心,却是陆谦挑唆。”
高槛见梁中书始终不冷不热,心中明白自己这具身子的身份以前的确不招人待见。于是道:“其实也不是怕了,只是我不想给爹爹惹麻烦。”
梁中书自然知道这个花花太岁,平日里游手好闲,斗鸡遛鸟,整日里招惹是非,目空一洽嚣张跋扈。今日谈吐,居然谦恭有礼,与传闻中的高衙内简直就是壤之别。
他沉思片刻,道:“衙内既然来了我大名府,本官自然会保护衙内安全,衙内只管放心就是了。”
高槛心中一动,道:“我既然到了大名府,自然不能只求相公保护、白吃干饭不干活。”
梁中书微微一呆,问道:“干活?衙内此话何意?”
高槛道:“我既然来了,便想给自己谋个前程,不知道相公可否给我安排一个差事?”
梁中书立时傻眼了,这可不好办了,这高衙内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整日只知道斗鸡遛鸟,给他安排差事,难道给他安排一个斗鸡司?
看到梁中书眼中那为难的神情中明显还带着一丝鄙视,高槛稍稍一想,道:“留守司牢城营可还有空缺,我便去那里谋个差事便是。”
梁中书一愣,道:“那可使不得,太尉在书信中再三要我关照于你,怎能让你去与那些配军打交道?”
高槛此时心中所想的是杨志,道:“相公只管安排就是,呆在牢城营正好安全。”
梁中书思索片刻,道:“也罢,那就委屈衙内了!衙内便去牢城营任巡察使,若是牢城营有人闹事斗殴,便去禀告都监。”
高槛并不了解北宋的这些官吏名称,但想来这是梁中书临时想出来的闲职。这军营中这么多指挥使、团练使,还有校尉、牙将,谁敢轻易惹事?这样也好,自己也没有当官的经验,给个虚职正好乐得轻松。
于是他点头道:“多谢相公。”
“你远道而来,先休息几日。我差人去军营附近给衙内准备一座府邸,供衙内居住。一应下人、禁军等我都会安排妥当,衙内还有什么要求,只管直言,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高槛点头道:“相公如此安排,高槛十分满意,也十分感激。以后在相公手下谋职,难免有烦扰之处,还请相公多担待。”
“那是自然,衙内只管安心住在大名府。”
梁中书虽然得客气,但高槛心中明白,自己在他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就连自己住宿都要安排出去,宁可另外给自己一座院子也不愿意让他住在梁府。
也罢,谁让自己是大名鼎鼎(臭名昭着)的高衙内呢。
次日高槛便搬进了梁中书所安排的院子,门上匾额都已经换成了高府。看来这梁中书做事果真雷厉风行,心中不想见到自己就这么快将自己赶出了梁府。
好在他不敢轻视自己的安全,禁军倒是配了不少,使唤丫鬟、仆从也安排得十分得体。
第三日,他一早起来,感觉神清气爽。自己已经是巡察使了,好歹也混成了公务员,便要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了。
换上来福、旺财给他准备好的新衣,在史可郎的护卫下,他大摇大摆的往牢城营走去。
不想刚到牢城营门口,便被两名门官给拦住了,横眉冷眼的看着高槛和史可郎,愣是不让进去。
高槛道:“我是新上任的巡察使,你们拦住我不让我进去,耽误了公干,你们可担待得起?”
不想那两名门官根本不吃这一套,一人梗着脖子道:“什么巡察使?老子在这里守了快两年门了,从来就没听过牢城营里还有巡察使的!你们赶快离开,要不我们可不客气了。”
当兵的脾气大,这个高槛是知道的,他们不客气了,那八成就会真不客气。
“那你们要怎样才能相信我是真来上任的?”
“这好办,要不拿出相公手谕,要不就有都监或管营的口谕。”
高槛傻眼了,这什么玩意,自己来当官的,居然让两门卫拦了!梁世杰是故意坑我的吧,给我一个虚职也就算了,居然连个手谕都不给,这不是故意给我难看吗?
他脑子一热,轴劲上来了,老子堂堂太尉府衙内,居然跑到大名府来受这鸟气?你不让进,老子还偏就要进了!
于是他决然道:“你们当真不让我进,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门官还就不怕横的,谁活腻了跑去军营门口去耍横?那不是嫌自己活得太自在了吗?
两人手中长枪一摆,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呦呵,还想强闯军营不成?”
高槛往后退了两步,断然道:“我就闯了!”
一句话出口,史可郎手中的朴刀便呼的一声向他们二人兜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