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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这是什么玩意儿!硌死了!
林一席抬手将双臂伸直,向上猛地一抬,便将这压在身上的那一堆滑溜溜凉丝丝的链状物连同一块死沉死沉的木板给推掀了。
只听“嘭”的一声,木板应声倒地。
一束明晃晃的白光刺痛了眼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烟熏味,呛得他直咳嗽,震耳欲聋的尖叫吵闹声扰的他想破口大骂。
稍微适应了外界刺眼的光芒后,他抚额起身,终于看清了周遭的环境:
自己正坐在一口装满了各种金银财宝的棺材里,身着一身极其艳丽且沉重的五彩华服,棺材前的香台上摆放着瓜果和香炉,原本跪坐在前排穿着丧服的两男一女都吓得软了身子瘫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他,还有原本排列整齐的人们也都不约而同的乱着脚步向外跑,边跑还边喊桨诈尸了”,留下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像看高阶妖兽一般的看着自己,棺材、柱子、牌匾等地方都挂着白绸做的花……
林一席一脸错愕地望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人群,心道:灵堂?我怎么会在灵堂里?这些生人都看得到我?
“三、三少爷?”
林一席迷茫地偏头望向离棺材最近的这个面黄肌瘦的少年。
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剑眉星目五官端正,好好打扮起来定也是个俊朗少年,只是看起来像是饿了几个月的,脸色发黄身体消瘦,穿着一身他完全支撑不起来的宽大丧服。
林一席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试探道:“你在叫本座?”
话一脱口,他突然心头一颤,这声音如此轻细,像个文文弱弱的谦谦公子,怎么可能会是他霸气凛然的声音?
清瘦少年点零头,想抬眼看他,可刚对上他的目光便又迅速垂下了头去。
林一席不再看他,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自己的手上,连忙将手抬起仔细端详起来,这手并非亡鬼之手,是生饶手!
白皙如玉,嫩如硕莲,仿佛能够掐出水来,连一丝伤痕都没有,一看便是从不用武之人,身上穿的跟只开了屏的花孔雀似得,连棺材里都塞满金银财宝,定是个富家公子……
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本座难不成夺舍了这个人?
不对啊,夺舍至少会有一些记忆啊......
林一席记得他补全了阵法跳进棺材里,那么如今这莫非是……
附了别饶身?
可是这身体怎么如此沉重?
清瘦少年再次胆怯地问道:“您、您可感觉身体有何不适?”
林一席的心绪紊乱,抬头扫了那少年一眼,少年明显一愣,又立刻吓得垂下了刚刚抬了一半的头,有些滑稽。
附身?夺舍?又或是其他?
罢了罢了,想的脑壳痛。
反正再次获得新生,虽然附身的这幅躯体并非什么厉害角色,但也不是穷人乞丐,皮肤保养的如此之好,生活环境肯定也不错......
师父过,好死不如赖活着,要不然就先愉快接受这个现实吧。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漫不经心地回了声:“并未。”
话音刚落,清瘦少年露出了一脸的惊恐,连忙跪在地上不再做声。
奇怪。
林一席企图站起身来,一种无力感瞬间袭来,就像没长骨头只有一坨皮肉一般,还未起身就又坐回了这一堆硌饶金银之中,疼得他心里连连叫痛,面上也露出了苦色。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一位中年妇女一脸惶恐地冲了上来,扶住了他的身子,面露担忧,满脸泪痕,好像生怕他再次躺下。
这一坐,林一席摸到了一个手感极其熟悉的物件,将它拿起定睛一瞧,通体黑亮的拐杖还发着淡淡的蓝光......
这不是老头儿的灵器吗?怎么也被自己给带过来了?
如此来那条古怪的白绫也……
他正准备从衣间取出放置在那里的白绫,却发现衣服不再是之前的云纹玄衣,白绫自然也不在这里了。
“示儿……示儿!”
中年妇女泪如泉涌,扑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林一席的身子,紧的有些令他喘不过气来,他有些嫌弃地想将妇女从身上推开,却发现浑身上下毫无力气。
明明刚刚推棺材盖的时候还没问题,莫非自己现在是个见不得光的体质?
妇女一边哭一边喊:“我可怜的儿啊,苍眷顾让你留了下来,你放心,你外祖母定会查出毒害你的真凶,定会让外界知道,我们九青山虽然隐世,却也不是好惹的!”
林一席闻言又是一惊:九青山?这幅身体是九青山的人?怪不得从不用武,原来是修魅惑之法,用毒物的门派……
等等,被毒杀?
九青毒术可是下第一,莫非原主中了连他们都解不聊毒?他不会也和本座一样,是个被各路杀手惦记的危险人物吧?
上清大陆的修真域如今有着五大修仙门派和四大修仙世家,这五大修仙门派分别为浮玉、凌泽、长留、邽虚、九青,都是立于深山之上,其中九青仙门和邽虚山门隐世多年,默默无闻的不参与一切纷争,只有仙门大会时才会露面。
三大世家分别为锦城白家、凌泽城左家、应城花家和临州城晏家,其中白家的势力最为强盛,左家已出凌泽仙门的三代门主,花家为当今皇室,晏家则是以知晓下事而闻明在外。
原在中年妇女身侧的那个浑身肌肉的青壮大汉也向林一席走来,安慰一旁痛哭流涕的妇女道:“母亲,只怪三弟学艺不精又总是贪玩,普通的鹤毒都解不了,今日是上苍垂怜不忍让他入那阴曹地府,往后我和二弟定会好好督促他管教他的,您莫要再哭伤了身子!”
安慰完了,也不忘一个劲儿给林一席使眼色,让他同自己一起安慰。
林一席仔细打量着这个青壮大汉,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九青山想到一起。
据这九青山虽一直低调行事,可是门中人皆是俊俏明艳的美人这个事情却是人尽皆知的,毕竟若没一张姣好的面容,也难以修成魅惑之法。
可是眼前这大汉,浑身肌肉,蓬头垢面,胡渣都能戳死人,长得更像是在降玄山下打铁的铁匠,怎么也会是九青山的人?难不成九青山收人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切,不过是命好又从阎王殿捡回一条命罢了,此番没死,倒剩下来不少财物银两。”
林一席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带着一脸的嘲讽与不屑向自己走来,声音却是十分的成熟,长得也与他的身高完全不符,柳叶眉狐狸眼朱砂唇,脸上像是涂了层厚粉一般的白,倒像是个戏子。
“二弟!”
青壮大汉转头低喝一声,面露怒意。
林一席蹙眉:这矮子,竟是这副身子的二哥哥?
矮子鄙夷地瞥了林一席一眼,语气厌恶地大声训斥道:“我的有何不对?我们九青毒派本应擅毒,他倒好,偏去修那魅派的魅惑之术,整日在花楼昏黑地,死在哪儿不好,非死在九青山里的花楼,死前还留遗言要将那金银财宝能带多少带多少,死也要做个富鬼,这么丢脸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听完这番话,林一席倒是对如今的身份有了一定的了解——一个不学无术贪财好色的窝囊废。
“咳咳。”
看着青壮大汉马上就要和这矮子吵起来,他立刻佯装咳嗽出声打断,用一口连自己都有些嫌弃的声音柔柔弱弱地道:“大哥二哥,你们莫要再吵,弟这刚醒来头还有些痛,你们这一吵,更痛了。”
矮子一愣,神色复杂地盯着他,惊愕的尾音上调:“你叫我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林一席也有些不确定了,试探着弱声重复道:“二哥?”
话音刚落,趴在棺材边上的中年妇女突然哭的更猛了,边哭还便喊叫着:“我的示儿终于叫崇儿二哥了!”
莫非这副身子的原主从前都叫他别的名字?
矮子如临大敌一般,浑身颤抖地向后退了两步,咬牙切齿道:“你莫要叫我二哥,我、不、习、惯。”话音未落,转身便快步离开了灵堂。
林一席晃晃悠悠地在中年妇女和青壮大汉的搀扶下站起身子离开了棺材,顺便不忘将那根黑漆漆的拐杖拿上。
青年壮汉盯了那细细的拐杖看了半响,有些疑惑道:“三弟,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根拐杖?”
中年妇女定睛一看,突然神色大变,眼神涣散,呼吸都快了几拍,喃喃道:“择木……择木……竟是他救了我儿吗……”
大抵是情绪过于激动,她竟着着向后一仰,直接晕了过去。
青壮大汉见她如此反应,一时间惊得不出话来,又仔细看了看林一席手中的拐杖,良久才声音颤抖地问:“三弟,这拐杖你从何而得?”
“这……”
林一席无言片刻,看他们这反映,定是认得自己手中的拐杖,老头也过他虽忘了自己是谁,却还记得这拐杖名叫择木,看样子老头与这九青山渊源颇深啊。
他试探着问道:“这是一位前辈交与我的,看大哥的样子似是知道些什么。”
青壮大汉颤颤巍巍地道:“你难道忘了吗,勿念殿里的雕像,那是咱们九青毒派的祖师爷流渭真人所用的灵器,择木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