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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七皇子啊,好不容易请缨去了江西,散尽家财施粥,才得来这么一份功劳,却在皇上决定要嘉奖他的时候,说出这种话,真真是没有一点脑子。
众人才以为慕容休辰深藏不露,这一下就又觉得慕容休辰行事冲动了。
不过,慕容休辰却没有因为皇上那阴沉的脸色而退缩,他反倒是上前一步,拱手开口,“父皇,儿臣自然不是要指责您用人失当的,不过,在儿臣看来,您在用人这一点上,确实存在不小的失误。”
这个七皇子,胆子真是太大了,竟然敢对皇上说出这种话!
这可是当面的指责皇上啊,要是平常人敢这么说,皇上都能立刻让人把那个人拉出去斩了。
就算是皇上顾及父子亲情,不会让七皇子像平常人一样被处死,那七皇子也讨不了什么好啊!
朝臣中有轻微的躁动声传来,那是他们压抑着的低低惊呼声。
皇上朝着朝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把视线放回到慕容休辰的身上。
“老七,你且说说,朕在用人方面,有什么失误之处啊?”皇上的语气不冷不淡的,完全不复先前的温和,更是让朝臣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皇上这是对七皇子的话生气了啊,七皇子怕是要因为他那一句话倒霉了。
慕容休辰仍旧淡定,或者在旁人眼里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回父皇,儿臣没有过多的关注朝政,所以知道的不多,但是,就儿臣所知道的来说,父皇最起码有两处失误。”
呵,失误就算了,还两处失误,七皇子这是要跟皇上认认真真的理论一番吗?
不少朝臣在心中鄙夷的想着,七皇子有这种想法,可真是天真。
但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皇上竟然还点头,让七皇子把那两处失误给说出来。
这可真是......
朝臣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够竖着耳朵,听慕容休辰把他的看法一一道来。
“首先,在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这一个官职上,父皇就有了失误。要不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把来到京城的江西灾民给拦到了京城之外,我们早就该得到了消息才对,也不至于等到江西水患越发严重的时候,才赶去江西治理水患。父皇您想想,因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封闭消息的缘故,我们晚去那么多天,江西死了多少灾民啊!”
慕容休辰这话说得有道理,皇上虽然是阴沉着脸,但到底是没有反驳。
“这件事,确实是朕识人不清,不知道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竟然能够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提起那个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皇上的眉眼间都是阴郁。
慕容休辰这才接着说了,“这第二个失误,就是事关江西县令的了。父皇,儿臣此次前往江西,做了一些调查,才知道那江西的水患,最开始是由清河县开始的,那时候水患还没有严重到灾民相食的地步,正是因为清河县的县令,才导致水患愈加严重。”
慕容休辰神情凝重,看得出来另有隐情。
皇上这时候也顾不得慕容休辰是在说他用人失当了,反而急切的开口,“老七何出此言?”
“父皇,儿臣曾经查阅过江西的地方志,当时就觉得,能够把地方志写的那般出彩的人,一定是对江西有着足够的了解和热爱的。后来儿臣到了江西,见到了您后来提拔的那个清河县县令时,发现他就是撰写那地方志的人!所以儿臣就向他打听了些事情,这才知道了一些内幕。”
慕容休辰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沓纸张来。
这些纸张不同于四皇子拿出来的写着各家米铺米粮价格变化的新纸,反而是看起来就已经发黄,能够让人知道,那些纸张都是经历了一定时间的。
“父皇,这些是新上任的清河县令,亲手交给儿臣的东西。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安元十二年至今年初,原清河县令的所有罪行,贪赃数目,以及每件事的受害者,证人,皆记载的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连这次的江西水患一事,也是因为这个县令联合了其他诸县的人,贪了修筑堤坝的银两,导致堤坝在洪水来临时被瞬间冲毁,大量田地房屋被淹没,江西灾民才到了流离失所,饥不饱腹的地步!”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原来江西水患,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吗?
皇上的神情也凝重起来,若是老七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可就比原先还要性质恶劣了。
原先他认为那清河县令不过是因为害怕影响政绩而隐瞒灾情不报的,现在看来,他不是害怕影响政绩,他是担心项上人头啊!
一旁的内侍接过了慕容休辰手中的纸张,捧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只随意拿起来其中的一张纸,扫视一眼,又拿起另一张纸来,继续扫过。
不过是看了两张纸,皇上就把纸张给放了回去,内侍就连忙又退到一旁去了。
“老七,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上面的事,事无巨细,皆是真的?”皇上不能够就凭着几张纸,就相信了慕容休辰的话,哪怕说这话的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慕容休辰垂眸,“这上面所言之事,儿臣全部都派了人去查证,皆无虚言。”
皇上的神色变了变,像是震惊,又像是愤怒。
朝臣们哪里见过皇上这种神色,当下就心中打起鼓来,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
却不料,慕容休辰还没有说完,“若是父皇不信,儿臣还可以叫证人来,他此刻就在宫门之外呢。”
“让他进来!”皇上急忙说道,自然有人去把那个慕容休辰口中的证人给带了进来。
不消片刻,一个身着九品官服的男子就在宫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走进大殿,便是对着皇上拜了下去。
皇上抬手,看着那男子身上的官服,眼中闪过疑惑之色,“起来吧,你是何人?”
“回皇上,微臣是现任清河县令。”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却是让朝臣更加震惊了。
清河县令,那不是应该正在江西,负责灾后的工作吗,怎么会突然到了京城来了?
不过,七皇子所说的那件事,要是需要证人的话,他还真是最合适的人了。
众人想想又释然了,反正这件事牵扯不到他们身上,他们只管看着就好了。
皇上这时已经平静下来,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你是现任清河县令,为何会出现在此啊?”
“回父皇,是儿臣为了这件事,让他跟随儿臣到京城来做证人的。”慕容休辰抢在那清河县令之前开口,让皇上连责怪的话都没办法说。
皇上看着慕容休辰那懒散的样子,好像是不知道他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样。
那可是一个县令,不是一个平民百姓,他一个皇子,竟然让一个县令跟随他来到京城,县令是失职之过,老七那可是更加严重的罪过了啊!
皇上紧绷着脸,忍住不让自己生气,这一个个的,都没有能够让人省心的。
皇上好不容易忍住了,没让自己发火,把视线看向那个清河县令,“就算你擅离职守,来到京城是老七的主意,难道你就不知道,自己身为清河县令,在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为江西的百姓安排好一切事宜吗?”
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此时的心情不美妙。
那个清河县令却完全不害怕,他虽然低着头,但是却挺直了脊梁,声音坚定,“回皇上,微臣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应该为江西的百姓安排好一切,才会听从了七皇子的话,来到京城,进京面圣!”
他说着,开始解释起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来,“正如微臣曾经告诉七皇子的一般,在原清河县令任职期间,他联合了各个县的县令,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让江西百姓苦不堪言。”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位之上的皇帝,继续说道。“微臣曾经作为清河县的书吏,对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自然要站出来,向皇上把这一切都给说明白,只有让那些欺压百姓的人得到惩罚,江西的百姓才能更加安稳的生活。”
皇上双眸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考清河县令所说的话。
不得不说,他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江西地区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必须得先把他们给除去,换了新的人治理,江西的百姓才能最快的从水患中恢复过来。
他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说原清河县令联合了其他各个县的县令,一起欺压百姓。朕问你,他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等级的官员,为什么能够联合其他人呢?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关系连接着,其他人为什么要听从那个原清河县令的话?
这件事不合常理,皇上会发现这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站着的清河县令不慌不忙的回答,“回皇上,那是因为,原清河县令自恃有一个在太子府上做宠妾的远房表妹,其他县令碍于这件事,虽说没有全部和他同流合污,但是也不敢揭露他的罪行。”
清河县令这话一出,更像是在朝堂上抛下了一枚炸弹一样,让众朝臣都有些晕乎乎的。
这件水患的根源,竟然还和太子有关系了?
太子的脸色已经蓦地变青,他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子。
为了不让皇上怪罪于他,他急忙开口,“父皇,您可不要听这个人胡言乱语,儿臣的宠妾,怎么会和那个原清河县令沾上什么关系呢?这是污蔑,明晃晃的污蔑啊!”
“闭嘴,听着他说。”皇上冷着脸呵斥了太子一句,太子瞬间就不敢多说话了。
清河县令把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在六年前,原清河县令的远方表妹,因为向往京中的繁华热闹,硬是缠着她家里人,非要来京城看看。
不过,那人的爹娘不同意,没有给那女子任何银两让她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