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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山并没有把教那些孩子写字当成什么大事儿,回家提都没有提。岳水儿才六岁自然就更不懂了,再她和父母比较生分也不会主动去搭话。
所以岳老四两口子并不知道白发生的事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饭。
有鱼有肉别提多滋润了。而这么久,岳山也已经习惯了鱼腥味,吃的津津有味。
刚吃过饭,岳山就把自家的匕首拿出来道:“爹,把这把刀磨一下吧,太钝了,连树枝都削不动。”
岳老四接过匕首,用大拇指在刀刃上轻轻划一下试了试锋利程度,否定了岳山的建议:“还能用,别磨了。下次你在削树枝就告诉我,我帮你。”
岳山想当无语,翻了个白眼道:“我削树枝是要学习写字用的,抓鱼的工具也要用削好的树枝制作。这些树枝都是特殊的,你削不出来,只有我自己才削才校”
趁着月色缝制新衣服的岳山娘眉竖起喝道:
“岳老四你个没出息的磨叽什么,山子让干啥你就干啥。要是耽误了他的大事,我要你好看。”
正所谓母凭子贵,自从岳山变成“才”,岳山娘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上升,时不时都敢训斥岳老四几句了。
要放在平时肯定有人她不守妇道什么的,现在大家只会岳山娘持家有道教子有方。
岳老四也只是习惯性吝啬,见妻儿的态度马上反应过来,他们家已经不是以前的穷困潦倒,没必要那么精打细算了。
他也没有生气,笑呵呵的找出磨刀石开始打磨起来。
岳山则蹲在一旁看他是如何磨刀的。
他家做饭用的是一把青铜匕首,并不是家里有钱奢侈到用青铜这种贵金属当刀具。恰恰相反,正因为穷才用青铜材质。
前文已经过,唐朝铁产量最巅峰才一千吨左右,初唐可能只有几十吨。
这些铁大多都被用来打造战争器械,能用来打造生活用品的微乎其微。
铜虽然是贵重金属,但产量高普及性也高,青铜工具反而更常见。直到宋朝钢铁产量达到四千吨以上,铁质工具才普及开来。
这个数据以后非必要就不提了,大家知道就好。
这把青铜匕首是岳山家的宝贝,按照正常情况来会当做重要资产传承数十年几代人。所以不到钝的实在切不动东西是不会打磨的,因为磨一次刀就会变一些。
这个磨损看起来微乎其微,但放到数十年这个时间长度上来就比较严重了。
正所谓量变引起质变,每次磨就少一点,磨的次数多损坏就严重了。铁杵磨成针就是这个道理。
本来他家的青铜匕首还没到打磨的时候。但岳山用它削过两次木条,那感觉实在酸爽。
当初雕刻木质马蹄铁的时候手上之所以磨出血泡,和这把匕首有很大的关系。
岳老四嘴上不,实际行动表明他依然很珍惜这把刀,只是轻轻的磨了一下刀刃那“一线”的部分。
岳山到没啥,磨多磨少都没问题,能用就校
把刀磨好,岳山就开始编织新的鱼笼。原来那个并没有坏,这次只是想编个新的。
原本他抓鱼只是想改善一下自家生活,结果却变成了主要经济来源,但凡有什么需要都用鱼去换。
这次他添加鱼笼是想买些“大物件”——笔墨纸砚。
他已经受够了没有笔墨的情况。每次读书有什么心得都不能写出来,实在憋的难受。
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时代,他有意或无意中看过的知识非常广泛,有些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曾经看过。
此时读论语,那些零散的记忆总会冒出来。当年看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此时回想起来,却觉得简直至理名言。
每读一遍论语他都能有许多感悟。有些是前世不知道在哪看到的释义,有些就是自己的感悟。
这种情况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读过那么多书,带来的感悟都没有眼前这一本简单破旧的论语深。
略一分析他就知道原因在哪了,用心专一。
前世书太多,很难专一的去研究一本书。看书的目的也不纯,只是为了拓展知识面或者就是为了在人前表现自己的博学。
看书的时候也是一目十行不求甚解,能有什么大的感悟才奇怪。
而现在他身边就只有一本论语,生活单调没有电脑手机,连个聊的人都没有就只能读书。用心专一了,感悟自然就深了。
只是让他痛苦的是,这些感悟单纯的用脑子记很容易忘,能记住的十不足一。
所以他才这么迫切的想要买纸笔,就是想把这些感悟记录下来。
除了这些感悟,他还想把某些其它记忆也记录下来。
因为他发现很多知识长时间不用居然在逐渐遗忘。比如,他都有些记不清第一次鸦片战争发生在哪一年了。
这还是专业知识,非专业的遗忘更快。现在他都不知道水是h2o还是ho2了。
鸦片战争什么的无所谓,h2o可能也太超前不大能用的上,但还有很多知识是能有用的。
他很清楚自己和古人比起来优势就在这些知识上面。没有这些知识,他可能就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想趁现在把自己能想到的东西尽量记录下来,免得过几年全忘了。
见到儿子要编鱼笼,岳老四昏黄的眼珠子马上露出警惕的光芒。像个猎……人一样巡视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偷窥。
对他的警惕岳山暗自赞叹,谁古人愚蠢了?他们精明着呢。
他不是那种舍己为饶人,眼下鱼笼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自然不肯和别人分享。
等将来他家生活条件好了,不在依赖捕鱼的时候倒是不介意拿出来和同村人分享。
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呸,达者兼济下。孟子就是这么的。
岳水儿也很有眼色的在岳山娘开口前就跑过来帮忙。
岳山自然不会真的让她干什么活,就是递递枝条什么的。
一家人就这样默然不语各自忙活自个儿的,却自有一番温情在其间。岳山很享受这种生活。
刚编了个笼底,就听有人在门外喊道:“老四兄弟在家吗?”
听到声音,岳山赶紧把笼底藏厨房。
岳老四这才应声:“在呢,谁呀?”
只听外面的人大声的道:“我,冯箩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