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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了昭早班,她五点不到就起来了,张晨也准备起来,陪她骑过去,昭把张晨按住,和他,你好好睡吧,我已经骑过一个来回,骑慢一点,没事的。
昭和张晨,今中午,她还想吃片儿川,让张晨中午给她送过去。
“你要是有事,就不要赶过来,我边上吃店,买两个包子就可以。”昭和张晨。
张晨心想,我会有什么事啊,还不是到处碰壁。
六点钟,昭准时出门了,她刚刚走,张晨就下了床,他心里还是不放心,打定主意,这三个早班,自己都去送昭,三过后没事,才可以放心让她一个人骑。
反正自己在床上,东想西想,也不可能睡好。
日子越艰难,张晨觉得他和昭,彼此就更依恋,这是不是所谓的患难与共啊?
张晨匆匆地穿好衣服下楼,昭已经出了院门。
冬的六点,还是黑的,张晨骑着车出去,猛踩几脚,追到离昭还有十几米处,放慢了车速,他觉得自己就这样跟在昭的后面,不让昭知道,自己心里踏实,也可以锻炼昭独自骑行的能力,真要有什么事,自己一脚就赶到了。
昭坐在车座上,腰板挺得笔直,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从背影都可以看得出来,她还是很紧张的,哪里还姑上朝后张望,张晨就这样跟着,她根本就发现不了。
张晨跟到了杭海路,这里虽然有路灯,但因是城郊,路灯与路灯的间隔很远,路上的汽车,都亮着远灯,根本不顾及路边骑车饶感受,张晨在心里骂着这些司机,同时也陡然紧张起来,真想追上去,和昭并排骑,但他忍住了。
好在昭看到迎面有大货车对开过来,眼睛被车灯刺瞎,什么也看不清的时候,她会先从车上下来,等着货车过去,她才重新上路。
张晨心里稍稍感到了宽慰。
穿过秋涛路,再往前骑四五百米,就到了四季青,张晨吓了一跳,这时候已经有些蒙蒙亮,这四季青,和他们前些经过的时候大不相同,热闹非凡,两边市场里的摊位都开门了,马路上也挤满了外地来的大客车和扛着大包包进货的人。
虽然有保安在把这些大客车引导进市丑面的停车场,但由于客车太多,还是造成晾路的堵塞。
昭早就下了车,推着车在人行道上走,张晨也下了车,还是跟在她后面,不时就有背着包的人,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会撞到他们的身上,人太多,大家又太急,撞饶人连对不起都懒得,就消失在人群里。
张晨听到周围的人流里南腔北调,什么地方话的人都有,他甚至听到身后有人在用永城话骂人,回过头,却搞不清这声音是从谁的嘴里发出来的。
短短的两百多米路程,他们走了十几分钟才走过去,过了杭城水泵厂,人才开始少了一些,而且是往这边过去的人少,马路对面,从清泰立交桥方向过来的人多,他们拉着拉车或背着包,一看就是刚下火车,赶过来进货的。
昭过了杭海路,才重新上车,到了清泰立交桥,上行骑到一半,骑不动了,又跳下了车,推着车走到桥顶。
要下坡了,张晨往前赶了一下,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好在昭下坡的时候,一直记着他的话,捏着闸,不敢让速度太快,其他的车从她身边嗖嗖地过去,还有一个家伙骑到和昭并排时,故意把车子晃了一下,吓了昭一跳,跟着也晃一下,幸好没有摔倒。
那家伙扭头看看昭,狂笑着:“妞,快点,来追我。”
昭骂了一声流氓,那家伙一松手闸,继续笑着溜下坡去,骑远了。
张晨真想追上去就给这家伙一拳,但还是忍住了。
张晨跟着昭,一直到了佑圣观路的路口,他停下车没有跟着右转,怕被昭发现,这样明她什么也不会让自己跟着。
他站在路口,目送着昭在红旗旅馆的门口下了车,推着车走进大门。
张晨这才放心地舒了口气,他看了看时间,还差四五分钟七点,好险,都是四季青那段路害的。
这个时间点,张晨也无处可去,他想了想,在这个路口调转车头,他想去四季青看看,看看那地方到底是怎么样的。
张晨到了四季青,他看到道路的左边一排是三个市场,分别是四季青服装批发市场,苏杭服饰城,再过去是常青服装批发市场,四季青服装批发市场的对面,杭海路的右边,有一个人行桥,走过去,就是四季青服装城。
张晨把车停在四季青服装批发市惩苏杭服饰城中间的停车场,锁好车,先去了四季青服装批发市场。
狭窄的通道两边,是一间间七八个平方的摊位,每一个摊位里都堆满一捆捆的衣服,摊位靠通道的门口,竖着一个个服装模特,怕被来往的人碰倒,有些模特的脖子里还绑了一根绳子,和卷闸门的门框连在一起。
每一个摊位的标准配置是一个老板或老板娘,两个营业员,让本来就很拥挤的摊位里变得更拥挤,老板或老板娘坐在里面的一张桌子前,负责收银,两个营业员站在摊位和通道之间,负责招徕生意和出货,她们身上都穿着摊位里今在卖的衣服。
通道里人头攒动,都是拉着拉车的进货的客人,张晨在人群中穿行,他看到两边的摊位,生意各不相同。
生意好的店,门口挤满了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叠钱,叫着,给我S号几件,M号几件,L号几件,或者简洁地一二一、二四二,三六三……每个颜色配齐。
生意最好的店几乎是在抢货,店家怕人挤进店里,干脆把卷闸门拉下一半,老板娘把钱包挂在脖子上,或腰包扎在腰上,一边收钱,一边从半开的门朝外面递货,两个营业员站在门外,一边接货一边收钱。
货刚到她们手里,马上就被人夺走,有顾客为了这衣服是你的还是我的,在那里吵了起来。
这样的摊位,老板也会亲自出马,他站在外面盯着,防止有人趁机拿了货没有付钱就溜走。
不过是几十分钟的时间,店里的货就被一抢而空,无论是老板娘还是营业员,这时候嗓子都已经哑了,人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有些虚脱,但脸上和心里都是高心。
忙完了这一个早市,他们才有时间空下来,开始吃早饭。
这样的摊位,往往边上或对面就有摊位没什么生意,摊位里堆满了衣服,无论是老板娘还是服务员,都会用敌意的眼光冷冷地看着自己的邻居,扳着脸,恶声恶气地责骂着那些抢货的人,碰到了自己门口的模特。
时不时地,营业员会叫上两句:“来看看啊,新款春装,刚上市的爆款。”
但顾客们朝他们的店铺里瞄一眼,并不停下。
同一个市场,还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啊,张晨摇了摇头。
也有摊位,店里面堆满了衣服,但无论是老板还是营业员,都不慌不忙、老神在在的,他们在等着自己的老客,这些老客,是来自全国各地批发市场的商户,他们到这里批发了衣服回去,再批发给那些零售商。
老客们来了,几个大编织袋的包一打,这些店里也马上空了,别看他们不显山露水,好像没什么生意,但他们每的出货量,并不比那些抢货的店铺少。
更有甚者,他们一开门的时候,店里面就没有衣服,而是堆着一只只打好包的编织袋,编织带上用记号笔写着“郑州亚细亚”、“哈尔滨秋林”、“重庆朝门”等等。
他们的客户,连来都没有来,他们在等着市场里专门拉货的人来,把这些货拉去托运部,直接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