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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发放赏银的当天,某太子还会犒赏三军一些肉食,让各部的伙夫们在下午做些上好的饭菜,供狗腿子们大快朵颐一番。
既然皇太鸡的辫子大军被天花病毒给碡去了,京城这边也就不用再继续节衣缩食了,特别是供给部队的肉食可以提升一些。
在聚餐当天,起码每名士兵都可以吃到三两肉,剩下的部分等郑氏用船只运过来海鲜,再行补足。
某太子的计划是赏每名士兵一条一斤重的鱼,不过兜里有钱之后,狗腿子们都忍不到那个时候了。
各部都是以班排为单位,进行小规模聚餐,每人只需拿出一两银子,一个班合伙,吃到的酒菜便相当不错了。
肚子里没有油水,即便大米饭管饱,总是感觉缺点啥,有钱之后不吃顿大鱼大肉,便是对不起自己的浴血奋战了。
伙夫做那饭菜,姑且能果腹而已,远不如酒楼里的厨子手艺高,吃过才能感到啥叫作过瘾呢!
有的急性子,不能去酒楼,便自行寻觅了一处烤鸭店,买了一只鸭子,又要了一壶酒,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干掉一直二斤重的鸭子毫不费力,若是烤鸭做的酥脆一些,只怕连骨头都剩不下……
鸭子自然是越肥越好,这样油汁多,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阳光一照都直反光,这钱才算是没白花!
即便不是一个旅的士兵,因为嗜好相同,也能坐在一起。一人一只鸭子,一声不吭,埋头紧吃。
富绅们对此是理解不了的,路过瞧见便全当是看笑话了,只是要让他们数月不碰大鱼大肉,估计也是这副模样。
“瞧见没有?人家这才叫吃饭呢!”
在看热闹的富绅还不忘教训自己领出来的子女,这些子女都是平素娇生惯养,吃饭更是挑肥拣瘦,正好趁此机会对其说教一番。
“这位军爷,你可吃好了?”
“好!呃~!甚是好吃!”
膀大腰圆的军汉做了点评,用纸擦了擦满是油的大手之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店里的伙计不会上前阻拦,因为人家在吃之前便给过钱了。
军队的规矩都是饭前给钱,跟市面上正好相反。
“军爷,您这是……”
伙计见到出门不远的军汉又取而复返,不知道还有何事登门。
“挑两只肥大的,包起来,再给俺拿一坛酒,俺要带走!”
“好嘞!”
军汉觉得这家店的鸭子味道确系不错,即便是一两银子一只,也是物有所值。
这价钱还别嫌贵,如今城门尚未开放,外面的物资进不来,价钱高是情有可原的。
除了米、面、盐、茶等大宗日用品被朝廷严格控制价格之外,其他商品都普遍上涨。
原来一只烤鸭售价在六七钱银子,现在卖一两一只都算是良心价格了。
牛肉就更别提了,完全是有价无市,因为城内所有的牛都被某太子圈养起来了。
外面别想得到一头,谁敢公然贩售牛肉,被逮住就得被下狱。
猪肉与羊肉都比之前的价格翻了两倍,只有便于储存和饲养的家禽与鱼的涨幅还不算高。
因为都在报纸上看到一则重要消息,后天便要开放城门,所以今日各种肉食的售价都开始回落。
买生熟肉食的商贾们都本着能赚最后一波银子就行了,只要价钱差不多,就可以卖了,重要是走量,别把肉砸在自己手里。
等城门一开,便会从外面进来大批量的肉食,届时再以冲击库存,那好不容易囤积起来的肉食便会滞销了。
不少军汉在店里吃完之后,也都开始打包带走,因为根据某太子的命令,东宫卫队与近卫营的家属均已被迁入城内。
这些人之前就挤在外城与中城的贫珉窟里,军汉们只要还能想起衣食无着的家人,便会开始打包肉食。
在大冷天里,坐在火炕上,能吃到热呼呼的烤鸭,再喝上几杯酒,那真是再美妙不过的享受了。
尽管家人的居住条件异常的简陋,绝大部分人也没有怨言。
迁入城内便是保全了一家人的性命,总比在城外被狗鞑子屠戮要好得多。
更何况在发饷之前,太子爷已经说了将会按每人目前的级别,为其支付住宅的首付款。
这个首付便当相于之前领银子数额的期望值与现实之间的差额,剩下的部分都作为贷款,可以按年来分批偿还。
每人仅限一套,不论大小。要是多买的话,那就要以市价来计算房款了,这是大多数士兵都承受不起的价格。
虽说房子面积不大,院子也没有,但不至于让家人住在户外,冬天被冻死,能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便决计知足了。
已经自行付过首付的,这笔钱便当作偿还的贷款,可以直接充抵合同里的部分金额,这样还款时间便可大为缩短了。
“我的天……”
“这……”
除了烤鸭店里都是军汉,拉面店内的情况也是如此。
那些平时舍不得花钱吃拉面的家伙,这会儿都在举着胳膊,让伙计给自己订的拉面里加肉。
有的加半斤,有的加一斤,这是来吃拉面,还是来吃肉的?
肉都是猪肉、羊肉,不可能有牛肉,由于长期炖煮,滋味十足,已经足够解馋的了。
一大碗普通拉面已经涨到了二十五文,加肉的款式直接五十文起步。
碰上这群不差钱的憨货,内城各处的拉面店也能趁机赚上一笔。
一碗热汤拉面下肚,那可真是全身暖洋洋,怪不得拉面店到了天冷的时候便人满为患。
店里充斥着“嘶啦呼噜”的吃面的声音,有空说话的也就是老板与伙计了。
“没座了,咋办?”
“站着吃吧!”
后来的士兵都不可能捞到座位,平时能混个脸熟的,或许能让屁股沾到半截板凳,剩下的无一例外,都是站着或者蹲着吃。
尽管老板已经特意多加了几十个小板凳还有马扎,但也远远满足不了前来光顾的军汉们,毕竟成排成连的来吃面,哪家店都受不了。
“伙计!再来一碗!”
“某也再来一碗!”
“好嘞!”
要吃就得吃个痛快,兜里有钱还吃得不过瘾,那是决计不会甘心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划,有人领得银子多,觉得不差营里那顿饭,便可以再外面大鱼大肉。
有的人觉得在外面大吃大喝不划算,不如晌午先吃碗拉面垫一下肚子,等下午再回营去白吃白喝。
军营吃饭是定时的,人不全也照开不误,时间一完,准时撤桌子,除非是主官,否则晚一点都别想吃到嘴里。
对于这顿饭,大部分人都没抱多大期望,吃得到就算捡着,吃不到也没啥关系,只要银子到手便足矣了。
由于漕河西岸原来是战场,死的人太多,原拽都吓得不敢回来再住,这一片也就暂时成了军队的驻地。
大兴土木是开春的事情,在这之前,东宫卫队上下都可以在这一带扎营,哪怕晚上横着睡也没人管。
这只是对普通士兵而言,但凡有点钱的营连级军官,都会在领到钱之后,再城内置办宅院。
要是没这个举动,那便说明早就已经有了不错的住处,暂时无须再行折腾了。
一般来说,东宫卫队的副营长与连长级别,便可赚到五百两以上的银子。
这笔钱在城里买不到多好的房子,可所能买到的宅院也能安置下全部家人了。
将校门在东直门外领到的整数是存折,要想取现,都得到东华门里的北方银行才行。
取现的目的无他,要么还债,要么买房子,要么买“瘦马”,要么买点股份啥的。
像东宫卫队的师长周遇吉,也不好色,也不好赌,宅院都是太子爷赏赐的。
这次直接被赏了两万两银子,不知道怎么花,全凭夫人刘氏做主。
刘氏作为二品诰命夫人,深知夫君应该回报太子殿下的提携之恩。
便将这笔钱一分为四,买了金山、铁路、电话、发电公司这些股份。
周遇吉每月的基本工资便达到一百二十两,加上其他添头,总额高达二百两。
这个收入标准只比朝廷额正二品大员低二十两而已,刘氏虽然没有收入,但他们夫妻二人凭借这份工资便可做到衣食无忧了。
军中管吃、管住、管衣服,除了每月给警卫排的士兵发点额外的补助之外,周遇吉几乎不花多少钱。
这笔钱是定数,不按战果来核算,某太子给的不高不低,比各旅旅长所得高五成,而不算太高,这便合情合理了。
周遇吉本来不想领取如此之多的赏银,但碍于属下们在谢恩之后,都眉开眼笑地开溜了,他也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为东宫卫队的最高指挥官,他要是婉拒,那便意味着还得让下面往回退钱。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眼看还要过年,谁会乐意退钱啊?
孙传庭也得到了两万两银子的奖励,尽管没有杀掉多少东虏,念及剿寇十分得力,也是他该得的。
祖宽的骑兵旅在城内战斗中出力颇大,且战绩斐然,得到一万个战果,总额二百万两银子之巨。
作为旅长,能得到其中的一成里的百分之十六,也就是三万两千两银子,居参战的各个将领之首,比他的上司周遇吉还多。
祖宽对此也有些忐忑,拿出一万两银子孝敬上司,结果却被拒收,被告知只要忠于太子,卖力作战,便无须如此。
眼下祖宽的当务之急便是购置一处上好的宅院,再买几匹顶级的“瘦马”,然后乐上三天,享受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
郑成功对赏银满意,周遇吉对赏银满意,孙传庭对赏银没话说,祖宽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张一龙了。
近卫营此番作战并不逊于其他各部,但只得到了四千个战果,平均下来,每人才能拿到不足一个而已。
在张一龙看来,尽管东宫卫队算是太子爷的私军,但近卫营更是如此,其战斗力比除祖宽部之外的任何一部都要高。
结果此番核算,祖宽部得到一万战果,张一龙所部与林报国、王允成、王之纶一样,皆为四千。
郑成功所部还不到两千人,居然被划到了三千个战果,平均一个人得了俩个战果,这是让张一龙所难以接受的。
“是不是觉得心里不平衡?”
“末将不敢!”
“近卫营便是由勇卫营衍生而来,勇卫营乃是天子亲军,近卫营呢?其主将岂能与旁人争战果高低?你扪心自问,本宫待你部如何?平素粮饷充足,武器装备优点列装。此番抗敌,亦让你部投入反击作战,这还不够?想想是役那些寸功未立的将领,该如何应付所部的士兵,你还不知足?莫学蓝玉,当作戚少保!本宫有言在先,往后有的是仗可打,灭了东虏,更北面还有虎视眈眈的沙俄帝国,灭了东番岛上的荷兰守军,还有更南的吕宋岛上的西班牙守军!往西还有数十万弓马娴熟敌军骑兵,战力堪比东虏的游牧国家更是不少。须知这世上有的是你没见过,没打过的敌人,供你去收拾!届时本宫让你率部单独作战,若是战果少了,甚至败了,莫怪旁人,只怪你心高气傲,本事不大!”
“末将知错,末将定会戒骄戒躁,虚心学习,不负殿下殷切期望!”
“冬季没有作战任务,但训练不可间断。每周训练六日,方可休息一日。尤其是要提升老兵掌握新武器以及新兵互相配合的纯属度,力争尽快恢复到之前勇卫营的战力水准。近卫营若是战力乏善可陈,本宫还能指望他部来保卫皇城?”
“是,末将遵命,定当抓紧冬训,切不敢让所部人马拖沓怠慢!”
这货领了近一万三千两银子,还不知足,某太子也只能苦口婆心地教训他一顿了。
都是旅级指挥官,祖宽是张一龙收入的两倍半,难怪让这货心怀不满。
要不是兵力紧张,某太子当时都不打算让近卫营参战了,万一真打光了,往后皇城就危险了。
近卫营以前勇卫营的老兵居多,别的不说,忠诚度是非常之高的,换成他部来值班,某太子可真是有点寝食难安。
眼下各部的首要任务就是恢复兵力,提升战力。
当初之所以制定龟缩的防御策略,还不是因为王师各部战斗力低下。
出城几乎就等于送人头,某太子也不想花大价钱组建起来的人马一次都拼光。
能撵走皇太鸡的辫子大军,再多花点钱,给自己的队伍续命,这算是所能取得的做好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