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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歆宁因急着赶回尚书府,当下掀开车帘,斥道,“好大的胆子,连我的马车都敢拦。”沐歆宁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平日出入京师,习惯了一路无阻,但她忘了,她现在乘坐的并非是尚书府邸的马车,而那些守在城门口的兵士更是认不得她。
“哪来的乡野村妇,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岂容你这等无知村妇放肆!”女子的娇喝虽带着逼人的气势,但守城的兵士看沐歆宁衣衫破旧,而且只用一支木簪绾发,怎么看都不像是名门世家的小姐。一个不知哪来的无知村妇,也敢训斥他们,几个兵士忍不住讥讽地笑起来,也开始对沐歆宁出言不逊,粗俗的诟骂,十分刺耳。
夏子钰心生困惑,沐歆宁是吏部尚书之女,又是正室所出,论身份远在一般官宦小姐之上,守城兵士的这等辱骂,若是让寻常那些世家小姐遇见了,也做不到如她这般从容淡定。女子的眼底愈发地清冷,使得夏子钰不由得暗忖,难道沐府的大小姐会武功?
“若她是乡野村妇,那本公子,又是什么?”未做深思,夏子钰就已经探出头,一张十六、七的稚嫩脸庞,带着摄人心魂的妖娆笑靥,再加上夏子钰一身华贵的锦衣,哪怕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依然使得守城的兵士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恭敬地朝他持戟施礼。
夏子钰勾起薄唇,那一笑,比女子还倾城,绚烂无双。守城的兵士,路过的行人皆被他的魅笑,几乎失了心魂,好俊美的公子。
“她啊,是我的丫鬟,平素被我宠坏了,若有得罪之处,我代她向各位大人赔礼。”夏子钰修长的指尖一动,一锭银子,直直地落于守城兵士的脚下。
出手阔卓,又锦衣玉带,怎么会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公子。守城的兵士暗道,有钱人家的公子真是奇怪,宝马香车不坐还偏偏坐一辆素朴的马车。
堂堂尚书府的大小姐被人说成了丫鬟,沐歆宁怎能不心生恼恨,她柳眉微蹙,冷冷地瞪着夏子钰,然而夏子钰却毫不在意,似乎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进了京师,一路之上,沐歆宁闭口不言,甚至连看都不愿看夏子钰一眼,而夏子钰脸带笑意,仿佛早就习惯了沐大小姐的清冷。
一到尚书府邸,夏子钰就亲昵地抱着沐歆宁下了马车,沐歆宁虽百般不愿,但她因受了伤,行动不便,只能任由夏子钰轻薄。
“沐歆宁,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沐歆宁的错愕之中,夏子钰轻浮的大笑划过她的耳畔,随后,她看到他迅速地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救了尚书府的大小姐,却不邀功,这的确是夏子钰这种古怪的神医所为。只是像这种喜怒无常,而且四处留情的妖邪男子,以后还是少见为好。
“站住!”沐歆宁还未靠近府门,就让尚书府的家丁,拦在了府门外。
“怎么,不过一日,就连本小姐的声音,都忘了吗?”褪去华衣的她,原来什么都不是。
“大小姐。”沐府的家丁,一听沐歆宁的声音,吓得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奴才该死,请大小姐息怒!”
尚书府,朱门高宅,府中的下人多达上百人。沐尚书膝下一子两女,沐歆宁乃沐尚书的正妻所出,沐夫人病逝后,由继室二夫人打理沐府的府内之事。
二夫人生沐歆宁的大哥沐正钦与二妹沐歆婉。母凭子贵,二夫人在沐府的地位举足轻重,但她见了沐歆宁,依然恭敬有礼。自古以来,嫡庶有别,若真算起来,沐歆宁这位大小姐的身份,还远在二夫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