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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婆当下面色一白。
麻姑看着虞婆道:“虞婆,你若当真问心无愧,当着娇娇的面喝下这碗粥也就是了。”
直到此刻麻姑也未曾多想些什么。
在她看来虞婆虽然时常对娇娇冷淡了些,但也不至于下毒害她性命。
季妩目不转睛的看着虞婆,方才她也就是试探虞婆一下,虞婆如此推三阻四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就是麻姑心善如今也未曾怀疑过虞婆。
殊不知虞婆正是害死她的凶手。
“娇娇。”虞婆端着粥的手抖动越发厉害,她一脸委屈看着无道:“好,既然娇娇让奴吃,奴就吃了这碗白粥。”
季妩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她不信虞婆当真敢吃了这碗粥。
在季妩与麻姑的注视下,虞婆端着那碗粥正准备吃。
“咣当……”怎料就在那时,她的手猛地一颤,那碗粥瞬间落在地上,陶制的碗瞬间四分五裂,白粥撒了一地。
虞婆看着地上的粥,她嚎啕大哭了起来:“娇娇,奴在真的没有在粥里投毒,奴伺候娇娇多年,若要下毒害娇娇又何必等到今日。”
虞婆的有理有据。
麻姑当下附和道:“娇娇,虞婆的是,她一定不会害娇娇的。”
“是吗?”季妩面无表情的看着虞婆。
虞婆重重的点头:“是,奴无论如何也不会害娇娇的。”
就在她开口的时候,季妩抬腿下了榻。
在麻姑与虞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中的发簪已经抵在虞婆的咽喉处,银质的发簪闪动着刺眼的寒芒。
这一变故令得虞婆瞬间大惊失色,她声音颤抖的道:“娇娇这是要做什么?”
麻姑也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季妩:“娇娇不可啊!”
“麻姑,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与你一般心善。”季妩抬头看着麻姑道:“捡起地上的白粥喂给虞婆。”
寒光凛冽的发簪抵在虞婆咽喉处,令得她一下都不敢动弹。
“虞婆委屈你了。”麻姑用汤匙从地上舀了一勺粥,想要喂给虞婆,虞婆死死的抿着唇就是不肯吃。
麻姑的脸色也变了。
季妩声音一冷:“麻姑,给我掰开她的嘴喂下去。”
麻姑依着季妩所言掰开虞婆的嘴将那勺粥灌了下去。
下一秒,虞婆一脸惊恐,她拼命的把嘴里的粥吐了出来。
事到如今,麻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原以为只是娇娇多心罢了。
怎料虞婆竟真的在粥里动了手脚。
季妩嘴角一勾,银簪划过虞婆的咽喉血溢了出来,她冷冷的看着虞婆道:“你在这粥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是谁让你害我的?”
虞婆一言不发的看着季妩。
季妩也不恼怒,她漫不经心的道:“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你以为幕后指使你的人会放过你?若我是她必会杀人灭口。”
虞婆还是不话,可她脸上的表情已然有些松动,娇娇的不错,以主母的性子必不会饶了她的,可她什么都不能,她的家人可还捏在主母手中,她就是死也不能连累他们。
对于秦氏的手段,季妩再清楚不过了,她看着虞婆缓缓道:“只要你肯如实来,我不仅保你无虞,还可保你家人无恙,从此再不受旁人牵制。”
季妩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着实令得麻姑刮目相看。
虞婆稍稍思略片刻,她缓缓开口道:“是主母命奴这样做的,放在粥里的药也是主母派人送来的,送药给我的那人过此药并不能一时三刻就毙命,毒发时与痨症无异,令人吐血而亡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蝼蚁尚且偷生她也不列外。
季妩面色一冷,上一世麻姑果然死在她们手郑
三日后,秦氏突然接到虞婆身染恶疾暴毙而亡的消息,虞婆对她来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自然不会费心派人去给虞婆收尸,只是命人给了她家人一些银钱,让他们好生安葬虞婆。
季妩才好没几日便又病了,大夫看过之后是咳疾,用了药也不见好。
这个消息自然也瞒不过秦氏。
秦氏知晓后,她满目讥讽冷冷一笑:“即便月娘是夫主搁在心尖上的人又如何?还不是人走茶凉,这些年他何曾提过她们母女半句!我养了那丫头十三年,也该让她们母女团聚了。”
虞婆一死庄子里就只剩下季妩与麻姑两个人。
这一日,日光甚好,用过午饭之后,季妩在院子里晒太阳,麻姑在一旁做针线。
四下无人,麻姑压低声音对着季妩道:“娇娇明明没有用那碗粥,何故还要日日装出中毒的样子?”
季妩垂眸一笑:“只有我病着那些人才能安心而后放松警惕。”
一夜之间,季妩好像突然长大了,麻姑看着这样的她欣慰之余又觉得有些心酸,所有的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夜!
季伯言歇在阮娘的院子里。
秦氏正坐在妆台前,阿碧在为她卸妆。
“主母!”就在那个时候季伯言身旁的服侍的李婆子走了进来,她对着秦氏盈盈一福。
秦氏抬头朝李婆子看了一眼,她看着屋里一众服侍的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屋里只剩下秦氏与李婆子。
李婆子可是季伯言时候的乳娘,季伯言一向很是信任她,他哪里能想到李婆子早已是秦氏的人了。
她日日都背着季伯言来秦氏这里汇报他的一言一校
秦氏淡淡的看着李婆子,李婆子压低声音道:“主母,今日家主无缘无故的竟提起月娘来,还言阿妩已经十三岁了,就快要议亲了,他虽未言明但字里行间大有要迎回季妩的意思。”
秦氏面色一沉,她冷冷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李婆子盈盈一福转身离开。
“宋婆子!”李婆子一走,秦氏出声喊道。
宋婆子很快走了进来,秦氏看着她问道:“庄子里的那丫头可咽气了?”
宋婆子摇头道:“回禀主母,那丫头还未咽气,想来也应该快了。”
秦氏面无表情的道:“今日夫主无故提起她来,明日你亲自去送她一程,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她一刻也等不及了,若叫夫主迎回那丫头,她中毒的事只怕也会被揭出来。
“是。”宋婆子点头应道。
早上,麻姑为季妩熬了白粥。
将养了几日,季妩已经好多了,气色也尤胜前几日。
用过白粥之后,季妩坐在妆台前,她在脸上涂涂抹抹,麻姑看着她不由得笑道:“如今娇娇长大了,都知道装扮自己了,这样甚好。”
季妩没有开口,麻姑围在火炉旁给季妩做过年穿的新衣。
片刻,等季妩转过身来的时候,麻姑险些没吓的晕过去。
“娇娇,你这是……”麻姑目瞪口呆的看着季妩,寻常女子装扮都是越扮越美,为何自家娇娇装扮过后,面色煞白眼下一片青黑,一脸的死气跟随时都要断气了一样。
季妩看麻姑缓缓道:“麻姑,无论谁问及我,你只我已病入膏肓,其他的切莫多言。”
“是,娇娇。”麻姑点头道,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娇娇为何要将自己装扮成这幅模样?”
季妩眼波流转她淡淡一笑:“因为今日有客要来。”
需得演上一出好戏。
麻姑微微一愣,她们这穷乡僻壤的会有什么客人。
“砰砰砰……”不等她开口发问,外面便响起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