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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吴姨娘的询问,朱元旦通红着脸,支支吾吾地不出话来,难得的害羞起来了。
吴姨娘看着好笑,又是忍不住追问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是男子,又不是什么待嫁的大姑娘,这男婚女嫁,人之伦理,你害羞什么?就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告诉姨娘,姨娘也好帮你寻摸相看啊!”
朱元旦有些招架不住,通红着脸,埋头吃饭,避而不答,口中嘟囔着道:“姨娘,我年纪还不大呢,这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过两三年再也不迟!”
吴姨娘闻言,则笑道:“这话的,你年纪可不了,都十五、六了,这样的年纪正是亲的好年纪!再拖延个两三年,虽然也不算晚吧,但要找个好姑娘,就有些仓促了,还是早早寻摸着定下才好,免的到时候匆促而为!”
“元旦,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吧,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娘子,才合乎你的心意呢?这里只有我们母子二人,也没有旁的外人,你你的想法,让姨娘听听,姨娘自会替你保密,绝不外传!”
“这”
在吴姨娘再三追问下,朱元旦犹豫动摇了,他觉得这再不些什么,也不合适,他和吴姨娘之间本来从就不怎么亲近,没怎么相处过,如今这大半年相处下来,血脉相连的,是慢慢地亲近起来了,但有时候也总有些莫名的客气疏离,而要想消除这种客气疏离,母子二人自也该更亲近一分才是,这互相沟通,私密的谈话就也是少不聊了。
此时,吴姨娘问起他这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想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娘子,这就是一个很私密的问题了,一般不是特别亲近的人,都不会的,现在或许借着谈论这个私密问题,能让他们母子之间更亲近一分,消除那点莫名的客气疏离了。
所以,朱元旦斟酌了半晌,终于是支吾着开口道:“姨娘,你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那我也不知道了,我从到大,接触到的姑娘还没有特别喜欢的,所以我也不上来什么喜欢不喜欢了!”
“是这样啊!”吴姨娘听了有些失望地点零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而朱元旦又接着道:“不过,姨娘又问我想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娘子,那我却是能够回答姨娘了,我心目中的娘子就如我师娘一般,她能够陪伴我左右,能够操持家里养儿育女,最重要的是她和我相处能够如先生和师娘一般契合美好,这我就满足了,我也能有信心与她白头到老了,只是这世上好姑娘千千万,可这样一个与我十分契合的娘子何其难得,又到哪里去寻呢?这一切也不过只是我凭空所想罢了,到最后可能都是遇不到的,我也只能随便寻摸一个好姑娘成家而已,我却是没有我先生那样的好运气了!”
显然,他是跟着张秀才、张娘子他们生活久了,和张进、方志远一样,对于张秀才和张娘子这样和谐恩爱的夫妻关系心里十分羡慕渴望了,受他们的影响,朱元旦也自是想要娶一个这样契合恩爱的娘子了。
这无可厚非,但是这些话却是者无心,听者有意了,那吴姨娘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不好受,她觉得在朱元旦心里,张娘子这做师娘的可以已经是替代了她这做亲娘的位置了!
也难怪她会如此想,毕竟让朱元旦出想要娶的娘子是按照张娘子的标准来的,而不是她这个亲娘的标准,这就是已经证明在他的心里,最美好的女子不是她这个亲娘,而是张娘子这个师娘了,这如何不让吴姨娘感到难受呢?
可感到难受她又能如何呢?事实上,她这个亲娘要不是如今朱元旦分家搬出来了,恐怕他们母子俩还生疏的很呢,以前根本就没相处过,这又如何能够让朱元旦心里觉得最美好的女子是她这个亲娘呢?
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男孩子往往从时开始,都会很依赖于身边亲近的女性长辈,通常来这个女性长辈会是亲娘了,然后自然而然的,亲娘就会在男孩子脑海里被美化成最美好的女子了。
但是,朱元旦的经历是不同的,他时亲近的女性长辈是朱夫人,后来被朱夫人所抛弃,亲近的女性长辈则就是张娘子了,于是也自然而然的,脑海里美化了张娘子,把张娘子当成了最美好的女子。
在朱元旦成长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吴姨娘的印象,这他自然而然的在幻想将来他娘子的事情上,靠近张娘子留给他的印象,而没有丝毫吴姨娘这亲娘的影子了。
这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而然的,可吴姨娘心里却是如此难受,就是难受她也不能表现丝毫出来,因为这怪不得朱元旦,一切都不过是命阅捉弄而已。
此时,吴姨娘强忍着心里的心酸和难受,勉强附和着笑道:“是吗?你也羡慕你先生和师娘吗?确实,你先生和师娘是难得的恩爱夫妻,你想要和将来的娘子如你先生和师娘一般这样恩爱,那可真好!我看着也高兴,家里肯定也是和和气气的!”
朱元旦笑道:“是啊!像师娘这样通情达理的人,可是难得了!将来我的娘子就不如师娘这般通情达理了,能够有五六分相似,那就好了!”
“而且,要和我相契合才行,我喜欢的她能够支持,我擅长的她也能出一二来,夫妻二人有话,这才是长久之计!至于什么相敬如宾的,那我可不喜欢,夫妻二人都相敬如宾了,谈何亲近?又谈何能够相互扶持,白头偕老了?就是白头到老了,也不过是客气的陌生人罢了,远远不上是什么恩爱夫妻了,你是不是,姨娘?”
吴姨娘听了这话,越发觉得心酸了,这次她不为张娘子取代了她的位置而心酸,只为自己感到心酸,想想她从卖给朱家当丫头伺候人,长大又成了不受宠的妾室,就是生了儿子,还是被朱员外忘在了哪个犄角旮旯了,不予理会,别什么夫妻恩爱甜蜜了,就是重视宠爱都没有多少,如此再对比着朱元旦所的夫妻恩爱,相互扶持,白头偕老,吴姨娘只觉得自己这几十年可真是白过了,为自己感到心酸可悲。
想着这些,不由的,吴姨娘双眼就通红泛酸,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忙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睛忍了下来。
而眼里的眼泪是忍住了,可她那心里啊,却实在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