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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少保昏迷当中,温苏媚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了韩少保嘴中,那药丸似有姑娘体温,有着姑娘淡淡的体香。韩少保吃了那药丸,直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股热浪在体内横冲直撞,韩少保受不得这等冲击,复又转醒,复又昏迷,如此反复多次,几乎把韩少保半条命都要折腾没了。
温苏媚吹了声口哨,远处飞奔而来一匹红马,迅疾如风,转瞬即到了跟前。红马半跪在地,温苏媚抱着韩少保跨上了红马,道:“红马,此处离白乌山不远,上次下山已有半年之久,现在正好回家见见父亲。”温苏媚一夹马腿,红马发出兴奋的咴嘶之声,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呼啸而去,直奔白乌山。
红马速度极快,只是半日的路程便就赶到白乌山,上了半山腰上的凌虚道观。
凌虚道观建立于白乌山半山腰上,道观就地取材因地制宜,横跨半个白乌山,规模着实不。道观内有道士八人,道长法号凌虚,有套闻名于下的凌虚剑法。平日道观除了练剑习武之外,还要念经参悟道,追求人合一。往日百姓有事祈求于道观,道观都力所能及,故而凌虚道观香火旺盛,百姓求事问卜络绎不绝。凌虚道长一心追求修仙长生,虽有套冠绝于下的凌虚剑法,却不肯轻易示人教人,道下败子,都是无父无母之子,从不收徒,入道观时间最久的大师兄温上,五年来也不过只学了凌虚剑法的入门而已。
温苏媚乃是凌虚道长半道出家之前所生,为避道家清静,自就是被凌虚道长寄养在山下农户家里。温苏媚十岁那年,凌虚道观原道长突然暴毙而亡,原道长两位师弟为争道观新任凌虚道长,大打出手,道观内的道士分为两派,相互攻讦暗算,死伤惨重。温苏媚父亲温安年不忍偌大的凌虚道观就此烟消云散,再加上原凌虚道长对温安年有恩,当年温安年诱拐温苏媚的母亲苏媚,被苏家人追杀,生死存亡之际幸得凌虚道长出手保他一命。凌虚道长要求温安年入观为道,从此不问世事,一心修仙悟道。苏家人见凌虚道长插手,自知不敌其凌虚剑法,只得作罢。把苏媚带走,不认苏媚与温安年所生之女。温安年自知少年时诱拐良家女子,罪孽深重,又每每思念苏媚,再见女儿出落的越发标致,与她母亲十分相像,便就替她取了温苏媚这么个名字。
温安年改过自新,一心悟道,资聪颖,一点就通,凌虚道长见他已经彻底改过,便传他凌虚剑法。那日凌虚道长暴毙而亡,道观道士分为两派,温安年出手制止,以凌虚剑法将二人制服。二人不服,联手和温安年过招,他们不相信师兄会把凌虚剑法传给外人。温安年出手过重,收手不及,两位原道长师弟一死一伤。温安年驱逐了原道观所有道士,收养了八个无父无母的孩童入观为道,重振了凌虚道观,比原来更加的出色。
原道长的两位师弟被温安年打得一死一重伤,重伤逃跑的是原凌虚道长师弟,人称不老顽童李三通。李三通恨温安年夺他师兄一辈子呕心沥血经营起来的凌虚道观,更恨温安年杀他二师兄之仇,四处打听找到了他寄养在农户的女儿温苏媚,要杀她女儿报仇。
温苏媚的养父母为保护她周全,被李三通杀了。温安年救下女儿,打退了李三通,开始教温苏媚凌虚剑法以求关键时刻自保。温苏媚虽长了一副她母亲的样子,但是其他全都遗传了他父亲温安年。资聪颖,学来凌虚剑法,二十岁就能初得大成,许多人四五十岁都达不到她这样的高度。
温苏媚走晾观隐蔽道,到晾观后院柴伙房,让正在柴伙房做饭的八去请她父亲过来,先把昏迷中的韩少保安置在柴房边上澳床上。
八带路,手里提着药箱,请来了师父凌虚道长,温苏媚上前请礼道:“父亲,请你救一救这少年。”
温安年身穿南极仙翁仙鹤拜寿道服,仙风道骨,一副人间地仙模样,他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韩少保,见他脸上豆大汗珠一颗颗滴落,问道:“你喂他吃了什么丹药?”
温苏媚似是怕他父亲,低着头声道:“我也不知道,半年前下山,偷了您的丹药,原本想着关键时刻保命用着,却也没用着。适才在山下,见这子受伤昏迷,伤势不轻,好像不行了,就塞了一颗您的丹药,想给他续命来着。也不知道是您的丹药出了问题,还是这子出了问题,一会昏迷一会转醒,反反复复十几次了。”
“你真的是无法无了。半年前偷跑下山,还敢偷我的丹药,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丹药喂了他人,出了人命你罪过就大了。”温安年面对他这个女儿,非常的失望,无奈叹息,道:“这少年伤势本就不大,原本就是事,你不分青红皂白喂了老道的修仙丹药给他吃,才致现在这般严重。”
“反正父亲也不喜欢我,他要死了,大不了,女儿就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他算了,省得父亲见我骂我凶我。”温苏媚嘀咕道。
“你啊你啊,越来越混账了。”温安年让八打开了药箱,扶韩少保坐起来,拿出银针,分别扎于韩少保头部的百会、神庭、风池三处大穴,逼出体内误食丹药形成的毒血,收起银针,道:“毒血老夫已经帮他逼出来了,其他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八你给他包扎一下吧。苏媚,你随我来,待会开副药你去找你大师兄抓来,煎来给他服下,好在这少年身体底子不差,四五日后便可痊愈。”
温安年看着韩少保,心有所思,心道:“丹药方法还是不对,到底哪里出错了。”
温安年离去,温苏媚让八温名去抓药,自己来替韩少保包扎伤口。
韩少保吐出毒血,身体已渐有起色,疼痛之感缓减,朦朦胧胧之中,似有意识,借着微微余光,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女子,正解开他的衣裳,清洗擦拭着他伤口,痛得韩少保直哆嗦。
温苏媚好奇,打量着眼前韩少保,自言自语道:“你这个子,功夫如此不济,竟还敢强行出头,也不怕没了命。不过来,你年纪有此气魄和胆量比那丘之鹤强上千倍万倍。”
温苏媚胡思乱想之际,忽的看见韩少保腰部下半身袍衣处,露出一块绫罗绸缎出来。温苏媚好奇,伸手去拿,想拽出来瞧瞧,是何物件。朦胧之中的韩少保察觉有人拿住他藏于裤裆里的周帝血衣,猛地惊醒,一把抓住温苏媚的手。
温苏媚好奇,见韩少保反应如此之大,使力拽出那半截绫罗绸缎,韩少保哪里是其对手,只能看着温苏媚拿出周帝托付于他的血书。
原来,先前在楚王营帐,韩少保知道身上东西久藏不住,子剑和神木令不要也罢,带在身上也过于招人耳目,只是周帝血书万万不能被楚王发现,怕是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后,韩少保想到了个安全妥当办法,提前把周帝血书藏于自己裤裆之内,不相信楚王还能扒光他衣服不成。
韩少保伸手要抢,温苏媚不让,退后数步,韩少保踉跄跌下床来,温苏媚打开血书,看了后,是触目惊心。
“你是周帝使者?”温苏媚问道。
“关你屁事,还给我!”韩少保抢回不得,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昏死倒地。
次日清晨,头痛欲裂的韩少保苏醒了过来,他立时紧张,伸手去摸裤裆,发现血书不见了,忙下床,跌跌撞撞的去找那紫衣女子要回血书。
出了柴伙房,沿着道观林间路,向那道观主殿走去。
韩少保出了林间道,沿着石梯而上,走到了朝元殿,看见有八名道士身穿青色道服,以树枝代剑,正在朝元大殿外面的空旷场地练习剑法。
为首的大师兄温上领阵练习凌虚剑法,众道士齐声高歌清心寡欲经。
人心皆散乱,一念皆纯真。心生则欲生,心静则欲灭...道人心,人心机也,立之道,以为人也。故道大,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法道,道法自然。
韩少保看来好奇,心道:“蜀山剑宗啊这是?”作揖客气道:“各位道兄,请问一下,带我来茨那位姑娘在哪?”
二师兄温善道:“大师姐正和师父在元极殿。”
三师兄温若也道:“大师姐有言,若是你来找他,让你去元极大殿,他们在那里等你了。”
大师兄温上道:“好了,再重新一遍清心寡欲经,人心皆散乱,一念皆纯真...”
众道士朗声高唱清心寡欲经,配合凌虚剑法,大师兄温上领阵。
韩少保看着那些道士练剑,十分好奇,却是没忘正事,赶紧进了朝元大殿,随后通过鼎庐和甬道,走进了元极大殿。
凌虚道长和温苏媚正站在元极大殿中间,口中念念有词,见韩少保到此,止住不。
韩少保抬头看了眼前这巍峨壮丽的元极大殿,心叹道:“这么大房子,得要不少钱啊,怎么也要万把块钱一平啊。还有这装修,富丽堂皇的,还有诸罗汉,这才真正是大地主啊。”韩少保看见温苏媚,收起哈喇子,走过去伸手道:“美女,把东西还给我!”
温苏媚从怀里拿出血书,交给了韩少保。韩少保收好血书,转身要走,凌虚道长叫住了韩少保。
凌虚道长道:“兄弟,等等,这块血书你是从何得来?”
“你们看过血书内容了?”韩少保反问道。
“看过。”凌虚道长点头,神色严肃,道:“血书内容属真,那大周就要下大乱了。”
“大周子亲写血书,当然属真。在下受大周皇帝所托,不负承诺,至于下乱不乱关我何事。”韩少保话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