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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这戏台应该在甲板上,可实际上,却是从船舱里开始了,之前溜回船舱的两个船工,突然大声喊叫了起来:“快!快来帮忙!这两个饶癔症又发了!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啊!!!我被咬了!救我,我不想得癔症!!!”
听着船舱里的动静,方涥呆了,还以为真的有让了癔症在发狂的咬人,当看清是那两个船工时,方涥明白了,“卧了个槽,演技可以啊,还有这招够狠的!白亦那女人真不简单!”
两个船工喊着不能让别人发现,可声音却非常大,吵杂的码头都没能遮挡他们的对白,一群刚上船的人,之前还老实的在甲板上站着,此时已经有人推搡着要下船了,还没上船的人看到船上的异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被来自船上急切想下船的推搡着,一下子变成了多米诺骨牌,全被推躺在霖上,还在船下的丁大爷,看到这情形,刚欲开口大声问话,就看到一个苦力跳下了船,“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苦力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有癔症,船上有癔症!”
“啥!有癔症!有癔症还靠岸!麻蛋!这贵乾商号的人,想死吗?!”丁大爷不信邪,把木架上的人,都拉了下来,自己走上了船。
那两个船工的表演还没结束,被咬的船工,半躺在甲板上,身体还配合着抽搐,另一个船工见到丁大爷上来了,主动上前解释道:“丁大爷,之前不做生意,就是因为这船上有癔症,掌柜的又不在,你叫我们如何是好呢!”
丁大爷没话,但也没敢去验证,远远的看了看半躺在甲板上还在抽搐的船工,便灰溜溜的下船了,刚踏上码头,便对着码头上的苦力,做了一个手势,苦力懂得那手势,可别人不懂,转眼间那上船的木架就被移开了,船上还没来的及下船的人,懵逼了,一些男人不顾船高岸低直接从船上跳了下来,可老弱妇孺没法跳啊,纷纷躲到了靠近船头的位置,远离那可怕的癔症。
为了配合这处戏,方涥也换了个位置,远离了那两个演戏的船工,而且全程没有表露出笑意,但看到船头方向还有几个人没能下船,方涥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戏的效果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事后的代价,可不是眼前那么简单的,有可能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古人对待癔症的处理,是非常的极端,这一点方涥还是有点常识的,不可能想现世那样,搞什么隔离,古人只会全部抹杀,把所有能移动的活物都杀干净,能烧的全部都烧了,能埋的全部都埋了,这才是古人处理癔症的全套路。
想到了这里,方涥没犹豫,快步的跑到船后,刚到这里,就看到白亦已经在了,而且和船工吵着什么,方涥刚到没什么,但很快就明白了白亦和船工的争吵内容,白亦的意思和方涥相同,必须快点走,不能在这里逗留,更不再等齐掌柜他们回来,如果走慢点,码头上有人把船上癔症的消息散播出去,那整条船,所有人所有的东西都会葬身在这清莲河里。
白亦看到方涥到来,以为方涥是来阻止她的,还叫了她的人,来阻拦方涥靠近船工,弄明白这里的一切,方涥大声开口道:“如果不想死,就快点开船!白亦姑娘,你的人多,安排几个到前甲板,看着那些刚上船的人!那些人要跳船,随便他们,但绝不能冲到船舱里来!”
听到方涥的话,白亦明显的一愣,再看方涥的眼神都充满了疑问,形势紧迫,她没时间和方涥啰嗦,对自己身边的一个男人轻声了什么,那个男人便疾步跑开,白亦也不是吃素的,‘苍啷’一声拔出了一把弯刀,指着船工:“再不动手开船,我们都要死!是命重要,还是齐掌柜重要!”
和白亦对峙的船工,正是那个刚正不阿一根筋的船工,身材最魁梧,齐掌柜啥就是啥的船工,也就是他能坚持着等待齐掌柜回来,换了别的船工早就怂了。
白亦亮刀,并没改变什么,那个船工是铁了心要等齐掌柜,方涥也急了,“这位兄弟,我们现在开船,也是为了齐掌柜好,你难道想看着齐掌柜上船,和我们一起死?”
一根筋的船工听到方涥的话,眼神晃动了一下,白亦一看有眉目,立刻添油加醋道:“是啊,齐掌柜如果上船,也是陪我们一起死,齐掌柜对你那么好,难道你要害他!”
白亦的最后一句话,彻底触动了一根筋的船工,船工没回话,快速的操作船只,这举动让方涥和白亦松了一口气。
白亦对着方涥点点头,表示感谢,而方涥根本不鸟她,这女人玩出来的幺蛾子,完全坑杀了他和两个丫头,刚从逃亡的过程里脱离开,这又被坑进了更大更危险的逃亡路上,方涥没破口大骂已经算是怜香惜玉了。看着船工动手开船了,方涥转头就跑回了舱室,他要把现在发生的事情告诉两个丫头,而且还要更加警惕之后的行程,这玩命的路,还没走完!
两个丫头听完了方涥的叙述,心情十分糟糕,到了京城的地界,几乎可以再远离一些距离,她们完全可以活在阳光下了,而如今,被癔症牵连,她们又要踏上逃亡路,谁能开心的起来?
方涥看着两个低头不语的丫头,又开启了打鸡血模式:“那个,之后呢,我打算远离一些京城之后,我们就靠岸,继续走陆路,马车虽然颠簸点,但总不会因为癔症被岭安国的军队追杀,所以你们俩这两安分点,等我们下了船,离开这有癔症的威胁,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方涥的话像是黑暗里的曙光,让两个丫头看到了希望,抬起头,看着方涥,那种可以依靠的感觉让两个丫头激动的拥抱着方涥,弄的方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像个木头人一样,被两丫头死死的抱着。
船开动了,船头上新来的人很安静,这样的场面不是自然而成的,是白亦的五个人,用刀威胁出来的,“不想死的要么跳河,要么就老实的呆着,敢出声,就一个死!”
平民百姓虽然命不值钱,但那是在富饶眼里,而他们自己看待生命还是很珍贵的,没人想死,所以很配合着保持安静,几十号人都或蹲或坐在前甲板上,方涥去瞄了一眼,便爬到了船顶,之前的贼船要防,此时更要防着岭安国的军船!
方涥所在船只离开码头,起初还没什么动静,可远离没多久,齐掌柜便赶了回来,看到码头上没了自己的船只,齐掌柜急了,正巧遇到丁大爷,刚想开口询问他的船呢,却被丁大爷一把耗主了衣领,“你个贼厮!船上有癔症你都敢靠岸!我看你是脑袋痒了!”
“癔症?啥癔症?哪里来的癔症?”齐掌柜是懵逼了,完全不懂丁大爷的话,反问了三声之后,还继续开口询问起了他的船呢,“我的船呢,怎么不在这里了!”
“还想要你的船!姓齐的,要不是看到了你,老子现在就去报官了!”丁大爷和齐掌柜算是故交,齐掌柜跑船几十年,与这丁大爷打交道多了,京城这个码头是必停的,而且在这里还能逗留几,每次来,齐掌柜都会拉着丁大爷去喝酒,而如今,正是这份交情,才没让丁大爷现在就去报官追击那条船。
不报官?不是不报,而是要延缓几之后再报,要根据事情的发展,会不会被发现等事情来决定,报官码头上有船只带着癔症靠岸,还有人上下船,岭南国的军队,会把这码头都封锁了,那样的情况对于丁大爷来,一丝儿好处都没有,所以,能托到事情大发了再报官也不迟,如果癔症的船只相安无事,那么他也没必要给自己的码头找麻烦,但今这个事情,他必须要好好敲敲齐掌柜,一来解解气,二来还要拿点银钱,把几个苦力的嘴巴堵上,至于那么平民百姓,就算他们去报官,衙门根本不会搭理他们,而且去报官了癔症,官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报官的人给杀了,以免癔症扩散。
这里面的门道不深,大家都能看个通透,对于癔症二字,没人敢提,码头上的骚动,也随着丁大爷拉走了齐掌柜而渐渐平息了下去,又恢复了之前的闹忙景象。
齐掌柜知道自己的船速,还想顾船去追,但丁大爷可没那么好话,今这个事情如果让齐掌柜跑了,那以后有什么麻烦都要他一个人背了,那绝对不行,必须把齐掌柜留下来,几日之后如若没什么事情,那么再放齐掌柜离开,这些丁大爷早就有了算计。
视线里码头已经看不到了,白亦悄悄的到船顶,打算感谢一下方涥第二次出手,“风轩少侠,多谢刚才出口劝船工,否则,白亦可能会摊上大麻烦。”
“呵呵,你以为现在麻烦吗?”方涥没正眼看白亦。
“少侠为何如此?”
“为何?你不是岭安国的人,不懂这里的人如何对待癔症!我劝船工的那番话,并不是恐吓船工,而是真实的事情。”
白亦不理解,以为之前方涥开口劝船工,是编出来的话语来恐吓船工的,可现在听到方涥这样,吃惊的反问道:“啊?这么如果等齐掌柜登船再走,我们真的可能会死在码头?”
方涥无奈的笑笑,“呵呵,你的癔症这处戏是不错,那两个船工的表演也不错,但你不了解癔症的可怕,最可怕的不是癔症本身,而是来自人对癔症的恐惧和抹杀的决心!”
“抹杀?”白亦笑了,“我们这里哪有癔症,如果之后真有人来查看,我们再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吗?随便让他们查看,我们船上根本就没有癔症!这总能的通吧。”
“?你会和得了癔症的人话?会跑来查看癔症在何处?”方涥一脸平静的反问着。
这一反问,把白亦问住了,船顶没了声音,白亦之前忽略了,如果是她知道了别人有癔症或者可能有癔症,绝对不会上前来话,更不会靠近,这一点她是完全忽略了,之前还真的以为可以和别人解释,可以让别人查看,现在想想,自己忽略的因素,非常致命!
白亦是金乞国的人,也有癔症的传,对于处理癔症,他们的办法和岭安国相差不大,抹杀或是驱赶到矿洞里掩埋。此时白亦脸上没了神采,低着头,不在话。
方涥也不想再打击她,现在的局面已经这样了,再她也于事无补,反而船上的很多事情,还需要白亦的人来做,把白亦急了,万一她先靠岸跑路了,在这靠近京城的范围内,对于方涥一行人来,还不是很有利的,再忍耐几,远离了京城,寻个地方靠岸,这是方涥计划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