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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夜长安就没来过,夜同尘也没再来长乐宫找她,唐宓觉得,自己的生活又回到了去年,枯燥乏味的厉害。
只是夜长安人是没来,送的东西倒是没断,进贡的新奇的觉得唐宓喜欢的,都送到长乐宫来。甚至连安太后那边挑东西,都要往后稍稍。夜长安的意思是,一切尽着太妃娘娘来。
众人觉得太妃有点儿压着安太后了,安太后倒没多大意见,只了一句话,“宓儿还,一切由着她去。”
于是众人明白了,太妃娘娘在宫里地位斐然。
安太后身边儿的奉春姑姑倒是提了句:“寿康公主快回来了吧?”
寿康公主比唐宓大一岁,是安太后的亲生女儿,一年前先帝驾崩,按规矩,寿康公主去了陵庙为先帝祈福诵经,如今也该回来了。
安太后点点头,温和地笑道,“是啊,锦妆那丫头出去一年了,我还真有些想她,是时候跟皇上提一句,让她回来了。”
原本这事儿是不用提的,兴许皇上是忘了。
奉春姑姑接着安太后的话下去,“儿行千里母担忧,公主离宫一年之久,太后您怎能不记挂?”
安太后点点头,“先别急着向皇上提,明日里就是秀女受封入宫的日子,等过段儿时间吧。”
奉春姑姑“哎”了一声,“奴婢记住了。”
翌日,秀女门在凤仪殿受封,合宫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儿,唯有最清闲的夜同尘来了长乐宫,找同样清闲的唐宓。
十个人入宫,原是同唐宓没什么相关的,她们愿意来拜拜是她们懂礼,真不来也挑不出错来。
只是唐宓原本,是打算去常福宫看一看的。
“你怎么来了?”唐宓讶异地看着夜同尘。
夜同尘沉默了半,“来找你。”
唐宓点点头,这不是明摆着呢,不是来找她,难不成是来找芳华姑姑和碧玉的?
她问的是,他来做什么?
唐宓觉得夜同尘答非所问,静静地看着他,夜同尘在这样明晃晃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
“我许久没来找你,你就同我这个?”夜同尘愣了半,晦涩地开口。
唐宓不明所以,“那你要尝尝长安给我送来的新茶吗?我觉得味道不错。”
上好茶总是待客之道了吧?
然后夜同尘心里的无名火烧的更厉害了,却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你与皇上倒是亲厚。”夜同尘再石桌旁坐了下来,也不用碧玉来斟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如灌酒那样一饮而尽。
“那是自然。”唐宓毫不犹豫地回答。
然后看着夜同尘空空的茶杯,犹豫地问道:“你…品出味道了吗?要不然再倒一杯?”
夜同尘被气笑了,“唐宓。”
第一次听他这么正儿八经叫自己名字,平时不是装腔作势地喊她太妃娘娘,就是一副登徒子模样喊她蜜糖,以至于唐宓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嗯?”
夜同尘愤愤地捏了捏她的发髻,“你是真的看不出来我不痛快?”
发髻被他捏的微乱,唐宓伸手扶了扶,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发什么怪脾气?”
看来是真不知道…
夜同尘动了动唇,挫败地道:“我哪里知道?”
他如果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至于把自己闷在宫里想了这么久而且还没想明白?
唐宓默默啃着糕点,不知道夜同尘发什么疯。
夜同尘盯着她看了半,“我带你出宫,去吗?”
唐宓一愣,然后眼睛里涌现出巨大的欢喜:“去!你等我换衣服!”
夜同尘用骨节敲敲石桌,“等会儿,有要求。”
唐宓眨巴眨巴眼:“什么要求?”
夜同尘一笑,摆了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叫声好哥哥来听听?”
唐宓一阵恶寒,然后认真地道:“我听闻过许多绝色女子魅惑圣心覆灭国家的例子,却不想,男子也可以。夜七,你这样不好。”
夜同尘没想到唐宓想到乱七八糟的地方,扯了扯嘴角,“怎么不好?蜜糖觉得本王生的太过好看?”
“虽是你自褒之意,却也恰如其分。”唐宓一本正经地道。
夜同尘,确实生的好看。
夜同尘揉了揉鬓角,“去换衣服吧。”
唐宓弯了弯眼睛,连回主殿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少顷,唐宓出来,她身着青莲色春衫,摘了珠翠钗环,只梳了简单的双平髻,对称地别了两个珍珠短簪,恍然如邻家青梅。
夜同尘一时移不开目光。
唐宓扯了扯衣角,问他:“不好看?我不知道京城女孩儿时兴怎么样装扮…”
她也还是个少女,依然在意这个,只是久居深宫,太妃要端庄稳重,她也只能穿深翠宝蓝,这件青莲色颜色娇嫩,她许久没穿过了。
夜同尘摇摇头,“很好看,走吧。”
唐宓才微微笑了笑,仔细看笑里还带有一丝羞涩,“我去叫碧玉。”
夜同尘喊住她,“不用带她。”
“啊?总得要个丫鬟跟着吧?”唐宓道。
夜同尘看了她一眼,“我的太妃娘娘,您看本王怎么样?”
“可是…”
“没有可是,只能带一个,去不去由你。”顿了顿,夜同尘又道:“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他都这样了,唐宓也只能点点头,“好吧,不带就不带了,我们走吧。”
等到出宫门的时候,唐宓才明白为什么夜同尘只能带一个。
守门的侍卫来查轿,夜同尘一把把唐宓揽在了怀里,唐宓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已经用食指抵住了唇:
“嘘,别扰了我的佳人…”
侍卫会心一笑,放校
唐宓的脸像个熟透的虾子:“夜七你…你大胆!放肆!下流!”
她还以为夜同尘真的能带她出宫,却原来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还…还那样似是而非的话…
夜同尘不以为意地撇了她一眼,“只要能出宫,什么方法不是方法?”
“可你也不能…”
夜同尘神色忽而冷了:”不能什么?不能像刚才那样冒犯太妃娘娘?唐宓,你不会是在为先帝守身吧?可他已经死了啊…”
夜同尘的云淡风轻,唐宓自然不是夜同尘的为什么先帝守身,她只是…
最终还是无从解释,唐宓愤愤地扭过了脑袋,轿子里安静地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