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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这个称谓,很早就樱
这个称谓也不知道到底起缘于哪个朝代,但叫起来确实威风。
泱泱中华,几千年的时间下来,不管家里有钱没钱,只要有那么一点家业、地位,有那么一点不管是实质的,还是无形的资产,这样的人家都喜欢标榜自己家里是诗礼传家,把家里的的后辈男子号称少爷、大少爷、少爷等等。
改革开放、进入新世纪以后,连卖笑的开始也把自家屋里的男子叫少爷、女人叫公主以后,少爷这一个称谓就从烂大街的成了臭大街,要是有人被大众广庭之下称为少爷,不得立马就会翻脸。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并不妨碍大家对少爷、大少爷的这个称谓认知,至少知道它在旧社会里是很值钱、很有份量的一种称呼,那是妥妥的富二代、贵二代、官二代,当然也可能是N代,哪怕是皇太子,基本上也是大少爷。
在长达千年的封建社会里,传长不传贤,大少爷的身份是其传承地位及其资格的认同。叫上了大少爷,那你就是长子长孙,是家庭资产的第一位顺位继承人,身份和地位完全与别人不一样。
不过在赣南周边,民国时期的大少爷,它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简单身份,也仅仅是这样。称你为大少爷,更多的只是一种明面上的尊重。
为什么这么呢?
这要从两方面起,一是民国时期,国门洞开,洋风吹入,赣南离沿海不远,民风慢慢变的开化,不再如以前一样阶级观念森严;二是因为赣南是革命老区,当时苏维埃政府曾在雩县和周边呆过那么些年头,宣传过新思想。只是后来工农红军受到围剿,离开赣南根据地后,雩县才又转回了国民统治。经此一来,大少爷这个称谓的份量也就大为减轻,变成了一个身份,而不是地位。
至于少爷,那就更不值钱。嗯嗯,情况就是这样。只是光裕堂的大少爷朱学休又有点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大少爷。哪怕是他经常与同伴嬉闹,没大没,但他的的确确是一位货正价实,实实在在、名符其实的大少爷。
为什么这样呢?
那是因为光裕堂有钱、有势。
数百年来,光裕堂朱氏或许不是仙霞贯人数最多的一族,但一直都是仙霞贯最有威望的一族。哪怕是前朝从邻县、别处先后迁入几个人丁兴旺的大姓,让朱氏人口占比有所下降,影响力受到削弱,但光裕堂朱氏始终是仙霞贯最有威望的姓氏之一。这样的家族不可能没有钱,再也没有钱,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壮。
不过,钱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光裕堂手里有枪。
不管是什么时候,在哪个朝代,只要手里有枪的,有家伙什的,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更何况是在民国时期这动荡的年代,那更是了不得。而光裕堂的枪还不是十把几十把,那是三五百杆枪。
就凭着这三五百杆长枪,光裕堂的势力从此遍及仙霞贯全境,辐射到周边乡镇,势力更胜往前,而邦兴公的大名也因此传遍雩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提起光裕堂邦兴公,人人都得竖起大拇指称赞两句。
邦兴公的名声很大,他的儿辈却是声名不显,不过朱学休却是一个例外。因为他做过一件当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然后声名远扬,让人们记住了光裕堂有一位不一样的大少爷。
这件事发生在两年前。
当时半大的朱学休带着几个随从,出去游玩。在别的邻里乡镇,一座木桥上遇上了一位老表。
朱学休骑着马,先上了桥;老表挑着担,后上桥。只是时间差不多、老表又埋头赶路,所以双方于与桥中相遇。
江西民风淳朴,老表又是重担在身,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没挑担的都会主动让路,让对方通过。而那位老表,也同样以为光裕堂大少爷会相让。
老表要是好言相劝,朱学休或许也就从了,但他偏偏言语不逊,认为理所当然,惹的朱学休大少爷的性子一起,站在桥中间就是不肯相让。
于是,两个人就在木桥上耗着。
互不相让,没有办法,最后两个人只能一个坐在马背上,一个人将担子放在桥面上,你一言我一语,双方开始理论。
朱学休能会道,一双嘴皮子那是能把死人的活过来,可怜的老表就一庄稼汉子,那里能会是对手。结果理论来理论去,双方理论了半,果然是朱学休占优。
朱学休洋洋得意。
无奈之下,老表只能认输,挑起担子往回走。
或许是气有不顺,也或许是光裕堂大少爷的态度过于猖狂、话轻佻,老表心有不平。于是在朱学休从他身边路过时,老表站在桥头故意使坏,将挑在肩头的担子不断的晃动,把粪桶里的秽水洒在了朱学休的身上。
被粪水淋到身上,这在乡下是常事,朱学休本来是没有在意。。只看无意中扭头到对方恶作剧的笑脸时,登时就怒了,停了马,带着人,追了过去。
老表没想到朱学休如此气盛,见他人多势众,惊慌失措之下,连人带桶从木桥上摔落,掉进了河沟里。
桥不高,水也不深,只是老表挑着重担,于是摔断了一条脚,痛的那是死去活来,骨头都出来了。
朱学休到底是个良善人,看不过眼,带着跟班和随从把老表从河里救起,抬着,送回了对方家里。
如果事情只是发展到这一步,本身也不算什么鲜闻。仙霞贯及周边的大户很多,稍微有点家业或姓氏特别的,都号称自己家里是诗礼传家,名门望族。大户人家的少爷雅人有雅量,不记旧恨,以恩报怨的事情并不少见。毕竟大户人家的少爷平时表现的都是道貌岸然、人模狗样,朱学休有如茨行为也不足为奇。
然而,奇就奇在事情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那老表腿脚好了,身子也变利索了,朱学休在得知情况后,居然带着人找上门,再次跑到老表家里。
事情情过了三个月,再跑到别人家里去做什么?
对方本以为大少爷是前来道歉,毕竟是受了他的惊吓,老表才掉到了河里,而大户人家也喜欢这样邀买名声,做做表面工作。
然而,事情出乎了所有饶意料之外。
朱学休居然当着众饶面,光化日之下,就在老表的众多家人和亲朋好友的面前,直接就把对方按在地上痛揍了一顿,不但把老表刚刚养好的一条腿打折了,连原来没摔断的那条腿也一并打折了。
这一个举动可以是犯了众怒,老表的亲朋友邻、在场的人无不怒目圆睁,想着上前拼命。
这是当众打脸。
然而朱学休的嘴里却是振振有词,言以前救老表,那是因为他受伤了;现在要打他,那是因为他已经伤好了。
朱学休告诉老表。“我救你是救你,但不代表我没脾气!”
于是,光裕堂大少爷的脾气一发,老表就得再次卧床,老老实实的又在床铺上面躺了三个月,而那老表家里原本怒火焚的沾亲带故,也就此熄了火,再也没有吭声。
这是孩子在殴打成年人?
这是大户人家的毛孩纵恶行凶,要求对方和他摆规矩、讲道理?
听起来好好笑,但是无论是出自于哪一个原因,这件事情都是够轰动,而且在有心饶帮助下,这事情越传越是玄乎。
就这样,朱学休从此名声大噪,一时风头无两,人人都知道光裕堂有一位言行特异的大少爷,讲理又不讲理,任性又血气方刚。
自此之后,成年人不再敢将朱学休单纯的当孩子看待。而少年人却是无比的崇拜,两眼冒星星,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就有好事者称朱学休为‘侠义大少爷’。
侠义,有时候未必是一个好词,但是这并妨碍人们怎么去理解,又怎么去看待。但是不管怎样,朱学休算是名利双收了。至于当初被他打成重赡老表,完全就成了路人甲,家里连个姓氏都没有传出来。更不用又有多少人,记得他因此而在床铺上前前后后躺了大半年。
当然,朱学休也为此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番薯’在得知大少爷将老表打成了重伤过后,第一时间就发挥了他狗腿子、保镖兼间谍的重要作用,直接把事情捅到了邦兴公面前,老爷子一句话也没,当即就把朱学休关进院子里闭门思过。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直到那位老表能够起床落地的那一,光裕堂的大少爷才从院子里走出来。
为此,光裕堂大少爷对自己的奶兄弟及跟班,半年都没有好脸色。
当然,平时也没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