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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敢为有了消息,他不愿投降被鬼子绑在公署外的柱子上示众。三豹忧心忡忡地说:“这是鬼子设下的圈套,等着咱们往进钻哩!”
石头长叹一声说:“就是狼窝也得钻m出我这条老命,也得把他救出来!”
三豹跟八路军教员商量起了营救敢为的法子,这会儿他也不敢再小看启智了,郑重地邀请他出谋划策。城里的鬼子连同冠虎的二狗子加起来差不多有二百人,双方人数倒也差不多。可鬼子的装备好,他们这支队伍里除了三豹手里的家伙还像个样,山里的土匪们手中多是些汉阳造糊弄糊弄二狗子还行,真要跟小鬼子拼怕是还差得远哩。兵站里的八路军手中除了有十几条三八大盖和几十颗手榴弹,剩下的就是启智手中的家伙了。装备上他们明显处于劣势,这次营救敢为只可智取不能硬拼。两个八路军教员感觉双方力量过于悬殊,他俩商量着准备再从邻县的兵站里抽调百十个八路过来增援。此事决定下来后,一个八路军教员连夜去了山外,另一个留下来和三豹继续研究营救敢为的具体办法。
城门在夜里是关闭着的,由冠虎的二狗子把守,鬼子则住在公署大院里。几个人商量着准备在夜里两三点钟再动手,那时正是人们睡得最死的时候。二狗子在这时候也容易犯困,能找到下手的机会。土匪们夜活干得多,溜檐走壁攀爬墙头对他们来说易如翻掌。届时由他们用八爪钩爬上城门楼子,解决掉上面的二狗子后打开城门。他们的家伙不好使,就留在城东门策应,以便事成之后撤退。启智负责佯攻西门,鬼子的大院离西门最近,听到枪声必然会派兵过去增援。三豹和八路的任务是当鬼子离开后,他们从东门进去营救敢为。
这次救援要配合的天衣无缝,不能给鬼子留下丝毫的破绽,否则他们不可能全身而退。土匪们在夜里两点半开始攀爬城门,如若不出意外半个小时应该足够了。启智在三点打响第一枪,以便吸引鬼子的注意力。启智没有表掐不准时间,他着急得晃着光溜溜的手腕给众人看。八路军教员取笑着他:“你一个堂堂的总司令怎么连块表都没有?”
启智尴尬地摸着脖子,说:“你们谁有先借给我使使?当打完这一仗我就有了!”
三豹二话没说把腕上的手表抹下来交给了启智,他手下的兄弟当中有几个有表,不用担心时间掐不准。
双方人马汇集齐整后,八路军教员提醒着启智:“一旦战斗打响,你那边压力将会很大,要不再给你多派几个人手?”
启智咧着嘴满不在乎地说:“佯攻嘛,又不是真打,要那么多人做啥?”
教员严肃地说:“你要死死咬住鬼子,不能让他们回兵增援,否则救不出你哥,我们也得搭进去!”
启智仔细一想觉得有理,万一他咬不住鬼子,事情就闹大了。启智让姓赵的教员带着二十多个人增援到了他的队伍中。
石头已把兄弟们召集了起来,准备亲自出马参与此次行动。石头已经老了,老得光溜溜的脑壳上全是花斑。年轻时常穿的那身做活的黑衣,原本正好合身,如今穿在身上就像挂在衣架上一样松松垮垮的。他只好往腰里束了根黑布带子,勒紧了飘来荡去的衣裳。启智见状取笑道:“叔,要不要我背着你走?”
石头听出了启智话里的味道,他拍着干瘦的胸脯大笑着说:“嫌叔老得走不动了?叔的身子骨结实着哩!”
一向严肃的八路军教员也开起了玩笑。那个姓李的看上起像是头头的教员拍着启智的肩膀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弄不好,他还要背着你回来哩!”
李教员说完后,几个人仰头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把第一次参加战事的兄弟脸上的恐慌一扫而光。启智安慰着队伍中那些胆小的兄弟:“鬼子在明处,咱在暗处。藏好以后瞄准打就是,一枪就能撂倒一个!”
苦娃担心地问道:“二叔,咱们这次是要进鬼子的窝折腾哩,他们要是冲出来咋办?”
“黑灯瞎火的,鬼子摸不着情况哪敢随便往外冲!”启智安慰着苦娃,一时间想起了敢为警告过他的那些话,他说:“苦娃,仗打响后你就躲在二叔身后,紧跟着二叔!”
“你是怕我挂了,不好跟我爹交待吧!”苦娃生气地说:“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让苦娃躲在启智身后,苦娃嫌丢人。启智只好给他另外安排了个任务,他说:“到时候你就给二叔捡枪捡子弹吧,打起仗来遍地丢得都是枪,够你捡得了!”
苦娃乐意地接收了这个美差,他正想搞一挺鬼子的冲锋枪使使哩。
天黑透以后,这伙临时拼凑起来约摸有三百多人的队伍开拔了。临行前,赵教员把几串鞭炮放进了挎包里,手里还提了个铁桶。启智没好气地问道:“你拿着草炮是去给小鬼子拜寿还是过年?”
赵教员说:“炮点着放在铁桶里响声跟机枪差不多,糊弄一下鬼子嘛!”
启智笑得腰都弯了下去,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他笑得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说:“你这一招,没准能吓死不少鬼子!我算是领教了,你们八路就是这么打仗的。难怪山里的这些兄弟被你哄得转圈圈哩!”启智说着从五虎手里拿过缴获的机枪在赵教员面前晃动着说:“我有真家伙哩!”
赵教员无故受了启智一蹲奚落,只好尴尬地把鞭炮从包里掏了出来,启智慌忙拦住了他:“带着吧,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哩!”
队伍下山后,在离城十多里远的一个岔路口开始分头行动。三豹和石头、李教员带着大队人马奔往东门,启智带着队伍和赵教员直奔西门。启智赶到西门时才一点多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安排兄弟们埋伏好,他和赵教员爬在城门口的那面小土坡下面偷偷察看起了敌情。城门紧闭,门楼上插满了火把,五六个二狗子和两个鬼子拿着枪打着呵欠有说有笑地在门楼上走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守门的仍然是以二狗子为主,鬼子信不过他们才加派了两个自己人。启智猜想东门的情况大概和这里一样,如若没有麻达三豹他们也该赶到那里了。
时间尚早,为了避免被二狗子发现,启智烟也不能抽,话也不敢大声说。他觉得这样熬下去实在太无聊了,即使不被二狗子打死也得活活憋死。他歪着头看了看爬在身旁的赵教员,赵教员像块石头样纹丝不动地爬在地上眼睛紧盯着门楼上的二狗子。寂寞无聊的启智对爬在他身边的这位赵教员突然来了兴趣。赵教员三十来岁长着张娃娃脸,行起事来却显得老诚稳重。启智轻声问着他:“老家在哪达?”
“江西,安源!”
“当兵几年了?”
“我十三岁上当的兵!”
“这么小就当兵啦!”启智好奇地问道:“老家有媳妇没?”
“没!”赵教员眼睛紧紧盯着城门楼子。
“这么大了还没成亲!”启智嘿嘿笑着问道:“摸过娘们的屁股没?”
“没!”赵教员只顾着看城门楼子没心思和启智拉话。
“跟娘们亲过嘴没?”启智不依不挠地追问着。
“没!”赵教员生气地说:“你别胡扯,我们八路军不兴这套!”
启智还想再问,赵教员突然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他一下。启智看到城门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挤出个二狗子径直走到他们藏身的这面小土坡旁边,解开裤子就撒起了尿。热哄哄的尿像下雨样淋了启智一头,二狗子打着呵欠离去后,启智气得抹着头上的尿水,说:“狗日的活不成了,等会儿我第一个把他从门楼上放下来!”
“不可意气用事!”赵教员劝着启智。
启智撇着嘴说:“他手腕上戴着块表,肯定是个头儿!”
赵教员暗自吃了一惊心想,启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心倒挺细!时间过得出奇的慢,启智看了看表离动手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小心翼翼地爬回到兄弟们身边一一交待着要注意的事项。他们子弹不多要瞄准了再打,那挺机枪先不用,留着伺候赶过来的鬼子。随着时间的逼近,启智的心开始突突地跳起来,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恐惧。这可是他拉起队伍以来的第一场大仗,尤其是队伍里还有八路。一定要把这场仗打好,不能让外人小瞧了自己。
熬到三点钟启智再也按捺不住了,瞄准城门上楼的鬼子就是一枪,紧接着兄弟手中的枪也响了起来。二狗子们慌乱过后很快镇定下来,开始依着门楼上的垛口有条不紊地还击起来。双方互射了一阵子后,连二狗子的毛也没伤了一根。启智懊恼地对身后的兄弟们大声喊道:“妈来巴子的,给老子停火!”
兄弟们只好停了下来,赵教员没好气地说:“好端端的你咋停住不打了?”
“这么打下去,子弹打完也打不死几个二狗子!”启智开始心痛他来之不易的子弹了,他眼睛一亮看到了赵教员身上的帆布挎包:“你不是带着鞭炮吗,拿出来点上!”
兄弟们停火后,城门楼子上也静了下来,二狗子们已停止了还击。枪声过后的西门一时间静得连挠痒痒的声音都能听到。赵教员气得用眼睛瞪着启智:“你没长脑子吗?这时候放炮人家能听出来的!”
“叫你点,你就点,罗嗦啥?”启智没好气地说:“我要给这群龟孙子过年哩!”
赵教员没理会启智,从他刚才问他的那些话来看,这人就是个不要脸皮的二百五。五虎看到赵教员不执行他们总司令的命令,索性一把夺过他的挎包把鞭炮掏出来扔给了启智。启智接过鞭炮也不往铁桶子里塞,提在手里就放起来。赵教员气得压低嗓门大骂着启智:“你胡球来哩!出了事你负责!”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在寂静的夜空里长久不衰地炸响着令西门像过大年样热闹非凡,城门上的二狗子自然能听出来这是鞭炮声,他们抱着枪挤在一起看着热闹,七嘴八舌地奚落着启智:“下面是谁的队伍?跟爷们玩这套路数!没家伙使,回家搂着老婆睡觉去,跑到这达里瞎他娘的捣乱!”
启智暴跳如雷地还着嘴:“你敢小瞧爷?等着瞧,爷要把你们这些狗日的全都炸死!”
启智说着往门楼上狠狠甩了几个雷子炮,炮在半空里炸开来,巨大的响声惹得二狗子们一阵哄笑。有个二狗子怪叫道:“有没有天地响,放个瞧瞧!”
赵教员就像个买零碎的货郎一样,挎包里啥样的炮都备下了。启智摸出个天地响点着放了,炮在半空里炸出了无数刺目耀眼的火星。门楼上的二狗子笑得更欢实了,有人笑得连屁都放了出来。启智放起炮来倒不心痛,他像是要把赵教员的炮给放完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放着响声震天的雷子炮。赵教员目瞪口呆地看着启智,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坏了?这哪是在打仗?这是娃娃们在玩过家家,狗日的拿着几十条人命玩哩!兄弟们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启智,心想他们的总司令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那二十多个八路也看傻了眼,正密谋着狠狠教训一下启智,夺掉他的指挥权。就在这时启智突然出奇不意地往门楼上甩了颗手榴弹,二狗子们没看清以为甩上来的还是雷子炮。还没当他们反应过来手榴弹就炸了,“哄”的一声巨响,城门楼上像往下扔麻袋样扑通着栽下来几具尸体。刚才还在嘲笑启智的二狗子,此时全哑了声变成了一具具的死尸。启智挥着手朝身后的弟兄们大喊道:“快去把城门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