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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不说都忘了他脑洞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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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就是系统认证的空想家。——鹿正康

躺在自己身体的怀里,我发现心跳有些加快,这可怎么睡?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睡意来着。但现在的状态属实是太尴尬了一些。我是男人,但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而那个男人其实是我自己,但同时也是我的女朋友,兼未过门的青梅竹马。

就我现在的状态吧,还真没法形容,算算这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到过这么神秘的事情。好端端的,搂着小姑娘,春风得意,马蹄飘飘,在这大夏天喝一杯冰沙,舒舒服服的畅谈人生理想,谁能想到,这打个盹儿的工夫,改成我被小姑娘搂在怀里了。

我很想找个什么东西比喻一下自己的处境,但脑子一片空白,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合适的典故。

安安静静躺着,我不想动弹,仿佛被揪左颈皮的狗子。有点惬意啊。

闭着眼睛,既然睡不着,就胡思乱想一会儿。本人男,性别女,哈哈哈,第一句就差点把我自个儿逗笑了。

一个人既是男的又是女的,在对象面前是男的,在别人面前是女的,所以我是男是女要取决于观察者,所以我是薛定谔的双性人。

说起双性人,世上那么多性别认知障碍者,他们是不是同我类似,一个灵魂活在异性的身体里。嘿嘿,我从不歧视这个群体,我不歧视所有挣扎在无法选择的境遇下的人,我只蔑视那些怨天尤人者。哪怕我今天也陷入这样的窘境,至少我不害怕,也不恐惧,更不会对自己产生厌恶。

女孩儿,我亲爱的女孩儿。我变成了你的模样,我会替你在舞台上旋转,如一只高傲的天鹅,坦然面对那些平庸者们的目光,我不畏惧。

啊,我的脑子里浮现好多奇妙的图像,我不清楚到底是我的谵妄抑或是苏湘离大脑里潜藏的记忆。

让我好好欣赏这一出美梦,不管是我自己的,还是苏湘离的,只要躺在一个温暖怀抱里,哪怕是看恐怖片也能温情脉脉。

车窗上晕着远处的橘黄色灯火,山坳处有一些村落人家,低矮的建筑与墨绿又蒙着山岚的植被们,唯一的区别在,人居住处会发光,光芒投射过来,在我眼前的车厢的湿哒哒的沾满雨滴的玻璃窗上。

哦,既视感,但又很陌生。我没有见过这个村落,但我坐过这样的火车,慢吞吞的绿皮火车。车厢里有泡面的刺鼻香味,还有烟味,我不抽烟,但不讨厌烟味,可能是呼吸道比较耐受吧。

再说那灯光,照在水雾霞帔的窗,晕开成正八面形的小亮斑,像是对焦不准的相片。人的眼睛其实和相机也差不多,而且更加劣质,真正聚焦的只有很小一个点,其余的场面都是靠快速的扫视和脑补形成的。

又想起现在的状态了,躺在心爱女孩的坚硬胸大肌里。那本来是我的胸大肌,能夹碎核桃,我亲自尝试过,山核桃,梆硬,但还是不如爷的钢筋铁骨。话说为什么我不是穿越到武侠剧里啊,我这个体质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胡思乱想绕了一圈,所以到底能找到什么典故来形容我现在的窘境呢?典故这种东西,其实就是老故事,名人名言什么的,再经历时间的发酵,脍炙人口,

世纪初的时候,耳熟能详的典故大多得追溯到封建王朝时期,到现在世纪末了,是不是有些世纪初的故事也能拿来当典故了?

还是不行的,课本里没有。

当然不是说课本没有就一定不算典故。发生在我和苏湘离身上的事情其实早就有文学上的概念了,各种志怪小说且不论,单说那部动画电影,叫《你的名字》的,就很容易理解。一样的交换身体,一样的亲密关系。

但问题是,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横跨生死时空,还忘记了彼此的名字,我和苏湘离可是明明白白两个人。那么电影里的那一句“你的名字是?”,放在我们这里就不太合适。

我们的情况要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你的胸大肌》。

每天起来第一件事,或许就是摸摸自己的胸大脊在不在。可悲的是,我一个男人的罩杯比苏湘离大。

唉。

胡思乱想久了,原本勉强的一点点睡意也烟消云散,我无奈睁开眼睛,一抬眼,苏湘离正望着桌面。

冰沙喝完了吗?

“你偷喝?”

“没有。”

“你嘴里有一股西瓜味。”

“哇,你属狗的?”

“这身体是你的欸。”

“我不管,你就是小狗。”

我和苏湘离拌嘴,但看着自己的脸,有些腻味。咱不是那自恋的人,看着自己的脸也不会觉得百看不厌。

“咱们各回各家呗?”我看出苏湘离也在觉得别扭,于是顺水推舟一下。

男孩眨眨眼,这个动作放在原先,是能让我怦然心动的,苏湘离有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衬托着她的目光都锐利起来。但现在是一个男人作出傻乎乎的眨眼表情。

得了吧。我心里既不屑,身体却又在觉得欢喜,矛盾极了,让我觉得不舒服,赶紧分开一阵子吧。

与苏湘离告别,回到苏家的宅院。

丈母娘杨莼在厨房劳作,今天倒是没有宴请宾客。

她真的一心只爱美食,对苏湘离的要求只有好好读书和用心制作白案糕点。

“湘离,你过来。”

我听话地跑进厨房,很乖巧的样子,杨莼上下打量我,“怎么这么老实,中午干嘛去了?”

“喝西瓜冰沙啊。”

杨女士点点头,“冰沙,还是少喝吧,你过两天不是要来大姨妈,注意身体。”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谢我干什么,来,试试看手艺生疏没有,这个蜜枣米糕你来做……”

光线明亮的厨房,妈妈指点桌案上浮荡的白色糯米粉,在妇女的双手间,那些关于植物生长的故事得到了全新的诠释。食物,也是活物,倾注灵魂的有机质,如何不能算是一种生命。

我在这样的时刻,体会到一种名为传承的东西,手艺和精神,中国人的厨房里,做菜的人和机器在变,但总有不变的,是对味蕾享受的专注。

杨莼女士,热爱美食在现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但她就是这样全身心投入。

有时候,坚守和顽固,品格与做作,修行和苦役,只有一线之差。

苏湘离说她不喜欢妈妈,不理解她一天十几个小时反复摆弄那一道菜的用意,她觉得母亲所在的只是一个式微的小圈子,一群人在家务机器普遍的年代还坚持手工制作食物,只不过是凛冬中的抱团取暖。

这些都没错。只是也不该被指责。假如苏湘离觉得母亲不够爱她,那么杨莼如何会将自己奉若珍宝的手艺传递给女儿呢。

“傻姑娘,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说妈妈我爱你。”

杨莼女士,羞涩地转过了头,那一刻我看到的,是岁月赋予我们,关于无声之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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