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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日风尘仆仆披星戴月,泯泯跟那匹马相处的时间比人还多,勉强也算是建立起某种意义上的革命友谊了,因此她给马起了个名字,进一步深化来之不易的情谊。
拍拍马儿的脑袋,泯泯拿起马背上一侧挂着的水囊仰头灌了一口。
她远远眺望着城门,被风剥蚀成淡红,上有真材实料的铜钉数十颗,一排排金光灿灿。城楼上有许多士兵把守,楼下大门两侧站立着许多守卫,均手持长枪,对着来往人员排查。
想要进出城门的人并不多,她骑马立在不远处格外扎眼,守卫眯着眼朝日光的方向看去,大喝,“下马!”
泯泯逆光缓缓催马而至,踏着马镫轻巧跃下。斗笠下一双眼却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们,怎么这些人神情如此诡异?
身后裸露的地面扬起砂砾,击打在斑驳的城门上。
“摘下斗笠。”
她揭下。四野默然无声。
半晌,守卫才伸出一只手来,哑着嗓子道,“凭证。”
她低头看着那双黑乎乎的手掌,头脑发懵,“什么凭证?”
听到这软甜的声音,守卫脸色变了一下,“你不是本地人?”
泯泯揪着缰绳,“不是。”众人神色一变,只是迟迟没有举起长枪,正惊疑不定时,听见面前精灵使的女子又道,“我是中原人。”
众人松了一口气,上下将女子打量着。一个较为年长的出来说道,“若是没有凭证,就不能入城,你还是回去吧。”
泯泯眉头以蹙,看向近在咫尺的城门,片刻才将斗笠扣在头上,骑着马扬长而去。
“你相信那人的话?”一个士兵问道。
“魔族哪有那么黑的眸子?”年长者摇了摇头,目送着那一抹白色远去。
…………
搞什么啊?好不容易可以回去了,就在城门那一边就应该是同行灵石的中原地带,是修士风行处,可是居然要什么凭证!?
她要上哪儿搞凭证去?哎呀,刚才忘记问他们了……这玩意总不至于是签证一类的东西吧?
在一家菜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只听见隔壁桌子偷偷说着话。
倒不是她刻意想听,只是由于境界到达五阶的缘故,五感早已非同一般凡人,那声音自己钻进耳中,拦也拦不住啊。
一光头汉子:“那凭证是拿不到的,中原人到边塞来的,多是人中翘楚,想从他们手里抢来凭证,实在是难于登天,而且动静太大,他们死一个,别的人立马就会发现,一经搜查,到时候我们想要脱身就难了。”
另一长发披肩,遮住面容的长须男子:“哈哈,你不会是打着凭证的道理吧?要我说,我们伪造他娘的几张凭证,料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形容甚是妖媚的女子:“可是我们还未曾见过凭证的模样啊。”
“这倒是。”那光头低了头,无心饮酒,突然将酒杯一摔,怒道,“不如咱们直接趁着半夜迷晕他们杀出去算了,不就是一个城门,过去了凭着我癞头蛇的本事,谁能抓住我?”
“你小声一点。”女子斥道,又道,“如果没有办法,也就你说的这个可行了。”
话音刚落,女子突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便是一个戴了斗笠的人微微侧头,像是在听他们谈话,登时柳眉倒竖,娇斥着,“你是何人,恁的没有礼节!居然在此偷听我们说话!”
光头一听,丢下嘴边一块白切牛肉,拿起桌上的刀就看了过来。
泯泯猛地回过头来,要是她不动也就罢了,这么一扭头,偷听的行径就显露无疑了。
可偏偏娇娇软软的声音从斗笠下传出,“你们不想被偷听,可以去点个包厢慢慢说嘛,非要坐在我旁边,我又不聋。”
“是个女娃娃!”光头一听声音,戒备就放下了十之八九,手中刀也回到桌上,嘴里还不落下,“女娃娃戴着斗笠做什么,长着一张小脸蛋不就该是给爷看的吗!哈哈哈!”
泯泯无语,看一桌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干脆丢了一块分量足够的银子在桌上,抬腿就走,突然停了脚步转身道,“那你长成这样不就该呆在家里么!”免得出来吓人!
那光头愣了一下,也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倒是同桌另外两个皆低头笑了。
走了没几步,便见一个青衣小童站在路边,嘴里低低道,“凭证不用担心,只要银子到位,一切都好说!”
那凭证两字落入耳中,竟如平地惊雷一般,泯泯正不知去哪里弄这东西,便静静站在不远处听着。
对面的男子朝青衣小童伸出两个手指,也轻轻说道,“钱都备好了,就等你的货了。”两人鬼鬼祟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进行不可描述的交易。
泯泯听见那小童尖细的声音,“我们家主子说了,他那儿还有好些货,今日就能给。”
男子笑着点头,“那好。”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好一阵子似乎已经谈妥,二人朝着方向相反的地方去了。泯泯想了一瞬间,立刻跟上了那个青衣小童。
青衣小童感觉到肩膀上搭上一只手,缓缓转过身去,问道,“你有事?”
泯泯有点紧张,搓搓小手,感觉自己像是不法分子,试探着问道,“你们能弄到凭证?”
青衣小童点头,“对呀,你要吗?”
泯泯大喜过望,“要的要的,多少钱?”
“钱好商量,你先跟我去见一下我们老板。”
她生出几分警觉心来,却又将斗笠下的薄纱捏紧了,就这样去见一个人似乎有点冒险,不过为了拿到凭证早日出城,只能去一趟,小心行事。
进了一间两进的院落,在外面看还是塞北一向的粗犷风格,走进去一看,花草树木房屋格局都是中原之风,让人平生亲近之意。
青衣小童在前面率先走着,进了厅,回头安顿她坐下,便去唤所谓的老板。
泯泯鼻尖轻嗅,杯里的茶并没有毒,清淡回甘,是上好的佳品,院子中装饰得清丽可爱,颇为雅致,想必主人也该是心胸坦荡的人。
几道脚步声匆匆从回廊传来,泯泯坐直了看去,便见一只天青色白底的织花锦缎高靴率先踏了进来,随后是一身银色的袍子,一张温和的脸庞颇为年轻,笑眯眯的悬在雪白狐裘之上,见了她笑意更甚,不像个生意人,倒像个教书先生,一举一动都斯斯文文的,长得也斯文。
“姑娘想出城?”
泯泯放下茶杯,见他直接点题,也不绕弯子,便道,“是的,只要能给我凭证,银两不是问题。”说着她直了直腰,心里有些心虚,只怕他狮子大开口,要个她拿不出的天价。她的那点子首饰都当得七七八八,所剩的银子若是不够,恐怕也没得凑了。
男子用手里的折扇点了点桌面,笑道,“这样啊……”
泯泯一双眼睛巴巴得望着他。
男子眉头轻蹙,歉然道,“可真是不好意思,这些日子想出城的太多了,我能弄到的凭证有限,正好在姑娘来之前出完了……”眼看着她的表情变得可怜兮兮的,男子眨眨眼,“不过新的货很快就会补上,你不如等些日子?”
“那要等多久啊?”她的运气怎么会这么背,算了,要等就等几日好了,总好过没有。
男子垂眸思索片刻,收起那柄玉质的折扇道,“不确定,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
这么久!泯泯睁大眼睛,簌然起身。
“姑娘别急,我飞鸽传书与他们,也许还是能快个一两天的。”
她欲哭无泪,早知道要等这么久,她也就不早早把客栈退了,这下子回去恐怕还没有空房。
男子仿佛会读心术一般,突然说道,“姑娘不如就在我这里下榻住上几日,也省的来回奔波,我手下人愚钝,万一寻不到姑娘,岂不是误了大事?”
泯泯下意识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妥,却只看见一双笑意盈盈的琥珀色眸子,禁不住又点了点头,“也好……不过房钱我是会结的。”
男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站起身来,吩咐了小童之后,便对她道,“姑娘先休息吧,我不叨扰了。”
一切都没有问题,这人文质彬彬彬彬有礼,不会是坏人的对吧。
小童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就是这里啦。”说罢还指着走廊尽头一间屋子道,“那边就是老板的屋子哦。”
泯泯一愣,孝已经笑嘻嘻的跑了。
有点莫名其妙的。
暮色将至,一轮红日西沉。
几点寒星微微显出白色来,将靛蓝色的天装点得繁华璀璨。
泯泯在厨房里摸索着,这个巨大的锅子是嵌在锅台上的,压根端不起来,灶下面还需要烧火才能做饭,真的是非常不方便。
“姐姐,我这里才不方便呢!”小童嘟囔着,探着半颗黑乎乎的煤灰脑袋抱怨,“你切个菜,有啥呀!”
泯泯一边努力将手里的土豆切成丝,一边道,“你到底会不会烧火?”
“会呀会呀。”小童嗖得钻回去,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发现泯泯没有在看他之后,这才从小手中燃出一朵叙花来,黑乎乎的锅洞里的柴火遇到这一点明火,居然蹭得一下烧了起来。
泯泯眼看着上一秒灶下还安静如鸡,下一秒这口锅就已经开始冒烟了,心里一急,险些一刀怼在手上,赶紧倒了一勺油,将切好的土豆丝扔下去翻炒,用最快的速度剁出一些红色的椒丝,瞅准时机放进锅里。
锅里一时间香气四溢,土豆的香气和油香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洒了适量的盐搅拌均匀就可以出锅了。
一盘子红亮亮黄澄澄的红椒土豆丝就出锅了。
小童趴在锅边上,哈喇子几乎拖到地上去,泯泯看不下去,就拿了一个小碗给他装了一点,看他吃得眼巴巴看着盘子里的,不免无奈提醒道,“一会还有别的好吃的,现在吃了,一会儿该吃不下了。”
小童可怜巴巴丢了碗,坐回灶下。
泯泯从水盆里拖出一只肥大的鸡来,是去过毛掏干净内脏的嫩鸡。她在塞北这片土地上就没吃到过鸡这种生物,也不知这一只是怎么来的,她拎着鸡想了想,决定做一道蒸鸡。
因为这只鸡如此肥美,炒了只怕有损鲜味。
她绝不承认是她自己有点想吃……
拿出一只小碗,放入盐、酱、葱花、茴香粉和椒末,兑入少量清水搅拌成糊状,倒在鸡身上涂抹,连内部也不放过。腌制的时间里,她已经着手做了几道菜,这才把鸡放入锅中蒸,一炷香以后取出,撕碎,去骨。
取来调料,泯泯问道,“阿逐喜欢吃什么口味?”
阿逐抬起一张黑气的小脸,认真道,“老板喜欢吃辣。”
问你,又不是问他,你回答他喜欢的做什么?她无语地拿过装辣椒的小碗,斟酌着再调了一次味,将二次调味的鸡放在盘子里摆好,放回锅中再次蒸煮。
夜幕笼罩之际,泯泯终于完成了她的伪厨娘使命,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了饭桌。
单明端详着那道看上去调味就很辣的鸡,手里不住得拍打着扇子。泯泯认命的昨晚厨娘做侍女,挨个盛了饭,这才端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入座。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有一点怀疑他的用意的话。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怀疑了。
“吃啊。”单明拿起玉着,话音未落,阿逐就已经开动了。
“呜……好好吃。”阿逐脸吃成了一对包子,还在锲而不舍地往里塞东西。
单明神色有点意外,夹起一道土豆丝尝了尝,不由得由衷赞叹道,“想不到姑娘还有这手艺,真是心灵手巧啊。”
泯泯呵呵一笑,咬着筷子又松了口,“谬赞了。”要不是设备不足,哪怕再给她一个烤箱,她都能让他吃得舌头都吞下去。只不过这里的灶台有点难用,不太熟练有点妨碍发挥。
“哎呀,干嘛啦!”阿逐不满得抬起半张脸,剩下半张脸还埋在碗里。
单明咬牙切齿道,“你莫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把碗里的吃完了再夹菜!”好小子,一个没看住,鸡肉都快要被他一个人给吃完了。
泯泯慢慢吃着,只是觉得奇怪。单明看上去年轻得很,也没有对象,阿逐不可能是他的儿子,可是似乎也不是主仆关系,那么阿逐是他的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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