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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瓶还没反应过来,纳闷的出声,“走?去哪?”
“我们去拜候下两位王妃。”青霓淡淡的说道。
小瓶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会去见她们,不是找罪受吗?她抗拒道:“虽说理应如此,但王爷特许姑娘不用出一心楼,也不用与其他人进行无谓的交涉,姑娘又何必去理会呢?”
青霓推开门,一边说:“既然免不了打交道何不主动挂上‘免战牌 ’?”
小瓶疑惑的跟上去,搀着青霓,默默忖度青霓话中的意思。不一时,她领悟过来,笑着说:“姑娘是要长久的住下了!”小瓶脸上洋溢着欢喜,叫青霓看了不免舒心一笑。
简单装扮后的青霓,迎着充满生命力又不失柔和的朝阳,周身似镀了一层彩色的光,明艳照人。她慢慢悠悠的走到后花园,没想到空旷之处竟搭了一个戏台子,两位侧妃正坐在一起听戏,面前几张桌上,都摆了几样果子,身后各站了几位丫鬟。
青霓一走近,两位侧妃的目光便落到她身上,只见她面露笑容款款而来。青霓走到两位侧王妃身侧,先行了个礼,恭敬的说:“给两位王妃请安。”
淑王妃笑容可掬,立即转身扶起她,温和的说:“快起来,坐下来吧!”
“我有话想对两位王妃说。”青霓慢慢起身,真诚的看向她们。这时,淑王妃摆了下手,让唱戏的暂时停下。
青霓不想和她们周旋,也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你们不必在意我的存在,王爷只是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而已,我只是个贫民丫头不及二位是国公之女,王爷是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娶我的,所以我永远都不会与你们并肩。以后我若做错什么,还请两位王妃多多见谅,不与我一般见识。青霓在此先谢过了。”
静王妃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心里的担忧却烟消云散了,则淑王妃客客气气的与青霓说了几句话。
青霓深深明白,于她们而言,只要不威胁她们王妃的地位,尤其不要成为正妃的竞争对象,彼此就可相安无事。
“快坐下。”淑王妃又一次拉着青霓的手,让她挨着她身边坐下,“正好你来了,一起听戏吧,你也点几出。”
话音刚落,一个丫头就呈上一个折子。青霓也不好推辞,便打开折子,在上面圈了两个戏名。青霓思忖一方,细声问道:“方才您说‘正好’,莫非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淑王妃笑道:“舒姑娘果然是个细致聪明的有心人!也没什么特别的,碰巧你来了,平日也不便请你,都只我和静王妃一起取乐玩。”
这时,淑王妃身后的小丫头说:“今日是我家娘娘诞辰!”
淑王妃立即呵斥道:“谁让你说话了?”
青霓立即起身,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失礼了,我竟这么两手空空的来了。”说完,她拜了一拜全当祝寿之意。
淑王妃扶起她,温柔的笑说:“你本来也不知道,快别多礼了。”
青霓还是觉得不妥,又说:“虽如此说,我到底该准备一份贺礼,然我身无长物,有的只是平民之物,配不上王妃……”说到此处,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东西,眼睛一亮,立即转了语调,“请王妃稍等,我回去一趟!”
淑王妃再三留她,说:“不必麻烦!”青霓仍旧去了。
青霓刚走,便有人来通报说,梁尚书之女梁文萱带了贺礼前来给淑王妃祝寿。淑王妃喜出望外,连忙让人请她进来。她与梁文萱自小相识,从前也是无话不谈,自她嫁给盛筠寒后终日困在这王爷府,才与之疏远了,已经好几年不曾说话。她没想到梁文萱还记得她的生辰。
梁文萱在下人的带引下走到后花园,先是向两位王妃行礼,才说明来意。淑王妃走过去扶起她,将她带到自己的座位旁,惊喜道:“好久不曾见你了。”
梁文萱蹙眉叹息:“一言难尽,我若是方便肯定常来向两位王妃请安。”
“你这说的什么话,太生分了,幼时我们不都是一样的,我们还一起习字呢。你常来才好,陪我们说说话,也告诉我们外面发生的轶闻奇事。”淑王妃笑道。
静王妃也转过脸说:“听人说你前年嫁人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让我们说声恭喜也好啊!连杯喜酒也没喝到。”
梁文萱一听这话,脸登时红了。她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当时匆忙简单极低调的走了还是有人知道,她只要想到外面的人就这事议论她,她就像被谁勒住了喉咙有种窒息的难受。
她没有答话,只听静王妃又问:“对了,你嫁给了谁呀?也不带来我们见见。以前大家总是夸你漂亮、惠质兰心,你嫁的肯定比我们好……”
嫁给谁还会比嫁给永嵩王爷更好呢?何况,梁文萱自小就跟在永嵩王爷身后,梁文萱喜欢王爷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静王妃说这话就是在扇梁文萱的脸。
“只要是自己乐意,嫁谁不都一样?”淑王妃打断静王妃的话。她清楚的感觉到梁文萱正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好似胸腔里的情绪在翻滚就要爆发出来了……尽管她微垂着眼睑,脸上波澜不惊。
自小,静王妃和梁文萱两人就不和,以前碰面了总会互相怼几下,每次静王妃都被怼的哑口无言,怒火中烧,现在静王妃正好报仇。淑王妃都明白,不过她自型梁文萱的关系更小,再加上静王妃才是对她有威胁的人,她自然偏帮梁文萱。
梁文萱听到静王妃的话犹如心上被刺了一剑,一股寒意由内而外的迸发出来,她呆呆的垂头,听见淑王妃的话更觉难过,虽知道淑王妃是在为她说话,可偏偏她就是“不乐意”的那个人。
淑王妃看出她神情异常,握着她的手道:“难得见你,今天定要留你用过晚膳了才回去,一会你到我房里,我们慢慢说话。”
梁文萱沉默了一会,默默收拾心情,再抬起脸来,已挂上了浅浅的温和的笑容,一双桃花眼格外明亮。她笑道:“我的那桩婚事是我爹作主的……旧年,我官人因病与世长辞……哎别提了,可能是我命苦吧。”她苦笑,神情却充满生气。
静王妃听了,不由得一震,脸上的神情又严肃又难过,充满同情的目光看向梁文萱;淑王妃眼眶蓄泪,差点掉下眼泪。自此,她们对她推心置腹,格外关照。
却说青霓歪打误着,因为淑王妃拿礼物躲过了梁文萱。她回到一心楼,在自己的屋子里找出一颗夜明珠。这是她和慕伊一同被封为公主时,成民拿给她和慕伊一人一颗的。她一直留着,一是以备不时之需;二是见此物如见成民夏皖,全了自己的思念。
现在要为淑王妃送礼,除了它再没别的合适的,总不能把王爷送的转送与淑王妃吧。她口里默念道:“爹,娘,女儿一直挂念你们。”
“姑娘,你真的要把这个送给淑王妃?”小瓶知道她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这颗珠子,每次她拿出珠子总会黯然神伤,有时还会落泪,“我知道,这颗珠子对你有特别的意义。你就别送这颗珠子吧。王爷不是送了你很多东西吗?”
青霓看向她,慢慢说道:“既是王爷送的,淑王妃岂会不识?就算她不识,日后王爷问起怎么不见了或是在淑王妃那里看见了我怎么说呀?”
说着,她找了一个行子,将夜明珠放进去,然后往回走。
太阳越爬越高,天气更加暖和,青霓一路走着一路瞧见王府里的树木都长出了新叶子,嫩绿嫩绿的颜色焕发生命的力量,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生机勃勃。她却陡然心底一沉。
不知为何,这样郁郁葱葱的颜色却让她感伤,一种陌生感逐渐蔓延开来。
她又想起了张愔,好像回到了与他说分手那天,那天遍地都是枯黄色的树叶,与今日刚好相反,心情却如出一辙。果真什么都变了吗?距离那时不过半年左右,却仿佛过了半年。
物非人亦非!
她不由的放慢了脚步,什么兴致都没了。呆了半晌,回过头说:“小瓶,你帮我把礼物交给淑王妃吧,就说我不小心扭伤了脚回屋歇息去了,过几日再去请安。”
小瓶没有问什么,只答应着,接过盒子走了。
淑王妃听到小瓶说青霓扭伤了脚,很是吃惊,担忧的说:“没事吧,要不请御医去看看?”
小瓶恭敬的说:“谢淑王妃,姑娘说她静养几日就好了。”
盛筠寒早前吩咐过谁都不能去一心楼,知道舒姑娘有盛筠寒的特别保护,此刻淑王妃也不便派人去瞧,更不好多说什么,客套道:“那你回去好好照顾你们姑娘吧。”
这里梁文萱吃惊极了:“什么时候王府多了一位姑娘?还让王妃如此避忌?”
静王妃一听,立即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什么姑娘,不过是个山野丫头。等王爷兴致过了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