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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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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堇是以赵先内弟的身份去拜访王员外的,王员外也很客气的招待他。

“听姐夫说,王员外经商有术,为人处世也十分公道,是一个有大智慧大格局的人,让我向您多学习,今天冒昧打扰,希望王员外别介意。”

梁文堇谦恭有礼,一通夸赞,王员外很受用,立即客气的回说“哪里哪里”等话。

接着他拿出见面礼,“第一次登门拜访,带了一点见面礼,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王员外见他给自己家人每人都备了一份,就知道有心了,急忙道谢。

梁文堇为免怀疑,专门拟了几个问题向王员外讨教,谈了一会,他才选择在恰当的时候提到他的家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真羡慕令公子,可以有您这样的父亲,像今天您告诉我的做人做事的道理,他随时都能听见。”

王员外笑道:“你也有一个做尚书的父亲,比起他来,我也不算什么。可是你没有向自己的父亲讨教却向我讨教,是何道理?”

梁文堇楞住了,以为自己露陷了,在沉稳大气的王员外面前,他略显紧张,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好像父子之间永远有一道门横在中间,对陌生人能说出的话却未必可以对自己的父亲说。你说你羡慕他,可他嫌我唠叨,很少和我认真的聊天。”王员外突然感慨起来,眼神里流露出老父亲的爱和无奈。

“听说令公子年纪和我一般大,或许他也和我一样,想与自己的父亲亲近却不知如何做吧。”梁文堇趁此机会进一步往下聊。

王员外抬眼看他,若有所思的说:“是和你一般大,你们倒是互相理解。”

“那何不请他出来一见?我们年纪相仿,更能聊到一处,我还可以把员外的一些想法说与他听。”

王员外想了一会,亦为不可,便叫家仆把公子请来。

不一会,便走进一位翩翩公子。梁文堇略微有些吃惊,全然不同他父亲的气质,他长相俊秀,看起来十分文雅。

王员外站起身,朝他走了几步,问道:“药吃了吗?”

王思轩点头。

“今日有客到,你见一见,交个朋友,他还专门给你送了一把琴。”

梁文堇听见立即起身,走到王思轩面前,简单的自我介绍一番,王思轩也回礼自报家门。

王员外知道自己在场,王思轩定不自在,想说话也只会闷在心里,便让王思轩带着梁文堇在府里各处去逛一逛,参观一下。

这不仅合了王思轩的心意,更合了梁文堇的心意。

王宅比梁文菫想象中大许多,竟相当于两三个赵先的府邸,听下人说,王宅在旧年扩建了些,眼前雅致怡人的后花园就是在前几月才完工的。他若有所思,时间上也很吻合。

王思轩因为身体原因鲜少出门,也没个朋友,见到梁文堇,心里充满了期待,口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所以,他负责带路,梁文堇问话他便答。

逛了一会,觉得累了便在亭子里坐着休息,石桌上摆放了一盘点心,还有一壶清茶。

“你们府里真想的周到,竟在这里备下吃的。”梁文堇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这是我安排的,我每日都在府里逛,各处都备有吃的,有的地方还有书,我随意走到某处,一坐便是半日。”王思轩淡淡的说,梁文堇心里却产生一种强烈的同情,早听说这位王公子被“软禁”在家里了。

“以后我来替你解闷,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你!”梁文堇说的真诚,此刻没有参杂其他目的。

王思轩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他背过身看着远处飘着的白云,道:“好啊!”

又连着几日案子毫无进展,成民等在小竹屋很是伤脑筋。

梁文菫这几日几乎天天去找王思轩说话,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好像他全然不过问他父亲生意上的事;成民和梁文菫也曾在晚间偷溜进王宅,仍无所获。

夏皖沏了一壶茶,一边给大家倒茶喝,一边说:“诶,别都愁眉苦脸的了,这案子看着就是一桩‘铁案’,岂是几日就能查明的,现今有了目标已经算是找到头了,慢慢查下去定能查明。”

慕伊托着腮,无情无绪的说:“也不知姐姐他们怎么样,现在到哪里了?”

梁文菫听言,心略有所动,现在青霓和自己的意中人在一起,即使是在逃亡也觉得很幸福吧。想到这,心里还是有些怅怅然。

慕伊看着梁文菫,眼神深且远,就知道自己的话令他想起了青霓。

“若按我的路线走,想是快到瑢黎城了。梁公子没收到什么消息那便是好消息。过几日就会知道他们具体情况了。我们再讨论讨论如何查下去。”成民始终保持冷静,争取时间查案。

几个人在小竹屋内足足讨论了一个时辰方散。梁文菫继续从王思轩那下手;成民就去城中的药铺逐个逐个的探探口风,因为春散属于违禁药物,只有几家药铺可以按量卖出去,或许能找到药铺并找出买药之人;慕伊还去明月楼里表演歌舞,看看有没有漏掉的线索。

张愔和青霓按着成民给的路线图,行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瑢黎城。张愔经常路过这,还算熟悉,很快找到成民指的地方,与成民安排的人接上暗号,报了平安,另拿些盘缠。

他们两人能安然无恙的到达瑢黎全靠梁文堇的帮忙。得知他们的逃亡路线之后,梁文堇疏散兵力,表面上四周搜捕,实则只安排了一支偷懒闲散的小兵往瑢黎追去。

赵先的心腹们觉得不妥,追了好几日连人影都不见,暗暗观察发现了些端倪。他们在各个追捕方向都安排了自己的人,在瑢黎方向追捕的眼线回来报,一行士兵走走停停,看见可疑的人也不追问,行将半里路就歇息,肯定有问题。

故偷偷转移兵力,往正确的方向赶去。

且说这一路,在张愔的悉心照顾下,青霓的伤好了许多,约七八天的光景,青霓就可以正常说话了。

青霓一直在马车内休息,休息够了便坐在车边,与张愔凑近些,正午时,阳光最是猛烈,炙热的焦烤着大地,一路驾车的张愔早已大汗淋漓,她从衣兜里拿出帕子轻轻给他擦擦汗,关心道:“连日赶了几天,你只睡了几个时辰吧,要不你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

张愔怕官兵追上,只顾赶车,确实没休息好,因想着赶了几天了还算安全便收了收缰绳,让马儿停下。

未免引起注意,他将马车停在树林中,牵着青霓又向树林深处走了几百步方坐下休息。背靠一颗大树,他深深的看着青霓,问她身上可疼;青霓摇头,反问起当日是如何找到她的。

张愔大致讲了一下,还说到自己在去醉心阁的途中,注意到光洁的街面赫然“矗”了只鞋子,跑过几里又看到一只,就知道方向不错了,于是狠狠的抽了马儿几鞭……

青霓听的时候,心里一阵紧张一阵不安,听完后故作轻松的说:“你真厉害,还好你赶来了,谢谢你赶来了。”

其实青霓还应该感谢一个人,梁文萱。若不是因为担心梁文萱有事,赵先也不会将醉心阁告诉看门的人,好让他们及时通风报信。

张愔看着她,似乎感受到了她隐藏的不安的情绪,于是轻轻的抚了下她的脸,说道:“不提这些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青霓不解道:“什么怎么样?不疼了呀。”

“我是说你的心,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你还在难过吗?”他问这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心疼了。

青霓没想到张愔如此体贴入微,有些感动,半晌才缓缓回他。

“这些年,我都习惯了,好像一直难过着,又好像不曾难过。”

张愔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又问起自己的父亲来,说:“对了,青霓,你是怎么认识我爹的呢?”

青霓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是在意的吧,想知道自己与张员外的事。

他们也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认识的。

有一晚,张员外应朋友再三邀请去了明月楼,碰巧是青霓在那个厢房表演歌舞,那一次张员外的朋友喝醉了,便毛手毛脚起来。

明月楼有规矩,不同于一般风花雪月的场所,通常客人都不会对雅妓动手,当然除非她们自愿。当时青霓是第一次被客人轻薄,那时她还不善周旋,便出手打了那客人一耳光。那客人急了,扬手就要打回去,幸好张员外拦了下来,说了好些话,又另叫了几位漂亮姑娘伺候他,他才罢了。

自那以后,张员外偶尔就来明月楼小坐,由一个月一坐变成三五天一坐,坐的时间也从半个时辰延至一个时辰,甚至更久。但相处那些时日,他们不过是聊聊天,张员外对她从来都是以礼相待。

青霓如此说,着重的强调她与张员外之间的清白,心里反而生出愧疚,一下子将手从张愔手里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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