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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奶奶的改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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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听见,回头瞧瞧曲小白,越瞧越觉得花容月貌鲜嫩可口,哪里有半点邪祟上身的模样?色迷心窍的他不由斥责那些乡民:“大半夜的,你们这些老娘们儿还不赶紧回家伺候爷们儿,老爷们儿不在家睡老婆,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子?仔细嚼舌根子烂舌头,滚滚滚!”

虽然是帮曲小白把这些乡民赶走了,但曲小白也没有生出什么感激之心。他心里揣的什么鬼,曲小白是瞧明白了的。

捕快是骑马来的,马就拴在村口的大杨树下,陈九说道:“曲小白,此去县里还有三十多里地,步行怕是要走到天亮,你过来和本差骑一匹马吧。”

跟来的三个捕快都十分清楚班头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几个心里也都暗戳戳瞧曲小白的姿色呢,就等着班头享受完了,也赏给他们玩玩,所以都状若“好心”地劝曲小白:“小妇人,快点的吧,爷爷们还等着去交差呢。”

曲小白心里骂娘,面上却只能一副知礼识礼善解人意的样子:“各位差大哥,这个,恐怕于理不合吧,小妇人不敢。若是传出去差大哥和嫌犯共骑一匹马,对差大哥的名声和地位,都会有影响的。”

娘的,如果实在是拒绝不了,那就骑一匹马也没什么的,只要不让他的咸猪手碰到自己就成了。

毕竟她是从很开化的现代穿过来的,脑子里没那么多守旧啊贞洁啊什么的思想。

只是要和这么一个色迷心窍的人共骑,还是会觉得很恶心的。

捕快催促她:“小妇人,你快点的吧,这都折腾到半夜了,回去晚了,县台老爷可是会发怒的!”

陈九假惺惺:“你是不是怕我会对你怎么样?我可是官差!是南平县的捕头,我能做那不是人的事吗?赶紧的,别磨蹭了!”

曲小白见实在挨不过了,只能委屈自己,“那,差大哥您先上马吧,我坐后面。”

坐后面也逃不过一劫的。陈九心里乐开了花,解了马缰绳,翻身上马,屁股刚刚触到马鞍,就触电一般,抬了起来,一股巨疼席遍全身,他栽落马下。

曲小白在河边就看见杨凌拿了一大把的石子,心里知道这是杨凌所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又觉暖心。

为了不让陈九怀疑杨凌,她赶忙上前,搀扶陈九,“差大哥,你怎么了?哎呀,这是谁恶作剧,插了个改锥在马鞍上,都把您的身上给扎出血来了!”

改锥是她随身携带的,就是准备应付不测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陈九屁股蛋子上被杨凌一石子打出了个血窟窿,真狠!

曲小白动作隐蔽地将改锥在他血窟窿上蹭了蹭,接着把改锥拿给陈九看,“差大哥,您看!”

借着风灯的光看,改锥上的血鲜艳夺目,是凶器没错了!

“谁他娘的连本大爷也敢暗害!杨树屯村的人是不想要命了吗?李老实,你去给我把全村的人就叫起来,到这里集合!”

节外生枝吧,只有节外生枝才能让自己不被人注意,才有机会脱罪。曲小白暗暗地在地上找到了杨凌打陈九的那枚石子,趁着人不备,捡了起来,藏在了衣袖中。

顺便把陈九搀扶着,到大杨树下的磨盘上坐了下来。

陈九一半腚疼,只能用另一半坐着,疼得直吸溜,“娘的,让老子找出来是谁下的毒手,老子要了他的狗命!”

曲小白借着搀扶他之机,暗戳戳地将带血的石子藏在了磨盘的下面,怕没藏好,又用脚往里踢了踢,确定不可能被人发现了,才松了一口气。

杨凌瞧着,心道小丫头销毁证据销毁得还蛮利落的嘛,胆大又心细。曲小白却是无可奈何地白了他一眼。

他一副傻子样抬眼望天。

外号李老实的捕快很快把全村的人都集中了起来,向陈九汇报:“头儿,除了里正杨兴茂家的老婆和大儿媳因为受伤没有出来,其余五岁以上的人都出来了。”

陈九不耐:“是受伤了还是畏罪不敢出来啊?”

李老实人很愚钝,“头儿,那,要看一会儿审出来的结果了。”

“滚,赶紧去问!”

李老实赶紧地走到人群前,扯着嗓子喊道:“喂,你们谁暗害我们陈班头了,给我站出来!”

其中有个较伶俐的捕快,瞧他本嘴拙腮的,站出来把他推到了一旁,“我来,你一边儿去吧。”

“我这里有个改锥,在路边捡的,你们都过来认一认,看看是谁家的改锥,领回去。”

曲小白不由抽了抽嘴角。这改锥,是她从杨兴茂的家里顺出来的。

杨兴茂就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是里正,自然是要起到一个带头的作用,捕快把改锥拿给他,说道:“杨兴茂,你是里正,你拿着改锥问问大家去!”

本以为是个表现的机会,谁知道打着灯笼问了几个人之后,杨大鹏媳妇忽然指着改锥说道:“里正老爷,这不是你们家的改锥吗?我上次和嫂子一起纳鞋底子的时候,还借着用了一下呢。”

杨大鹏家的是个脑子活泛的,今晚这阵势,一看就有这改锥的事儿,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毁杨兴茂一把,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她也没赔上什么,反正她说的是实话嘛。

杨兴茂闻言忙细看改锥,可不么,这正是自己家娘们儿的东西!

这玩意儿,到底该不该认?杨兴茂还在犹疑,他的大孙子杨小宁一把就将改锥夺了过去,嚷嚷道:“爷爷,这是我奶奶的东西!这是我奶奶的东西!”

杨兴茂劈头给了他一巴掌,将改锥夺回来,“你小子瞎说什么!滚一边儿去!”

捕快却早已经把话听去,上来劈手夺了改锥,“跟我们走一趟吧,杨兴茂,杨里正!”

捕快的语气不善,杨兴茂低头哈腰陪笑问道:“敢问,差爷,这深更半夜的,唤小的走一趟是为何事?”

“何事?何事你不明白吗?你家的改锥在我们班头的马鞍上,将我们班头给刺伤了,这可是谋害朝廷公职人员的大罪!不跟我们走一趟,难不成还能便宜了你?”

杨兴茂一听慌了神,忙屈膝一跪,连磕响头,“差爷明鉴,小人哪敢呀,一定是谁故意陷害我们一家的!这个改锥,已经丢了好几天了,也不知是被哪个杀千刀的给偷走了!”

“里正老爷,对着差爷你可不能说谎,这个改锥我前天还在你家看见了的。”杨大鹏落井下石。

曲小白暗戳戳撇了撇嘴。一丘之貉,没一个是好东西的。不过这样更好,免得她出手了。

“是啊,前天还在家里的,前天我们家分家,这个改锥,被我四儿媳拿走了嘛。”

杨兴茂忽然就把脏水泼到了曲小白的头上,还指着她跟捕快告状:“差爷,就是她,一定是她栽赃嫁祸!她的心可黑着呢!唉哟差爷唉,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前天分家,她已经把小的一家给弄得鸡飞狗跳,伤了我家好几口子人,我老婆子和大儿媳到现在还下不了炕呢!”

曲小白不疾不徐,福身一礼,说道:“差大哥,我可一直跟您在一起呢,哪里有时间作案?您说是不是?”

陈九破口大骂:“杨兴茂!你爷爷的,老子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害老子?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栽赃嫁祸给曲小白是不是?你当老子是这么好糊弄的吗?来人啊,先把这个姓杨的给我杖责三十!”

“冤枉啊,差爷,小人冤枉啊!真不是小人做的!”

杨兴茂哭天抢地,捕快哪管这个,大半夜出来办差,本就窝着火儿呢,这气,不撒在他身上撒在谁身上?

杨家三兄弟和大孙子都跪地哭喊求饶,捕快怒斥:“谁在嚷嚷,与杨兴茂同罪!”

三兄弟和大孙子立即把哭声和话语吞了回去。

路旁是谁家的柴垛,捕快从里面挑了根趁手的棍子,将杨兴茂按在磨盘上,扒了裤子就开打。

杨兴茂平时横行村里,霸道又不讲理,村里没有几个不记恨他的,见他挨打,都默不作声,心里却十分解恨。

曲小白恰到好处地添油加醋:“差大哥,关于前日伤我婆家人的事,我要跟您解释一下。我公爹他,他冤枉我盗窃大嫂的东西,将我和我的傻夫君一顿毒打,差点把我们打死,我们为了活命,才反抗的。并非是有意要伤害婆婆和大嫂。”

陈九一听,这还得了,自然要给这行将上手的小娘子报仇雪恨的,“打!给我狠狠地打!”

捕快手上加力,没几下,就把杨兴茂给打晕了过去。陈九命村民打了凉水来,浇在杨兴茂头上,杨兴茂醒转,陈九冷着声又命:“给我继续打!”

“差爷,求求您,别打了!小的认罪,小的认罪!”

“认罪?认罪就好,打完了把他拖回县衙签字画押!”

“爷,爷,小的是被冤枉的,求爷不要把小的带去县衙!”

“冤枉的?冤枉的干嘛要认罪?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是被屈打成招?打!”陈九坐得累了,一不小心就伤口着地,疼得他一龇牙,“狠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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