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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华茵走到屋外,远远地看到司徒衍负手立在日照峰崖边,仍穿着一身白衣,就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人,让她恍然又想起梦中场景里的那男子,稍微神游,就听到司徒衍暖阳般的声音。
“早,伶华姑娘。”司徒衍朝她走来,笑眼弯弯地跟伶华茵打了声招呼。
其实已早过了平日上早课的时辰了,伶华茵微微低下头,脸色稍有尴尬,说道:“让你久等了。”
“我也是刚来不久,不算久等。伶华昨夜睡的可还好?”司徒衍温言问道。
“比平常入睡更快,睡的挺好的。”除了破天荒地做了个梦,让她起晚了点,她昨晚算是这些年来睡的最香的一觉。
司徒衍欣慰地笑道:“那就好,昨夜我估摸着伶华你为了仙泽宫的事睡不着,所以特意弹了一曲有助于睡眠的曲子,看来效果不错。”
伶华茵心里有些惊讶,然后微笑道:“多谢你费心了。”
“举手之劳,既然已是朋友,伶华就不需多言谢了。”司徒衍指了指远处的莲池,说道,“伶华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在那儿布阵。”
“好。”
三人走到莲池旁,司徒衍便对鄂萝说道:“待会还请鄂萝姑娘在一旁多加留意,我施法过程中切忌被打扰,否则极可能让伶华神魂错乱,后果十分麻烦。”
鄂萝点点头,说道:“放心,虽然我法力有限,但是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到我的。待会我会在你们周围布下结界,不会让任何人干扰到你们。”
交代完毕,就见司徒衍抱琴而坐,快速地拨了几个音调,莲池中便出现一个圆形的法阵,紧接着司徒衍音调一转,池中的水便慢慢地向上聚拢成一个透明的人形,司徒衍看向伶华茵,说道:“伶华,你只需要站在法阵中,想着要让分神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切勿心有杂念。”
伶华茵了然,然后便往池中的法阵走去,虽然踩在水上,但因为法阵的缘故,伶华茵鞋子并未沾半滴水。刚站定,司徒衍的琴声就如行云流水般地缓缓流过,伶华茵闭上双眼,完全专注在琴声中,随着琴声的流转,伶华茵只觉魂魄都被那奇妙的曲调勾走似的,身子渐渐变得轻飘飘的,像是漂浮在空中,有一股如泉水般清澈的灵力在身边环绕。
鄂萝向法阵中望去,只见方才司徒衍用灵力凝结出来的透明人形已经渐渐成为一个完整的形态,长得跟伶华茵一模一样,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看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是我效仿当年神龙蚩鳌神魄分离之法做出的分神,因此法十分复杂,我只能参透十之一二,所以这个分神只能算是个意念体,只能依靠伶华你方才的意念来行动,不能像常人一样自由活动和言语,不过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短时间内附体于分神,通过‘她’与我们对话,只需消耗些许心神即可。”司徒衍向伶华茵缓缓道来。
伶华茵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跟她形貌一样的分神,不由得感叹道:“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奇妙的法术,当真让人难以置信。”
司徒衍笑了笑,“世间之大,本就不乏奇事。”
鄂萝看司徒衍的目光有些异样,带着疑惑和猜测问道:“你活了几岁了?神龙蚩鳌是远古时期的神邸了,它的法术早已失传,你一届散仙如何能够得知?”
这么一问,伶华茵也不禁好奇,鄂萝这只活了数千年的魇魔都对远古神邸的记忆十分模糊,司徒衍竟能知晓神龙蚩鳌的神魄分离之法。
司徒衍见两人都带着疑问望向他,便微微一笑,“照我的推算,我应该比伶华大百岁有余,至于神龙蚩鳌的神魄分离之法,我是从一本古老的卷轴中看到的,那卷轴至今还被我收藏在云梦台中,伶华若是对此法感兴趣,改日可来云梦台与我借阅。”
“好呀,我的确对此法颇感兴趣,等此间事了,我便去找你借阅。时候不早,你们加快脚程的话,我想应该还能赶上仙泽宫的人。”伶华茵将一张灵符交给司徒衍,说道,“这是仙泽宫的传音符,如果你们遇到仙泽宫的人,此物应该用得上。”
司徒衍接过,微笑说:“还是伶华想的周全,有了这个确实省去一些麻烦。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
“嗯。”
晌午过后,司徒衍他们来到中皇山南面的一个三皇镇。不日前,司徒衍从仙泽宫宫人那听闻这个镇上发生了一起怪事,镇上的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姐在成亲当日便失踪了,之后镇上便忽然出现了许多魇魔,不久之后,镇上一半的人都进入了昏睡,醒着的人请了好些道士来,结果连道士都昏睡不醒,镇长只好求助于仙泽宫。
司徒衍放眼望去,只见三皇镇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而外边却是晴空万里,一看就知这里定是出了什么事。道路上行人甚少,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的。司徒衍找到两个正在巡逻的仙泽宫小道人,那俩道人看到伶华茵的分神,惊讶得连忙上前行礼,司徒衍便告知了他们前因后果,那两个道人才将信将疑地盯着伶华茵的分神看了好久,确认不是护剑长老本人,才向司徒衍指了出事人家的方向。
失踪的是一个方氏商人的女儿,名为方盈,而迎娶她的是镇上一个叫做顾念的人,两家早在孩子幼时就定下了亲事,方氏和顾念二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本是一桩天造地设的好姻缘,然而二人成亲那天新娘就出了事,顾家公子一时接受不了,一夜之间就得了疯症,逢人便说方氏是被妖怪害死的,但没一人相信他。顾家请了好几个大夫,但都说治不了顾念的病。
司徒衍他们打听清楚事情的始末,总觉得事情并不像人们讲述的那么简单。此时他们站在方家的门前,看着屋檐下的那块暗沉的“方宅”门匾,被拒之门外。自从方家出事后主人一直都闭门谢客,此刻方宅大门紧闭,他们同样吃了闭门羹。
鄂萝突然从葫芦里现形,问道:“你有感觉到魔气吗?”
司徒衍摇了摇头,“没有,你呢?”
“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之处,进不去,接下来怎么办?”
“方家小姐失踪了,她的丈夫也在出事当晚得了病,我觉得事情的真相还是得问问当事人,我们去找顾念。”司徒衍说道。
打听到了顾念的家,司徒衍便说自己是来给顾公子看病的,开门的丫鬟一阵犹疑,说是要请示老夫人,他们又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被管家请了进去。
“你真会看病?”鄂萝隐着身偷偷问司徒衍。
司徒衍笑了笑,“并不会,不这么说怕他们不让我们进来,随机应变吧。而且我并不觉得顾念真的病了,或许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呢。”
进了大厅,迎接他们的是顾老夫妇,招待了一会,老夫人便去叫顾念。没等多久,顾老夫人便回来了,一脸为难的样子,对司徒衍他们道:“真是不好意思,小儿不愿见人,恐怕要令你们白跑一趟了。”
司徒衍似乎早就猜到了结果,毫不介意地微笑道:“那就劳烦夫人再与顾公子说一声,我们今日不是来治病的,只是来调查一下方小姐失踪的真相的。”
顾老夫妇面面相觑,老夫人支支吾吾道:“这……”
“让他们留下来吧。”忽然,从里面的门帘内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让厅堂里的夫妇二人都吃了一惊。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娘,请二位客人进来罢。”
司徒衍面带笑意地看了顾老夫人一眼,便和“伶华茵”一起进了内室。转入帘内,便看到一个身着褐色衣服的男子,年纪约摸30岁左右,皮肤白皙,脸颊干瘦,看上去有些病态,下巴上的胡渣像是好几日未刮,更显得他面容憔悴。
“我就是顾念,二位今日来,真是来调查我妻子的事情的?”男子面对司徒衍,半信半疑地问道。
司徒衍不答反问:“顾公子可愿与我们详谈?”
“若你们真是来查明真相,我定当知无不言,但我就怕你们也和那些江湖郎中一样,只不过是打着幌子来看我的笑话。”顾念面无表情地说着,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嘲讽。
“顾公子不要误会,我们的确是来查真相的,我是司徒衍,这位是仙泽宫的护剑长老。想必公子已经知道仙泽宫已经介入了这事。事实上,我们怀疑令妻的失踪跟你们镇上最近出现的怪事有关,我们现在正在寻找头绪,顾公子能否向我们提供当日事情的来龙去脉?”司徒衍彬彬有礼道。
顾念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司徒衍一眼,试探地问:“你们信一个‘疯子’的话?”
司徒衍微微一笑,“‘疯子’是外人的传言,顾公子患的是心病,哪来的疯症。”
顾念听了,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缓缓说道:“自从我妻子出事后,他们就一直说我疯了,连我的爹娘都以为我是因为盈盈的离去受了打击,请了好多个大夫来,那些大夫根本就是江湖骗子,拿到钱之后看都没看就跟我爹娘说我的病治不好。我好几次叫爹娘不用请大夫了,他们都不听,我也就任由他们去了。大夫来了,我就拿几个钱随便打发一下。渐渐的,或许觉得面对我这样病恹恹的人实在没意思,加上这个镇子越来越奇怪,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就进入了昏睡,久而久之就再没大夫来过了。”
“那顾公子是否也有嗜睡的症状?”司徒衍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自从我妻子出事,我确实卧病了一场,之后除了食欲不佳,生活倒是一切如常。”顾念说道。
司徒衍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确实看不出什么,于是直接进入主题,问道:“顾公子对外说方小姐是妖物被害的,能跟我说说那天的情况吗?”
只见顾念表情沉重,闭了闭眼像是回忆当日的情景,然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详细地述说道:“我和盈盈成亲那日,晚上我与朋友多喝了几杯,回房之后,我发现盈盈有些不对,说话的语气、神态都跟以前不一样,简直与平时温柔矜持的她判若两人。我问她怎么了,她就说身体有些不舒服,于是当晚我就让她先睡下了,自己则怎么也睡不踏实,总觉得房里比平时阴冷许多。就在我起来喝茶的时候,不巧就看到床底下有个镯子,正是我送给盈盈的定情信物。那镯子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具有辟邪的作用,盈盈她一向戴着,从不离身。我觉得奇怪,镯子怎么会掉在这里,于是便偷偷将它捡了出来,竟发现镯子上有血,我当时候吓坏了,正当我准备去确认盈盈是否受伤时,盈盈突然醒了。”
顾念说到此处,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布满恐惧的神色,司徒衍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出言道:“顾公子但说无妨,现在城里都是仙泽宫的道士,若真的有妖魔,他们也一定会想办法替你们除去的。”
顾念平复了一下情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醒来后,就看着我一直笑,那笑容太诡异了。我十分害怕,就问她是谁,盈盈在哪儿?那女的一声不吭,就下床打开了柜子,从里面……从里面把盈盈的头提了出来……我当场就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那女的已经不在了,柜子也是空空如也,而我就躺在地上。我跟家里的人说,没一个人相信我,都以为我疯了。”
“新娘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都以为新娘子跑了,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那镯子呢?镯子能否让我看一下?”司徒衍思索了一番,脑子里闪过一灵光,便问道。
“当然可以。”顾念说完,便转身去一旁的抽屉找那只镯子,递给司徒衍的时候,镯子还是用红布包着的,看得出顾念十分爱惜。
司徒衍双手接过镯子,只觉触感细腻光滑,冰冷圆润,忽然指尖掠过一阵异样的**感,他抬起镯子仔细瞧了瞧,发现镯子上有两条明显的裂痕,裂痕里渗了血,把原本清澈的青玉染成了血色。司徒衍凝眸看了许久,刚想说什么,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死人啦!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