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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
吕徽拿着柴刀,用刀背在一根柴火上轻轻剁了一下,然后一脚踹开,剁向下一根柴,又继续踹开。
众人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瞪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吕徽踹了有一会,瞧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茫然道:“不对么?”
难道她砍得有什么问题?
刑曼筠抓着自己编好的辫子,咬牙切齿:“她是不是故意气我?她是不是故意的!”
紫蝶瞧着,低声:“姑娘,她好像是真的不会。”
“没亲自动过手,连看都没看过么?”刑曼筠道,“她以为她是谁?皇上么?太子么?还是公主?”
吕徽默默听着她的话,心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真的是太子。我家在西京墙边,这柴砍得我有点想回家。
心想着,手下就有些打滑,一个不留神没有握住柴刀,柴刀倒飞出去,直直飞向刑曼筠。
要不是力度不够落在她脚边,没准这回吕徽就砍对了一次。虽然对象不是柴火,而是刑曼筠的腿。
刑曼筠脸都吓白了,她瞪大眸子提着裙子起身,高声:“你想要杀我!”
“没有啊。”吕徽无奈,走到她身边慢慢提起了柴刀。
刑曼筠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看看吕徽离自己不过两步,又看看她手里雪亮的柴刀,大叫一声,夺门而出,跑了。
吕徽眨眨眼,瞧着一溜烟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就跑的没了踪影,指着自己对苍苍道:“我很吓人么?”
她柔柔弱弱的,阴沉着脸,额边有汗,手里有刀。
苍苍:“姑,姑娘,您放下柴刀,真的。”
吕徽低头,恍然,将柴刀往旁边一抛,拍了拍手:“接下来的你们砍罢,我累了,想睡一会。”
蒹葭见人都走了,也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武功,当即拾起吕徽扔下的柴刀,腾空跳进柴堆之中,长腿一扫,手臂微扬,接着柴火就如同雪花一般跌落,所有柴火从中间分成两段。
蒹葭抬腿,动作快得叫人看不清。等她落地之时,旁边已经整整齐齐码好了一摞柴火,每一段都同等长度,很是齐整。
苍苍得意道:“主子手下的姑娘,武功最好的就是蒹葭。”
吕徽点头,叹道:“原来这就是砍柴。难怪刚刚她们都盯着我看。”
苍苍得意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吕徽自顾自的叹气道:“可是我也砍不成啊?她就是为难我。算了,我去睡了,用膳再唤我。”
苍苍看着她的背影,转头低声对蒹葭道:“主子让我们照看的这个姑娘是不是......有点问题?”
蒹葭道:“自己习惯。”
白露擦过苍苍的肩膀,漠然离开:“注意言行。”
苍苍瞧着这两人再冷漠不过的样子,瘪嘴:“白露,你拿点药过来,我进去瞧瞧。”
一只瓷瓶丢来,苍苍接着,才往里头去。
吕徽正面对墙壁躺着,紧闭双目,似乎已经睡着了。听见苍苍的脚步,她坐起身,转过来瞧着她。
她什么话也不说,叫苍苍觉得有些压抑,故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瓷瓶:“姑娘,我给你上药。”
吕徽这才捂脸,记起自己被打了。她道:“好。”
转过脸,吕徽由着苍苍用手指挑了些药膏,抹在自己脸上。
只碰了一下,吕徽蹙眉,忽然道:“你手很重。”
苍苍忙放轻了些动作。
吕徽闭目,刚想开口说句什么,又顿在口中,不说话了。
苍苍见她不语,笑道:“姑娘不必同刑曼筠动气,横竖主子知道了她都会倒霉。”
“你怎么知道?”吕徽反问,心里却很是不屑。
苍苍一边揉开药膏,一边笑道:“因为每次出任务,通常只有两个人,但是这次有三个。”
而且是她们三个,还是当丫鬟这种不入流的任务。看当时主子的眼色,恨不得将魏双也阉了送进来。
吕徽默默,不说话。
单疏临当然重视,毕竟自己的身份出了问题,他也没得命活。
可是他为什么要违抗皇后的命令,放自己一条生路?吕徽有些想不明白。
“姑娘,您以后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讲,我不会告诉主子的。”苍苍又道。
吕徽抬头,瞅她一眼:“为何?”
苍苍得意:“因为这是主子特别交代我一人的任务,蒹葭和白露都不知道。”
吕徽叹。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论天下何人最了解她,恐怕单疏临说第二,没有敢说第一。
不对,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
敛眉,吕徽问道:“你主子......很厉害么?”
苍苍骄傲:“如今四大家单为首,主子他作为单家少主,当然厉害。”
吕徽默默记下。她在太子府,外头的事情都通过单疏临知道,姜国大小事情,她几乎都有听闻,唯独单家之事,单疏临向来绝口不提。
说着,苍苍又叹:“可惜前日主子同家主起了争执,两人于城墙边交手,主子还受了重伤。”
重伤?吕徽想到那日瞧见他的脸色,似有所悟。她想想说道:“那他也没有多厉害。”
苍苍激动,争执道:“要不是有小人给主子下药,主子何故会负伤?原本计划周全,我们都打算出城了!”
“下药?”吕徽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对,就是下药。”苍苍低声,“那小人,乘主子不备偷袭,你说他是不是有够小人。”
吕徽点点头,乘人不备偷袭,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那确实不妥。”
苍苍重重点头:“就是,这样的人,要是让我遇见了,一勺子拍死他,蒹葭一刀子打晕他,白露一把药粉毒哑他!”
吕徽见她忿忿,失笑。
“听应公子说,是个什么叫做辞音的。”苍苍推推吕徽,“哎,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吕徽的笑容消失在脸上。
“难道你听过这个人?”苍苍转头,瞪着对眼睛望着她。
当然听过,好巧不巧,你想要一勺子拍死的人就是我。
于是吕徽转移话题,微笑:“应公子,是谁?”
应家应公子?天医应之问?
苍苍摇头:“应公子就是应公子,大概叫......应多华?”
应多华?吕徽皱眉。她没有听过应家有人叫这个名字。
“不知道,反正主子总叫他多华。”
吕徽放下心来,那人大概只是姓氏同应家撞了罢。应之问的字是延思,绝不会是多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