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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过了十五, 过年热闹的气氛才渐渐消退。
苏遥一早宣了慕容澈进宫,面色凝重道, “闽南传来的密信, 蛮夷老王去世,三个儿子为争王位大打出手,最近或有大动作。他们的老传统, 新王继位, 必是要带兵攻打闽南以此来立威。朕打算派你过去闽南镇守,以防不测。”
新婚不到三个月,还没享受完新婚燕尔的慕容澈, 心里有些不愿意在此时离开京城。但他答应过皇兄,大婚之后要参与朝事。况且,南蛮一直野心勃勃, 对慕容王朝早有觊觎之心,每次有新王继位,都是拿闽南开刀。事关慕容一族的大事, 他更加无法置之不顾。
“臣弟但凭皇兄吩咐。”
苏遥笑了, “景然果然没让朕失望, 也知道为皇兄分忧了。你新婚燕尔,原不该在这个时候派你去闽南,但兹事体大,派其他人去我不放心,唯恐再发生李广云那样的情况,朕能相信的只有你!”
李广云是先帝时候的闽南驻军大将, 结果却跟南蛮勾结,里应外合,差点攻占慕容王朝半壁江山。
慕容澈也是知道这件事,所以对皇兄此刻的信任分外动容。
天家向来无兄弟情谊,即便他们是一母同胞,也会防备算计。他虽然并没有造反之心,但有些事不是你说不会做别人就相信的。所以他总是藏拙,远离朝事,只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淳王。
原以为皇兄跟他一样,对他充满防备,只准备让他做一个富贵闲王,但没想到皇兄竟对他如此信任。
他此刻,终于对这个血脉至亲的兄长多了些发自内心的亲近,拱手行礼,郑重道,“臣弟,必不负皇兄厚望!”
慕容澈回到淳王府,带着歉意跟苏柔说了这件事,没想到苏柔比他更加明事理。
“虽然我也舍不得你这么快离开,但一切以国事为重。我知你也想建功立业,从前是为了避免皇上猜忌才不得不收敛一身才华,甘做一个富贵闲王。如今既然皇上信任,你尽管去做,我们来日方长,不必在乎这一刻。府上你也不用担心,还有我。”
闻言,慕容澈更加动容了,紧紧抱住她,“柔儿,你怎么这样体贴?娶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没出正月,慕容澈就离开京城,前往闽南了。
在众臣感叹了一声,皇上果然信任淳王后,这件事只在京城里翻起了一点浪花就很快被人抛在脑后了。
只有淳王府的人,还惦记着自家主子的安危。
许是太过挂念新婚丈夫,二月初,淳王妃染了风寒,病了一场。
皇上听说后,一边劝她不要太过忧心,一边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过去给她医治。又听说天下闻名的神医雪无尘最近也在京城时,亲自下旨,请神医为淳王妃医病。
皇上果然宠爱淳王这个弟弟啊!
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对淳王妃如此照拂。
对此,苏遥只是笑笑不说话。
自从在宫宴上让两个公主露面之后,苏遥年后便下旨,让两个公主进入上书房读书。
上书房向来是皇子进学之地,还从未有过公主进学的先例。
但苏遥毫不在意道,反正她现在也没有皇子,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两个公主在那启蒙吧。
于是百官也不再反对,且不说皇上独.揽朝.纲,一言九鼎,他说出的话很多时候只是通知而并非商议。就只说公主去上书房读书这件事,本来就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只是两个小公主罢了,还能有什么特殊意义不成?
还真有。
苏遥下了朝,就直奔上书房而去。
上书房中,荣惠今日请了病假,只有荣嘉一人。她性格绵软,身材瘦小,坐在宽大的书案后,越发显的身姿单薄。
老师尚未到来,荣嘉此刻面前摊开一本书,低头慢慢读着,耳朵里传来的是刘嬷嬷喋喋不休的劝阻。
“公主,您不可以这样,二公主没来,你就不应该一个人过来,你怎么能比二公主表现的要勤快?二公主的生母是贤妃娘娘,位高权重,她若是不如你,贤妃娘娘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哪还有咱们的好果子吃?”
您跟二公主不同,您生母早逝,与皇上也不亲近,无人照拂,唯有小心翼翼的不得罪任何人才能存活下去。您要藏拙,不能越过二公主,只有表现的比她差劲才能不惹怒贤妃娘娘。”
荣嘉的目光从书上挪开,抿起了嘴唇,小声道,“我只是喜欢读书……”
“那也不行,二公主不喜欢读书,您不能表现的比她好……”
苏遥在外面听得一肚子火,沉着脸进来,目光威严的扫过那个说话的宫女身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谁给你的权利来管教公主?!”
一见来人,刘嬷嬷脸上的神情立刻立慌乱起来,她慌忙下跪行礼,战战兢兢的道,“奴、奴婢叩见皇上。”
“朕问你,谁给你的权利管教公主!”
“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片好心……”
“好心?”苏遥冷哼一声,“你所谓的好心就是管着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的女儿,没有什么不该、不能、不可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顾忌任何人!”
她就说,身为皇家公主,怎么被养成了那样一副唯唯诺诺、胆小怯弱的模样?原来根源在这里。主弱奴强,凡事都得听一个奴婢的,也难怪她如此绵软。
苏遥挥了挥手,让人先把刘氏带下去。
“荣嘉过来。”
荣嘉从她发火就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此时听她唤自己,头也不敢抬的应了一声,“是。”声音细若蚊蝇。
苏遥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荣嘉别怕,父皇不会责怪你。”
许是她的声音太温柔,荣嘉终于慢慢放松下来,抬头飞快的看了她一眼,眼睛中带着怯弱和想亲近她却又不敢的渴望。
没有孩子会不期待父母的关注,尤其是荣嘉生而丧母,对于唯一的父亲,更是充满了无限憧憬和期盼。只是她的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难以接近,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现在如此温柔的待她,近在咫尺,她一伸手就能够能触碰到的地方。她无比贪恋这一时的温暖。最终,对父皇的渴望占据了上风,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她又悄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目光之中是欢喜的雀跃。
苏遥欣喜她的变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荣嘉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跟父皇说,你是朕的女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不必委屈自己,也不必向谁藏拙,朕的女儿就该肆意张扬,无人能及!”
“你不用怕我,也不用惧我,我是你的父皇,在你的面前我先是一个父亲,然后才是皇上,父女之间不必有那么多顾虑。”
随着她的话,荣嘉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内心深处激荡澎湃,自然不是因为父皇说的那些特权,而是她感受到了父皇对她的拳拳爱护。
她生而丧母,外家不显,从前父皇又注意不到她,宫里人惯会捧高踩低,见她孤若无依,便对她心生怠慢。她虽是公主,但还没有贵妃身边的宫女体面。她吃不了生冷油腻,让御书房做些清淡的吃食都百般推诿。更甚者,内务府还会克扣她的份例,或是以次充好。
她在这宫中受到了太多的白眼冷待,突然被人如此温暖的护着,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她想,就算父皇忙起来再次忽略了她,她也不会难过了,因为她知道父皇是关心爱护她的。
她抿起唇,羞涩的笑了一下,郑重点头,“好。”
苏遥回头雷厉风行的处理了荣嘉身边奴大欺主的奴才,换了一批懂事听话的。又下令把荣嘉荣惠二人迁到离他最近的宫殿。她见荣嘉宫里简朴,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因此大手一挥,大批赏赐送进她宫中。顺带着,荣惠的也没落下。
荣嘉胃口清淡,荣惠体弱多病,御书房送来的膳食,夏天还好,冬天送来都已经冷掉了。因此又给她们安排了小厨房,不必从御书房领食。
这又是赏赐又是迁宫的,只要不是眼瞎的都能看出来,皇上这是想起了两位公主,打算好好体验一把慈父之心。
宫里人惯会见风使舵,苏遥的赏赐前脚刚到,后脚内务府总管就亲自带着这个月的份例上了门。不仅把本月的份例最先送来了,连之前克扣的也都补上了。
荣嘉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还义愤填膺的骂他,“就会见风使舵,看到皇上想起公主了,就巴巴的过来献殷勤,以前咱们去拿份例,趾高气昂三番五次推脱的时候都忘了吗?”
荣嘉早已看透了宫中人心,只好脾气的笑笑,“宫中向来如此,并非我一个。”
“那就这么算了吗?他们以前欺负咱们的时候多惨啊。”
“父皇政务繁忙,不必拿这些小事来烦他。”
“哦,好吧。”
就在苏遥跟两个公主培养感情的时候,慕容澈在闽南接到了家信,如同往常一般,他欣喜的打开,快速读起来。
等看完之后,立刻高兴的傻在原地,“柔儿怀孕了!我要当爹了!”
与此同时,苏遥也收到暗卫汇报,淳王妃有孕。
暗卫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不足三个月。”
苏遥立刻不厚道的笑了,淳王走了四个月,女主却怀了不到三个月的身孕。
啧!喜当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