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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接近一里,十圈十里,而且身上还带着那么重的武器,跑下来士兵都累瘫了,还怎么演武?
更何况,还要兵变打仗呢?
这是要检验士兵的训练成果吗?这不是玩人吗?
佟养甲显然对于皇上下的这道旨意准备不足,愣了愣神,连忙答应。
至于如何应对,他还真没想好。
是立即发动兵变,还是按皇上旨意跑完圈再找机会?
“陛下,臣有本奏。”
正在愣神之间,佟养甲就见钱谦益躬身上前,说有本要奏。
“准。”朱由榔轻轻吐出一个字。
“陛下,看这演武场,一圈总有一里路,若十圈下来,士兵要跑十里之多,势必影响演武效果。因此,臣以为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少跑几圈,以保存体力演武?”钱谦益奏曰。
“此言差矣。打仗首先打的是武器,其次打的是体力。没有体力,什么仗都打不赢,就算有再犀利的武器也不行。不过就是十里路,当兵的若连这点距离都跑不下来,何谈打胜仗?朕意已决,卿勿复言,退下吧。”朱由榔极有深意地瞄了钱谦益一眼,没有纳他的谏言。
“是。”钱谦益无奈,退后一步。
趁这当口,佟养甲心思电转,已经下了决心:“还等啥等?等跑十圈下来,人都废了。早晚都要干,那就早干吧!”
想到这里,佟养甲拿定了主意,起身走到栏杆前,大声唤道:“田千总!”
“末将在!”杨洪富从院子外跑了进来,叉手施礼。
“陛下有旨,命你部绕演武场跑十圈!明白吗?”说完,佟养甲举起右手,然后重重往下一落。
杨洪富见了,立即会意,当下大声回道:“末将明白!”
说完,杨洪富快速跑回演武场,将手下三名把总,九名哨总集中起来。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朱由榔年前对于军制的一项革新。
大明原有军制,是五五制。即五人为伍,五伍为队,五队为哨,五哨为司,五司为营,五营为镇。
朱由榔总觉得后世的三三制比较科学,遂对大明军制进行了改进。即:取消最低的五人编制,以什为最小编制。什人为什,设什长一人,一什共十一人;三什为队,设有正副队长各一人,共三十五人;三队为哨,设正副哨总各一人,共一百零七人;三哨为司,设正副把总各一人,共三百二十三人;三司为总,设正副千总各一人,共九百七十一人;三总为营,设正副营总各一人,共二千九百一十三人;三营为镇,设正副总镇各一人,共八千七百三十九人。
当然,大部分旧军队还是沿用旧军制,因为战事临近,这项革新,朱由榔还没有大面积推开,暂只在禁军和三千营推行。
……
“都准备好了吗?”杨洪富低声问手下这些军官。
“都准备好了。”
“好,狗皇帝就在楼上,侍卫只有百人,而且他们没有手榴弹,不是咱们对手,正是活捉他的好时机。”
“全听大人吩咐!”
“好!一司在左,二司在右,包围镇海楼,三司随本官正面突入,若遇抵抗,格杀勿论。只是千万不要伤了狗皇帝。”
“喳!”
众将齐声应命,各回本队进行准备。
杨洪富见士兵们把手榴弹都拿在手里,打开了保险盖,把拉环已经扣在了小指上,遂把腰刀抽出来,往镇海楼上一指,大声令道:“弟兄们,活捉朱由榔,衣锦好还乡!杀!”
“活捉朱由榔,衣锦好还乡!”
“杀啊!”
……
随着杨洪富一声令下,一司在左,二司在右,三司在中,像三股洪流,高声呐喊着,向镇海楼冲去。
……
见自己导演的好戏开锣了,佟养甲心中大喜。他早有准备,此时故作惊慌,大声道:“不好!陛下,杨洪富兵变,臣去看看怎么回事。”
边说边急匆匆下楼,根本不等朱由榔同意。
他想去跟杨洪富汇合。
“站住!”
他刚一转身,感觉脖子一凉,同时后心一疼。
回头一看,却是面目狰狞的文金和一脸冷笑的杨赤,两柄刀同时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和后心。
“这……,陛下,臣冤枉啊,臣确实不知情啊。”佟养甲“扑通”跪倒在地,冲着朱由榔大声喊冤。
“呵呵呵……,演武变成了实战,真是有趣!佟养甲,稍安勿躁嘛,跟朕一起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朱由榔笑了两声,对佟养甲说道。
见朱由榔一点都不惊慌,面带微笑,安坐不动,佟养甲心中一惊:“怎么?难道皇上早有准备?这怎么可能?”
转眼再往楼下看,佟养甲傻眼了。
就见楼下厢房哗啦啦把门打开,冲出两队禁军,一队关上大门,登上房顶,另一队迅速将镇海楼围住。一员大将盔明甲亮,手执一柄长刀,蹬蹬蹬登上镇海楼,正是禁军指挥使李元胤!
“啊?这……,这是早有准备,就等我自投罗网了?”佟养甲见到李元胤出现,瞬间就明白了。
“陛下,臣前来护驾!”李元胤来到楼上,单膝跪地,行了半个军礼,大声禀道。
“李元胤,白兴!”朱由榔唤了一声。
“臣在!”白兴听到唤自己,连忙跪在李元胤身侧。
“杨洪富部辜恩反叛,罪不容诛!朕许你们不封刀,全部格杀!”朱由榔眯着眼,咬着细碎的白牙,冷冷地令道。
“遵旨!”
李元胤、白兴一听皇上命令不封刀,看来根本不打算要活的,杀意一下子被激了起来,大声回道。
李元胤站起身,命令身后亲兵:“发响箭!”
那名亲兵答应一声,抽出一根箭往天上射去。
“吱!”
响箭带着尖锐的哨声飞上天空,随即就听小蟠龙冈四周战鼓咚咚,杀声震天,一队队衣甲鲜亮的禁军冲了出来,把杨洪富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白兴见状,凶性大发,叫过文金:“文金,你带人护资上和诸大人,如有闪失提头来见!”
“遵令!”文金大声答应道。
白兴安排妥当,“刺啦”一声把上衣撕掉,露出胸口蓬蓬的黑毛,把刀擎在手里,大步向楼下冲去。
“呵呵,这家伙,竟有一身‘连蛋胡’?”朱由榔见了白兴的胸毛,是从上到下一直连着的那种,紧张之中,他还不忘开白兴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