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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衣滑腻的手从自己手里挣脱出去,朱由榔一愣:“怎么回事?刚才还一副投怀送抱的样子,这会儿怎么不让碰了?”
“皇上,奴家已是残花败柳,不值皇上怜爱,皇上还是爱惜名声才好。”洁衣低着头说道。
“嘿!这事闹的,老子一番义正辞严的话,竟然让她洁身自好起来了?要知道这样,说那些话干啥?”朱由榔咂了咂嘴,竟无言以对。
“皇上,您别生气。奴家的身子不值什么,您想要随时可以拿去。只是,刚才您一番话,让奴家生出重新做人的希望,奴家一定要换个活法,做一个有益于朝廷和国家的人。皇上乃千古明君,奴家不想坏了您的名声。”洁衣以为朱由榔生气了,连忙重又解释一番。
“好,洁衣,你能如此想,朕心甚慰。这样,想来你必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想看什么书,可以让李海去拿。”朱由榔这才明白洁衣的想法。
她这是改变了游戏人生的想法,要重新做人了。
既然想重新做人,就得收起原先那以色娱人的一套。
重新做人,竟然从朕做起!
“谢谢皇上。皇上,奴家还没想好做什么,暂时不需要。哎,皇上,这撷翠楼还缺一副联,您要不给留副墨宝?”洁衣歪着头,笑着说道。
朱由榔看到她的笑,心道:“这才是正常的笑嘛,纯净无邪,是发自内心的笑。原先那笑风尘味十足,透着媚,透着假,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洁衣,你这是要试试朕的诗才是吗?”
“皇上,奴家哪敢啊?只是单纯仰慕而已,没有其他想法。”洁衣笑着否认。
“好吧,那朕就给你露一手。”朱由榔说完,四下一打量,稍一沉吟,道:“有了。”
说完,进了楼里。
楼里文房四宝样样俱全,洁衣跟进来,连忙铺纸、磨墨。
朱由榔拿起笔,没有丝毫停顿,一口气写下四句诗。
洁衣拿起吹了吹,待墨干了,轻声念道:“撷翠楼得句,碧逻青围蔚四山,画屏浮动八窗间。短章自可当长赋,消得楼中片晌闲。”
念完之后,洁衣佩服地说道:“皇上真是大才,绝妙诗句信手拈来,洁衣佩服。”
“其实是不应景的,难说绝妙。”朱由榔摆了摆手谦逊了一句。
“应景,怎么不应景?皇上,奴婢的名子都在里边了,怎么不应景?”画屏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孩,一听诗中有“画屏”二字,早忘了规矩,兴奋地说道。
“哈哈哈……,对,应景,应景!”朱由榔被这个小女孩逗笑了,用扇子指点着画屏笑道。
洁衣也掩口笑了起来。
其实,朱由榔一个医科大学生,哪有什么诗才啊?这首诗是窃自弘历的,原诗拿过来的,根本没有考虑是否应景。
当然,“画屏”二字也是巧合而已。
“皇上,奴家其实于诗词一道无甚造诣,只是略懂一点皮毛而已,倒是对鼓琴而歌颇感兴趣。”洁衣道。
“照你这么说,刚才你夸赞朕的话,那是言不由衷了?”朱由榔一听这话,不大乐意了。
噢,你不懂,还夸朕的诗是绝妙诗句?分明是虚应故事嘛。
“皇上,奴家确实不大懂,不过,念着倒是琅琅上口,意境也佳,所以就赞了。皇上您要生气,奴家就弹唱一曲,权当赔罪,如何?”洁衣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吧,你一直说自己唱得好,那就唱来听听。”朱由榔道。
洁衣莞尔一笑,吩咐画屏取出琴来摆上,自己则先净手,坐在琴后,先调了调琴弦,然后纤指轻挥,悠扬的琴声,像一股清泉小溪,缓缓流了出来。继而,洁衣展开歌喉,唱了起来。
“梅花一弄戏风高
薄袄轻罗自在飘
半点含羞遮绿叶
三分暗喜映红袍
梅花二弄迎春曲
瑞雪溶成冰玉肌
错把落英当有意
红尘一梦笑谁痴
梅花三弄唤群仙
雾绕云蒸百鸟喧
蝶舞蜂飞腾异彩
丹心谱写九重天
空凭遐想笑摘蕊
断回肠
思故里
漫弹绿绮……”。
朱由榔前世是摇滚发烧友,本对古琴曲不大感兴趣,总觉得古曲的表现手法太单一,太沉闷,节奏太慢,能让人听得昏错欲睡。
可此时细听洁衣边奏边唱,却也不得不为洁衣娴熟的弹拨手法和琴音的悠扬击节叫好,尤其她那歌声,真如天籁一般。若是拿前世的歌星比,大概王菲的声音跟她十分相像。
朱由榔听得如痴如醉,手中折扇随着琴声打着拍子。
一曲终子,洁衣盈盈站起,看到朱由榔一副沉醉的样子,自信地说道:“皇上,奴家的琴音歌声还不算有渎圣听吧?”
“妙!琴如清泉,歌如天籁,的确不同凡响!”朱由榔赞了一句。
“谢谢皇上夸奖!”洁衣连忙道谢。
朱由榔看得出,她很傲娇,对自己很有信心。
见她这个样子,朱由榔心中一动:“轻轻打击打击她,别让她太骄傲了。”
想到这里,朱由榔道:“洁衣,琴弹得好,唱得也好。不过,朕以为,此曲还算不上上乘之作。”
“皇上,这么说,您必有上乘之作喽?”洁衣听朱由榔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服气。
刚才弹唱的是《梅花三弄》,那可是十大古典名曲,是经过多少高手改编、淬炼而成,难道还会有比它更好的作品了?
“朕不会谱曲,不过,有一首曲子,朕可以唱给你听,你可以记下谱词细品。”朱由榔道。
“太好了,能听皇上一曲,奴家真是三生有幸!”洁衣欢快地拍起手来。
其实,她这么高兴,不过是作作样子,让皇上高兴而已,心里并不以为然。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
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经得秋流到冬尽
春流到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朱由榔唱完,洁衣都傻了:“曲好词好,唱得也好,这是一国之君吗?怎么如此多才多艺?”
朱由榔看洁衣傻了,微微一笑,抬腿就走。
“皇上,此曲何名?”洁衣反应过来时,朱由榔已经下楼,连忙在后面高声问道。
“枉凝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