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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杰伟正暗暗高兴呢,忽然钟火麟说了一句:“你的业绩平均倒数第三,我当然很有印象。”
“呃……”刘杰伟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钟火麟又说:“下班了,回家吃饭吧。”
刘杰伟慌忙说:“钟助理,你也说了,我是倒数第三,还有两个殿后呢,对不对?”
钟火麟笑笑,脚步未停。
刘杰伟追上去,继续说:“钟助理,我不转弯抹角了,本来嘛,业绩不理想被公司裁掉的话,我没意见,但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啊。”
钟火麟没吭声。
刘杰伟又说:“几个月前,我家里出事了,老妈进了医院,老爸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不得不抽时间照顾两老,所以呢工作就耽搁了,有些业务一时没跟紧便丢失了……钟助理,我真的没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问同事们,他们都知道的。”
钟火麟停下脚步,“就算家庭因素,也不是借口。一个优秀的业务员,平时就应该积攒了良好而广泛的人脉关系,几个电话,抽些时间,照样能做成生意。”
刘杰伟说:“不错不错,不过呢……”他一脸的苦像,“钟助理,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不折腾谁折腾?你没亲人住过院……啊对不起,我没其他意思,我就是想说,去医院一来一往,再去公司一来一往,还加上和客人见面一来一往,就大半天了,我这……”
钟火麟想了想,没说什么,但没继续走。
刘杰伟说:“我平时的业绩不差的,你可以翻查,就这三个月差,其他时候都是中上水平,所以拖平均了是倒数第三。钟助理,现在我妈出院了,我可以重新投入战斗,保证业绩上升。”
他越来越急,“钟助理,家里目前就我一个人有收入,你要是解雇我,我全家都遭难啊!钟火麟,我求求你。”
钟火麟轻轻点头,“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刘杰伟看着钟火麟的背影,踌躇了下,想追上去,但始终没有追,只是喊一声:“钟助理,请多多关照!”
钟火麟下了公交车,回叶家,还走在街上呢,老远叶家俊就先迎出来了,“喂,怎么不开机?”
钟火麟说:“手机刚好没电了,怎么?”
叶家俊说:“走,吃饭去。”
钟火麟皱皱眉头,问:“潘少还去喝酒?”
叶家俊说:“不是潘少请的,是美女请客的。”
“美女?”
“不错,就是大美女安乐心。”
钟火麟想了想,问:“安乐心?这是个好名字,不过是谁呢?”
叶家俊哈哈一笑,“是营业部副经理的秘书啊,你不认识?”
钟火麟立即苦笑了。
叶家俊兴致高昂,一扯钟火麟的胳膊,说:“走,我跟妈交代了。”
钟火麟轻轻挣扎,“家俊,这顿饭不能吃。”
叶家俊一愣,“为什么?”
钟火麟白了他一眼,说:“还用问?我在搞裁员的事情呢。”
叶家俊说:“切,你裁员又怎样?”
钟火麟忽然有些疑惑,说:“是呀,我只是针对营业员而已,关秘书什么事儿?她为什么那么着急请我吃饭?”
叶家俊说:“你把副经理裁掉了,秘书当然也没活儿干了!”
钟火麟失笑,“没打算辞掉副经理,目前就营业员而已。”
叶家俊问:“大小姐不是说副经理一职都是冗的吗?”
钟火麟摇摇头,“我和大小姐说了,先不管经理层,只把业绩不好的员工辞掉。”
“那么安乐心不用担心了?”叶家况然大笑,“那更加好了,火麟,机会来了。只要你装模作样一次,既能保住她的工作,又能赚个人情,多爽?”
钟火麟心想:“这招我早就会了,但此一时彼一时!”于是说:“家俊,你也知道我目前自身难保,不知什么时候就给大小姐给一脚踢开了,哪能管别人家的事情?”
叶家俊不爽了,“那个安乐心可是美女哦,我约了几次都没约到,你先给帮帮忙圆了这个饭局再说。”
钟火麟当然不同意,百般解说,但叶家俊死咬不放,不停相逼。最后,他一瞪眼睛大喝:“喂!钟火麟,是不是不给面子?”
钟火麟为难了,皱着眉头。
叶家俊怒气冲冲,“你现在干嘛呢?装样?在我面前装样?”
钟火麟说:“不是,家俊……”
叶家窟一声,“你给我听清楚咯,我说的话你就得照办,懂吗?”他不但说得不客气,手指头还戳在钟火麟的脑门上。
钟火麟暗暗生怒,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家俊,你想想哦,今晚去和她吃了饭,你当然会趁机自吹自擂,但万一过几天我就下马了,岂不是连你也没面子?”
叶家俊一愣,“你才趁机自吹自擂。”
钟火麟说:“我不是乱说的,这次如果搞砸了,日后你和她见面,怎么面对?”
叶家俊眨眨眼睛,“日后我跟着潘少回公司,威风了,她能笑我?”
钟火麟立即说:“对呀,为了潘少着想,为了你日后能重回公司,也为了我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妄动,不然大小姐把我踢走了,谁在公司帮潘少收消息?谁帮他做内应?”
叶家俊想想也是,一时无声。
钟火麟呵呵一笑,忽然手臂一指,说:“咦?三水叔在搬东西呢,我去帮忙。”急急脚走了。
叶家俊大喊:“喂,喂……”
第二天,钟火麟特别早回公司,不是装勤快,而是为了不想见到同事们异样的目光。哪知有人比他还早,康灵笑眯眯地看着他,“钟助理,你好。”
钟火麟暗暗摇头,说:“早。”
康灵拎着一个纸袋子,晃了晃,“早餐。”
钟火麟说:“我吃了。”
康灵嘟着嘴,撒娇说:“我说了给你买早餐的嘛,你怎么又吃了?”
钟火麟笑笑,“谢谢你的好意。”他打开潘高峰的办公室门,走进去。康灵竟跟着进去,缠得紧。
钟火麟心中不满,还是露出微笑说:“我不习惯吃得太饱,早餐你给别人吃吧。”
康灵到处张望,说:“哇,总裁的行政办公室果然够气派,说真的,我入职公司不短时间了,还没来这里坐过呢。”
钟火麟想:“还不是几张沙发?有什么特别的。”无奈地伸手说:“请坐。”
“那我不客气了。”康灵用力坐下,真皮沙发都差点让她坐爆了。
钟火麟说:“就到上班时间了,同事们就来了,等下你……”
康灵点点头,“我知道的,坐一会儿就出去。”她的眼波流转,问:“听说你从营业部开始裁员?”
钟火麟淡淡地嗯了声,觉得心烦。
康灵又问:“确定人选了吗?”她见钟火麟没反应,又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受人所托……”
钟火麟定定地看着她。
康灵没来由地心中一震,只觉钟火麟很有威严,自己满肚子的话顿时说不出来。
钟火麟说:“康灵,裁员的事情,估计牵涉不到你,你明哲保身就算了,嗯?”
康灵张张嘴巴,欲言又止,最终说:“好吧,那我不打搅你了。”
钟火麟说:“不送。”
康灵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回头瞧瞧钟火麟,更觉得他霸气侧漏,威猛无比。
钟火麟等康灵出去了,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躺在椅子上沉思。其实昨晚他已经想了许多,不过有些问题想不通,现在再想,还是不通。不知不觉过了几个小时,到了午饭时间,他不愿出去见人,给康灵打了个电话。
康灵很快接通,说:“喂,钟助理。”
钟火麟说:“呃……你吃午饭了吗?”
康灵的声音立即不同了,“没吃,没吃。”似乎以为钟火麟会请她吃饭。
钟火麟说:“你……能帮我买个外卖吗?”
“可以啊,你想吃什么?”
“随便有饭有菜就行。”
“那好吧,你等着。”
“嗯。”钟火麟挂了电话,望着桌面上的资料,琢磨着最后的名单。忽然门板“哆哆哆”地响,他还没喊“进来”两个字,大门就被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大步走进。
钟火麟皱皱眉头,沉声问:“什么事儿?”
那人冷冷一笑,“哟,倒像模像样嘛,真总裁的范儿?”
钟火麟暗怒,说:“李明,你什么态度!”
李明哼一声,凶狠地瞪着眼睛,说:“钟火麟,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的主意,小心点!”
钟火麟一愣,随即失笑。他的工作经验不算很丰富,但道听途说的事儿却许多,可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嚣张的人,居然敢要挟上司!
李明看来不是开玩笑,在桌面上一拍,“喂,我知道自己工作表现差,迟到早退不少,功劳苦劳不多,不过呢……公司里没人敢惹我,也没人敢开除我!”
钟火麟抱起双臂,说:“哦?你很有本事?很有关系?”
李明一副淡定的样子,“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见你是新来的,我提醒你一下,可别乱来哦,不然……”他突然扬起右手的拳头,左手轻轻抚摸着。他的拳头确实不小,看来很有劲。他的身材也不小,看来很威武。
钟火麟面无表情,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心中在大骂:“草你丫的小杂碎,老子一个人打十几个人的时候,你还是你妈妈肚子里的一条小虫而已!敢凶我?不知死活!”
两人瞪眼一会儿,都感到对方浓浓的敌意。过了一分钟左右,李明又重重地拍打桌子,说:“记住了,别乱来!”说完转身就走,把大门摔得“砰”一声巨响。
钟火麟猛地站起来,也把文件夹摔得“砰”一声,喃喃说:“你以为我怕你?笨蛋,大笨蛋,这个世界怎么有这种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