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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然的手便在她的脸上打重重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后,红印骤然浮现。
夏肆恋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被他手掌落下的地方。
这是从小到大程然第一次打她。
程然眼里全是愤怒,手指尖连带着一丝战栗,他纵容娇惯出来的恶魔獠牙太锋利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夏肆恋木然了很久,放下了手,抬眼直直看着程然,紧咬的唇被咬出了血,可她的目光也没有分毫放开过。
“马上向安娜道歉。”程然冷冷地伸手指着在角落中颤抖的苏安娜。
夏肆恋固执地站在原地。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程然高声在空气上空声声回荡。
夏肆恋微微张开了口,眼里闪过一丝讥笑。
“你在命令我?”
夏肆恋扬起小脸,脸上的红色印子依旧分明。
程然皱着眉,目光是那样陌生。
“你命令我向一个贱女人道歉?!”
夏肆恋尖声地大叫。
她的委屈不甘都在含泪的眼里。
程然却转过眼装作看不到。
“你回答我?X答我!”夏肆恋大声地质问着。
程然转眼,握紧了拳,牙齿几乎咬碎。
“我不准你这么说安娜。”程然的立场摆明,坚定的语气和目光终于让夏肆恋安静了。
夏肆恋垂了眼,一滴泪落在了地上。
在被所有人忽略的一刹那,她骤然上前一步,没有任何顿留地扬起手。
程然来不及反应,她的手掌就朝着他而来。
蓦然间,他一动不动,闭上了眼。
夏肆恋的手掌原本该狠狠甩给他一巴掌,可是到最后还是徒留在了空气里。
她下不去手。
她不像他。
他可以不爱她。
她却不能。
“我不会道歉的,你听清楚,我不会,不会道歉的……”夏肆恋眼里转动的泪执拗地不肯落下,坚定哽咽的声音兀自持续着。
程然在角落间抱起苏安娜,只是冷眼看了她一眼。
“随你的便!”
冷然的话落,他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比不在乎你更可怕的是,他根本不在意你,即使你站在他的面前,把心掏出来给他看。
“起来吧。”不知过了多久,白凤的手朝向夏肆恋。
夏肆恋木然盯着那双手很久,然后才意识到她倒在地上。
白凤说订婚宴推迟了一个小时后举行了,白凤说他们交换了订婚戒指,白凤说……
白凤说了很多,夏肆恋在安眠药下沉睡不得。
无数次,噩梦周而复始,夏肆恋在短暂的睡眠中又一次次惊醒。
这个时候白凤便会拿来糖水到她的嘴角边。
噩梦是苦的,水是甜的。
可是她的脸好疼。
白凤蹙的眉就不曾舒展过,他用尽了所有办法,她始终安静如死。
白凤不知道,夏肆恋真的想死,她捂住头,记忆就如水注一样。
夏肆恋终于答应要出去走走,她丧失了睡眠不能也丧失了走路。
一望无际的海边,夏肆恋还记得生日那天程然的拥抱,她缓缓低下身子,自己环抱着自己。
她卑微得如沙滩上的沙粒都不如。
白凤真的着急了,他不想她再这样继续下去,不顾一切上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晃动着她的肩膀。
“夏肆恋,你给我听好,我不能容忍你继续安静下去了,如果你死的话,现在就去,我陪你!”白凤大声地在她的耳边喊着。
夏肆恋只觉得那声音好像贝壳里才有的,好听极了。
肆恋,我爱你。
这句话仍旧没有勇气说出口。
夏肆恋看着白凤,好像是陌生人一般,转眼,忽然笑了。
日出东方,照耀起了大海,海面竟然美得不成样子,波光粼粼。
夏肆恋都想跳舞了。
“我不会死的,我有不死之身,想让我轻易去送死没有那么简单……”
夏肆恋幽幽地说着,嘴角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湿!润美丽,恰如樱桃。
她对着白凤笑着,是最真实的。
“我只有活着才能叫他难受。”
夏肆恋的目光执意地对着阳光。
白凤沉默了。
幸好,他没有将爱说出口。
夏肆恋不需要那种爱。
苏安娜来到白凤的酒吧时递上了自己名片,白凤想了一会才记起了这么个人。
“程夫人,有事吗?”白凤冷漠的眸子友好地将名片递回。
苏安娜尴尬了一刻,随即不悦地放会皮夹。
“听说你和夏肆恋很熟?”苏安娜虽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她毕竟是来示好的,扬了扬了嘴角,笑容倒也和善。
白凤没有说什么话,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只是说‘熟’似乎很难概括他与夏肆恋的关系。
“我也不跟你多口舌,我们可以联手。”苏安娜小声上前道。
原来订婚宴结束后,程然便出差海外,苏安娜的电话邮件通通得不到回应,不仅如此,程然对她的态度也是时冷时热,尤其是在他莫名对着手机发怔的时候尤其冰冷。
苏安娜不得不初次下册,她要让夏肆恋连同记忆在程然的脑海里连根拔起。
而她需要帮手,当然最先想到了白凤。
苏安娜最终满意了,扬嘴一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起身匆匆离开了酒吧。
吧台上留下两张顶级时装走秀的入场卷。
白凤拿起,皱了下眉,上面还残存着苏安娜身上的玫瑰香精的味道。
白凤轻笑,相比而下,他已经习惯了夏肆恋身上天然的奶香。
合手,自然不过地将它们扔到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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