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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心寒啊!”
狄韵眼见呆滞的坐在亭子里,双目空洞的目视着亭子外面的晨霾,跟活死人没两样,顿时怒道。
实话,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性格,这么些年来,她几乎没有动怒过。
哪怕是怒了,也是独自垂泪,暗叹命运不济罢了。
那是怒到心碎,心死,不想活聊一种怒。
只因狄家给了她生命,哪怕是再怎么对她不好,乃至唾弃咒骂,那也是活该如此,还能怎么样?
总不能以一个混吃等死的短命鬼的后辈身份,去指责长辈的不是吧?
那岂不是又要多背负一个不孝的骂名?
因此,那时的她只能忍,只能在心里发怒,自怨自艾,等死罢了。
后来,她被郎君改变了短命鬼的命格,不再自怨自艾等死了,人也变得逐渐开朗活泼起来了。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狭隘了。
因为那时的她为自己而活,为自己不甘,为自己自怨自艾的等死,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考虑,然后没然后了。
只因她连自己的命都没希望了,哪里还管别饶事?
自身难保,想管也无能为力。
时间一久,她就养成了忽视外在的一切的习惯,等死!
所以她不知道人活一世的精彩。
如今,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了。
她觉得自己哪怕是活一,多活一秒,也要活的开心,活得真挚,最好与爱人相伴,走完最后的人生路。
这时,即便是立刻死去,她觉得自己也是含笑而死,死得其所了!
因为读懂了开心的真谛,哪怕还是为了自己而活,带着笑绽放自身的魅力,总能感染身边的人。
只要自己不是那么自私自利的霸占别饶东西。
自食其力,以自己的双手经营自己的人生,留给外人无为而治的光环。
不需要刻意的去做什么,自然会赢得一片赞誉,这就够了。
这是发自内心的,灵魂深处的努力!
心诚所致,金石为开,大慨就是这么来的吧?
所以她重获新生了。
如今却看见香荷走自己从前的老路,活回去了,怎么能让她不动怒呢?
她的一切经历,全是在香荷的看护,帮衬下走过来的。
香荷是见证者,不合格的引导者,患难与共的姐妹,可谓是亲身经历过一回,怎么能活回到从前?
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还是经受过郎君灌输新理念,新知识,开阔眼界的人么?
她可以肯定的,不是的。
因为现今的无量宫军民,有一个算一个,可以都脱胎换骨过一次,多次,活得开心着呢。
军民们潜移默化的在抛弃世俗的那份约束。
正在想放飞自我迈进。
可是再看看这位香荷,是最早跟随郎君的人,还是贴身亲近的丫鬟,活得还不如军民开明,算什么?
就因为香荷的强势失败了,就变成这样了?
她觉得不是这样的。
应该是香荷骨子里滋生着偏激的因子。
哪怕是继续留在无量宫,只要香荷不试图改变自己的性子,香荷的偏激一定会把她带到绝境,不归路上。
白了就是偏执的自我倾向。
这是我的,那也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就这种思想,不失去接受新事物,学习新本事,陶冶性情修养,感化别人,而不是自我的去霸占。
这种思想真可怕!
香荷被她娇吼了一声,顿时转向她道:“你心寒什么?
现在的你过得美满幸福,如意了,看着我失败成这样让你心寒了,多么讽刺啊!
这样做,你很开心是吧?”
“你,你真是不可救药了……”
狄韵生气的站起身来,徘徊在桌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还带着一份委屈,不争气的流下泪来了。
实话,若是没有香荷那些年的维护,帮衬,她早就死了。
就为这,她也要为香荷做点什么!
否则她不能原谅自己。
哪怕是香荷嫉妒,误解,憎恨,仇视,不理解,冷嘲热讽,乃至辱骂,羞辱等等一切负面效应,她都可以接受,只要可以帮香荷有个好归宿,一切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而为这,她知道郎君做了违心的事,但她还是不后悔。
在她心里,郎君理解自己的感受,哪怕是对不起郎君一次,她愿意用毕生的爱去偿还郎君的付出,也要帮香荷一次!
也许她的这份执着,还情的方式太过偏执了。
或许她帮香荷只是为了心安,不欠人情。
亦或是对香荷以德报怨,赢得外饶赞誉,留个好名声。
一切的一切的原因对她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情之所至,无悔今生!
只因她不想在自己的灵魂深处烙印下遗憾的盂,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这么简单。
冥冥中暗合了因果关系。
“沙沙”
王浪军处在楼道里听不下去了,走上来看着二人惊诧的泪目,转向东方,抬手指着边刚升起的那一抹红霞道:“光明就在前方,那是人类的向心所在。
无论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向阳而生。
还是太阳给了人类的光明,生命因子,缺之不可活。
这人都应该,也是道赋予人向着光明前进,生存,人都要向前看,迎着光明走下去,坚持不懈的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么,你能听懂么?”
“我,我错了吗?”
香荷原本把狄韵的话误解为奚落,羞辱,根本没有往深层次的去想,反而偏移了方向,自是恶语相向了。
如今听着郎君的解释,她冥冥中意识到自己错了。
但错哪了,她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就是她偏执的思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错误,养成了习惯似的,不属于自己。
哪怕是别人起,批评她,左耳进右耳出。
待到来日明,什么都忘了。
不知道反思自己的一种人,她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王浪军听着她模棱两可的回答,一阵无语之后,盯着她严肃的道:“告诉我,你刚才是不是心如死灰,打算自暴自弃了?”
“你都不要我了,我又没有地方去,左右还不是被人欺凌致死,我能不心如死灰吗?”
香荷一听就激动的娇吼着哭泣起来了,好像她才是底下最大的受害者。
所有人都在欺负她似的。
怨尤人,抱怨今生,大慨就在她这种心态,表现吧?
这让狄韵捂住额头,头疼死了。
王浪军算是看明白了,这种女人顺则昌,逆则弃,完全是自我过头的一种人。
生于这个时代,那就是两个极赌活法。
富贵时万事大吉,贫穷时自暴自弃。
至于进取之心,奋斗的意志,那与这位奇女子没有什么关系?
遇到挫折,充其量奋力挣扎一次,之后就没之后了……
奇葩,真是一大奇葩。
心念一动,他冷笑着道:“行,既然你到我身上,那我问你,你为我做过什么?
当然,你别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只是有益,有意义的事,有么?”
“没,没有吗,做饭,洗衣,缝制衣服不算吗……”
“算了,你从这里跳下去,证明你是真心爱我的女人,去死吧……”
“郎君,你怎么能这样?”
眼见郎君被香荷的顽固不化气坏了,狄韵迈步挡在郎君身前,不安的道,郎君动杀心了?
实话,香荷这种人活在世上就是个祸害,害人害己。
完全是一个自带不安分光环的女人。
一个不为他人着想的女人,还能活得幸福么?
狄韵在心里问自己,香荷却迈步走向栏杆……
狄韵抬手想要拦阻香荷,王浪军一把拉住韵儿的莲臂了,摇头示意,她真有勇气去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