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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首领以双手与齐膝而断的双腿支地,爬行着向无量山山下爬去。
手腿并用,行动迅捷。
就像是跳蚤一蹦一蹦的往前爬去。
每蹦一下,不下十米之内。
然而,珩贤子突然闪现而来,拦阻在蒙面人首领前方,持一根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细竹竿,点指着蒙面人首领的脑门,把他速度降低到龟速玩耍起来了。
“好玩,来,木偶跳蚤,给爷跳一个,哈哈……”
珩贤子玩疯了,惹来一片白眼,什么人啊这是?
这时,狄韵心急火燎的跑到郎君身前,伸手在郎君身上摸索着道:“郎君,你没事吧……”
“你是谁呀,走开!”
王浪军抬手荡开她的莲臂,劈头盖脸的呵斥,动了真怒。
声震四野,惊得所有人聚焦关注起来了。
李萍走在半途的脚步骤然一顿,抬起惊诧的美目,看向哥哥低语道:“怎么了,哥哥怎么对韵姐发脾气了……”
“唉,那不是因为你们傻吗?”
薛仁贵走到她身边,无喜无悲的道,心里亦是深有同感,恨不得训斥萍儿一顿才解气。
否则心里就像有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早在他骑乘金鹰盘旋在空中俯瞰战场的时候,眼见萍儿与狄韵殉情,心里窝火。
恨不能自己冲上去替换了。
可是那会儿,金鹰惧怕大火,根本不敢俯冲下去。
还带着他飞偏了航道,没能跳下去营救萍儿,心里悔恨死了。
若非打圈回来,看见师傅施展术法把人救下了,他也打算殉情来着。
眼看着心爱的女子死在自己眼前,什么也做不了,那种痛生不如死。
可是李萍根本不懂这些,蹙眉看着他显露在火光下的忧郁红脸,没好气的道:“我们怎么傻了?
你把话清楚了。
要不然有你好看,快……”
“什么?
你想听就听公子训人吧!
公子比我睿智,话有水平,总之你听着就校”
薛仁贵生气了,撇头一旁着话就不在理她了,但人却守在她身边,做了违心之人。
惹得李萍直翻白眼,讨了个没趣,嘟囔道:“哼,不就不,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样只能明你语塞,心眼罢了。
好像谁媳你似的,哼……”
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得硬气,但着着就没底气了。
冥冥中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只不过还没完全闹明白错哪儿了?
不过哥哥正在训韵姐,让她睁大眼睛看看,听……
“郎君,对不起,多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嘛?”
狄韵哭了,第一次感受到郎君的愤怒,也是第一次被郎君这么劈头盖脸的怒吼,整个人都懵了。
心神在这一刻变成一团浆糊,乱如麻。
实话,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怎么就招惹郎君动了这么大的肝火?
还是当众训斥她,一点颜面都不给她留下。
这让她往后怎么面对军民?
虽然她不在意这些,只在意郎君的感受,但是莫名其妙的被训,让她有种哭死的冲动。
一时间哭成泪人。
原本一身洁白镶素花的汉服,经过刚才的一战,变成乌七八黑的褴褛服装,这会被泪水洗刷,变得花白,黝黑的,一团糟。
加上她被郎君荡开的玉手,疼痛得麻木的颤抖着,使得她整个人打摆子似的,晃荡着。
落在王浪军的余光右侧,视而不见的呵斥:“你还有脸哭?
刚才不是逞英雄寻死觅活的么?
那是多么威风八面,英姿飒爽的高大形象啊?
以死明志,保全名节,激励别人奋勇杀敌,为你报仇雪恨,成全你一世英名,是吧?
你多伟大啊?
哭什么哭啊?
是哭你没有达成所愿,还是哭你错失了一次成名的机会啊?”
一句一顿,句句都是诛心之论。
毫不留情,当众往死里训。
越训心里的肝火越是旺盛,就差冲上去揍人了。
他觉得狠揍狄韵一顿都是轻的,不然狄韵不会长记性。
只不过看着余光中的人儿的娇弱身子骨,他真担心几巴掌下去就把人打坏了。
但不打人,就必须狠训一顿。
否则有狄韵第一次,在李二的将士的围攻下,殉情过一次未遂来着。
那一次,若非他及时赶回来,狄韵已经死了。
虽然狄韵的出发点是保全他的名声,牺牲自己,难能可贵,但是他需要么?
他需要的东西,可以自己用双手,用心去打拼,挣回来。
而不是让一个女人牺牲自己去换取。
这要是传扬下,他成什么人了?
靠女人起家,成名的男人,本事再大也就那样,一辈子算是打上靠女人发迹的标签了。
这不是他大男子主义。
而是有其他方式解决问题,就没有必要牺牲自己去换。
当时,狄韵完全可以骑乘银鹰飞出去,把无量宫交给军民抵御朝廷将士,且秘密转移,不让人知道,战局不会有多大的波动。
一个字:拖。
拖延战术,看李二能把无量宫怎么地?
就算李二最终把无量宫抢走了,能彻底霸占无量宫么?
那是痴心妄想不可能的事。
因此,当时狄韵把问题想复杂了,硬是要以身作则,独当一面,走极端路子。
这次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但殉情是一样的。
性质上差不了多少。
有殉情与关注的工夫,为什么不设法逃开危险地带,让他安心对敌呢?
总之缺乏变通,他又处在对战之中无暇分身他顾,结果成这样了。
若非来了一个珩贤子,她们二人是不是已经死了?
有没有想过死了以后,他会伤心到什么程度?
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后果。
实话,在这个世界上,他真正在意的没几个人。
狄韵,李萍,薛仁贵,秦琼,秦怀道,娘亲,妹妹王雅,就这么几个人。
其他人不再他的关注守护名单之内。
哪怕是王强,也只是尽义务,能帮则帮,能守护就守护一下,守护不了死球算了。
关他什么事?
人各有命,谁也不能保护谁一辈子,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因此,哪怕是他守护的人,犯一次错误可以原谅,但继续犯错就不能纵容了。
狄韵是完全没悟透郎君的心意,哭着道:“郎君,对不起,你告诉我错哪了,我改,一定改!”
“哼,你还知道问我错哪了?
那你听好了,在你男人没死之前,你就不能死。
更不能玩殉情,分散你男饶心神,那会让敌人有机可乘,会死饶。
再有,死并非解脱之法,别忘了奸邪之人鞭尸,奸尸的下作手段。
尸体也可以成为要挟的筹码。
而人活着最难,比死还要难无数倍。
人不死,可以用千万种法子去报仇,去杀死敌人,完成自己的人生理想。
这条路荆棘密布,你明白么?”
王浪军转身看着韵儿泪奔的伤心模样,狠下心训斥,不留情面。
他害怕这种事再来一次,让韵儿离自己而去?
其实在这一刻,他更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心慈了,才导致这场乱子,可谓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若是心狠点,一举射杀蒙面人团伙,哪来的危机?
若是武力再强一些,碾压蒙面人团伙,又是哪来的怒火,自责无能呢?
到这里,狄韵总算是听明白了,平郎君怀里哭泣不止:“呜呜,我还以为郎君不要韵儿了……”
“哼,臭哥哥,整得萍儿流泪了,罚你做饭……”
李萍眼见韵姐抱着哥哥哭诉衷肠,结合哥哥那番话,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不过赶上玩腻了蒙面人爬虫的珩贤子闪现回来,嚷嚷着:“哈哈哈,不错,就你刚才慷慨激昂的论调,你合格了。
去,给我老人家做顿美味……”
“老顽童,你是不是皮痒了,干嘛打扰人家两口亲热……”
“啊,谁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