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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啊,可算找到你了,快点和我回去,判官找你呢,”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鬼差,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夏初雪被秦长风挡在身后,因此鬼差并未看到。
“我不是你娘,说了多少遍了,”秦长风的豪言壮语被他打断,有点郁闷。
“这叫口头禅,口头禅你都不懂?没文化,真可悲,”浓眉大眼的鬼差哼哼几声,打击秦长风。
“你!”秦长风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移近他些,装作要敲他的脑袋,鬼差机灵,连忙侧身躲开,这一躲开,却是见到了夏初雪也在,连忙躲开一些距离,终于被长风抓到,敲个正着。
鬼差一手捂着脑袋,一边还不忘了施礼,秦长风拽着他的衣领,拉到跟前:“判官找我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见识见识勾魂么?前段日子求了多时,这回可算有个一辈子行善积德的魂魄,正好当值的大哥有事,判官可就想起你来了,快过去吧,误了时辰,可是大事。”
勾魂这差事,本来都是鬼差在做,秦长风虽然进了直接司管魂魄的阎罗殿,但是做的却是文职,不做那勾魂引冥的事情,偏巧他是少年心性,十分好奇,前段日子一直想要去人世见识见识,判官和他爹也是旧交,有了机会,自然想上了他。
刚才信誓旦旦的秦长风,到底脱不了少年的稚气,一听这事,非常乐呵,当下拉着鬼差就想走,已经走出几步,才想到不对,又倒转了回来,鬼差被他一起攥在手中,扑腾腾的打了几个筋斗:“夏初雪我先走了,以后去找你,”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文书:“文书我就先交给判官,是不是也可以?”
夏初雪点了点头,对于他的这种急性子,有些隐隐的担忧:“小心一点。”
一行芙蓉树,圈成一帘粉雾,夏初雪看着粉色帘雾开了又合,又是看着粉雾渐渐恢复平静。
两只温暖的手,圈住夏初雪身体,夏初雪闭上眼睛,有些无奈:“主上,现在是光天化日。”
深紫色的宽袖微微一晃,夏初雪目中所及之处,全都翻滚着大片大片的铅黑色云朵,也就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们周围,就是一片漆黑,刚才还是白日晴天,突然天色如此黢黑,要比夕阳渐渐褪去,更加显得黑洞洞的渗得慌。
“现在黑了,不是光天化日了,是不是?”堂耀说着,恶作剧的微低身体,在夏初雪耳边吹气:“夏初雪,你的心肠,是石头做的么?”
漫身的黑雾云朵之中,没有一丝光亮,这种浓墨重色的黑,竟然可以比过最深的宵更,夏初雪觉得,自己竟还不如一只小鸟,怎么也是不能挣脱出去,就连方向,也不容易辨认出来。
“主上是什么时候来的?果然很厉害,我都没有听到,”原来一直以来,堂耀每次的到来,让夏初雪听到的那些次,都不过是没有刻意隐瞒罢了,如果他想,夏初雪根本就没有知道的可能性。
“从你们拉钩开始,”堂耀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有点发酸。
“哦……,”夏初雪保持着淡然的心态,没有说什么,四周虽然目不可见,但是幽淡的芙蓉花香,仍是隐隐的传了过来。
堂耀收了收手臂,有些负气的说道:“今天你不给我说个明白,我就陪你立在这里,不走了。”
这是谁陪谁啊?夏初雪在黑暗当中,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是不是无论是谁,任性起来,都是这么蛮不讲理?
夏初雪不说话,堂耀也不说话,夏初雪站得有些腿酸,将身子微微向后靠了一靠,依在堂耀怀中:“借我点力,累了。”
“你还真是……,”堂耀有些无语,他对夏初雪,真是生不起来气的。
“主上不累?我们在这站着,不说一个时辰,也有半个时辰了,饭都能吃两顿了。”
“你就没有些别的比喻?”堂耀将头搁在夏初雪肩膀上面,不敢用全力,担心咯得她疼。
“这个通俗易懂,又很平均,多好,我要是说洛涯做顿饭的功夫,主上一定估计不好,”这个夏初雪倒也没有说错,洛涯做饭,一向讲究心情,来了精神的时候,一顿饭能做个十盘八碟,没有感觉的时候,就是一个菜,爱吃不吃,不吃饿死,好在就连鬼差,都是有些阴修之术,一顿两顿不吃,也不饿得慌。
听了这话,堂耀笑了出来:“你还真能想啊,夏初雪,我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什么不一样?主上,你说我,是不是变老了?”夏初雪说着,还往脸上摸了一摸,她的手在夏初雪的两臂之外,没有受到束缚。
堂耀刚想苦笑着说话,却是听到黑色云雾之中,有谁说话,声音特别的大,虽然隔得不近,也能听得清清楚楚,闯到耳朵当中,十分清晰。
“你别急啊,这里怎么突然这么黑啊,小心点,跌倒就不好了。”
另一个声音焦急的说道:“你傻啊,这里我们没有走了千年,也走了百年了,我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别说张着眼睛了。”
这个声音,夏初雪似乎不久前才听过,好像就是那个来找秦长风的鬼差,浓眉大眼的一个孝儿,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原来竟是几百岁了。
“你怎么不去找秦长风的爹呢,还去司书殿找司书,干什么呀?”
这个说话的,明显挺好学,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
“你傻啊,我们鬼差,没有得令,根本出不了大殿的范围,我怎么去找秦长风的爹啊,等到找到的时候,就等着我去勾他魂魄了,还是去求司书保险。”
“为什么呢?”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没见你看书学字这么用心,秦长风他爹,毕竟曾在司书手下当过文书,司书怎么可能不管呢。”
“可是听说那个尸鬼,很厉害的,司书来了才多久啊,就能收了尸鬼?”
“你真是头猪,不是还有主上么,那个尸鬼,那么厉害,司书当然不行,但是主上肯定可以。”
那个好学的声音再度响起:“主上会去?”
那个声音跑得气喘吁吁,已经渐渐的到了他们近旁,只是天色太黑,看不见罢了,那个声音有些气馁:“我拒绝和猪对话。”
堂耀觉得夏初雪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下,立刻收紧手臂,设了一道屏障,屏障之内,声息、光亮,都是完全传不出去:“你担心他?”
“主上,秦长风毕竟是子沐的儿子,你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夏初雪虽然不肯承认着急,但是搬出秦子沐来说项,也是心见情急。
“夏初雪,我只问你一件,”随着这一声,屏障之内,显出一抹幽亮,夏初雪冲着亮光望去,是一串手链,用数颗小指甲大的夜明珠串联成的。
一只光滑的手指,抬起夏初雪的头,堂耀直直的望向夏初雪:“我只问你一件事情,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喜欢?”按住夏初雪欲要说话的樱色柔唇,堂耀神色竟是很严肃:“我要听实话,就算你说不是,我也会去救他,我保证,你信我。”
尸鬼并不多见,都是由僵尸化形而来,夏初雪没有见过僵尸,也没见过尸鬼,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只是存在于文书上面的字眼,但虽很陌生,可是备注后面,写着一串数字,每次收服这种东西,都有死生,夏初雪光靠想的,也是知道可怕。
这种关头,夏初雪哪里有心情去想这种事情,只好将当时心中所想,但是没和秦长风说出的话说了出来:“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夏初雪的眼眸中,闪着秋水一样的波澜,堂耀拂去她额上的一缕碎发:“我去救他。”
堂耀很平静,那种超然的平静,就像刚才黑云当中的对话,未曾发生一样,他抬手抓起夏初雪的左手,将色若初雪的夜明珠串,戴在夏初雪手上:“我刚才东海回来,这珠子可以照明,戴着玩吧。”
广袖一挥,堂耀便就要走,夏初雪拉住他:“我也想去看看。”
堂耀真的想了一下,却仍摇了摇头:“下次吧。”
“上次,还有上上次,主上都说下次,到底哪个才是下次?”尸鬼危险,夏初雪知道,堂耀不想她去冒险,只是身为司书,她总不能永远躲在堂耀的羽翼之下。
在这事上,堂耀确实不能说他没有食言,见夏初雪神色认真,只得答应,但是一路之上,仍是千百叮咛,只求夏初雪不要受伤。
鬼差给他们说的地方,是一个非常大的宅子,在路上的时候,夏初雪没有想到,这个宅子,竟然能够大成这样,广厦宏宇连成一片一片,简直成了一座城中之城。
大宅子虽然广袤,但是只有一个金漆正门,外加一处后院角门,通向外面,此刻大门和角门都是敞在两旁,乌压压的人,从大门、角门里面外逃出去,凌乱的脚步相互踩踏,女子的钗环散落满地,相互推挤拥堵,不时传来叫骂和哭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