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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
“世子,我们的人已经将码头里外都清理了一遍,商船残骸也已经打捞了起来。不过当日埋在码头的轰雷实在太多,码头炸毁得太彻底,估计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郑五虎的副将秦站在萧隶的身后,对正在四处观望的萧隶道。
经历了爆炸的码头残垣断壁,空气里似乎还有隐约的硝烟味没有散去。萧隶弯下腰,随手捡起一个石块在手中掂拎,然后扔了出去。
“整个码头被炸成这个样子,那群人是打定了主意要将王爷留在码头上了。”萧隶心有余悸地感叹,秦看着前方,赞同道:“确实,如果当日逍遥王上了码头,十死无生。”
“那个暗卫……“萧隶想起了萧岚洺临走前的托付,明知希望渺茫,却还是问了一句。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萧隶顿了一下,“忠义之士,晚点请大师们来码头一趟,做场法事,送他一程。“
秦点点头,这时,李维民身边的师爷杜若琦急匆匆地从外面走来,远远地看见了萧隶,高声喊道:“世子爷!大事不好!”
萧隶一听大事不好四个字,头皮瞬间就麻了,他转过身,迎上杜若琦,急匆匆地问道:“何事惊慌?”
杜若琦跑来到萧隶身前,眼看着都像是要哭了,“郑将军带兵去了俞大人府上,要拿俞大人下狱,我家大人拦不住,世子爷,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萧隶大惊,暗道一声莽夫,俞恩正乃是封疆大吏,官职比郑五虎高了好几级,刑不上大夫,只要陛下一日没将他夺职,就没人能动他,更不必俞恩正本就手握军权,他们就算是钦差,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就他们带来的那点儿兵马,真逼反了俞恩正,到时候烽烟四起,生灵涂炭,不他们的命保不住,就算千古名声也保不住了!
萧隶来不及细问,赶紧带着人离开了码头急匆匆去了俞恩正府上。萧肃到的时候,郑五虎的人和俞恩正的府兵正成对峙之势,李维民夹在这两人之间急得满头大汗。一个钦差大臣,一个当朝大员,一省兵马总管,这两人干起来,是嫌他这个津巡抚的脑袋太稳当,想帮他晃悠晃悠吗!
萧隶一到,李维明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喊道:“世子!您可算是来了!”
“郑将军,你这是干什么?”萧隶几步走到郑五虎身边,颇有些头疼。俞府大院里,郑五虎一马当先,长刀横跨,面容严肃,他身后,一队银甲士兵刀剑出鞘,直指前方的俞恩正。
“世子爷来得正好,末将也想听听,二位奉旨到津,到底是来查案的,还是来排除异己,草菅人命的!”被府兵团团围住的俞恩正瞧见萧隶来了,也跟着朗声道。
“我奉旨彻查津港一案,俞大人,你副将邢费卷入此案,如今死无对证,你府中家丁潜入知府衙门,意图窥探钦差办案,我拿你,乃是合理合法,你有何冤枉!“郑五虎道,萧隶眉头一挑,看向俞恩正,就见俞恩正镇定自若,背着手站在廊下,悠悠然道:”邢费已死,还有他手下的人可以审,便是王爷还在津的时候,也只本将监管不力,从未问罪于我。至于郑大人所的府上下人窥探一事,本将敢问一句,那人在何处,可敢与本将当场对质?“
郑五虎冷哼一声,吩咐道,“将人带上来!”一旁的萧隶原本想拦,奈何这两人话赶话地丝毫不给他机会。
等了一会儿,一个将从外面快步跑进来,脸色难看,凑到郑五虎耳边嘀咕了几句,萧隶眼见郑五虎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顿时更加阴郁难看,眉宇间似有怒意无法按捺。
“郑将军,怎么了?”萧隶问道,郑五虎死死地盯着俞恩正,似乎要将俞恩正身上盯出一个窟窿似的。俞恩正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地问道:“怎么了郑将军,犯人呢?”
萧隶皱眉,不悦地看了一眼俞恩正,不管俞恩正是不是无辜的,他的这个态度都实在太嚣张,郑五虎这样一个爆碳性子,如何能忍?
“郑将军,人呢?“萧隶原也没报太大希望,听到郑五虎一句死了,只觉得在意料之郑
“死无对证,陛下并没有下旨将俞恩正革职,郑将军,退吧。”萧隶强忍着心中憋屈,对郑五虎道。郑五虎定定地看了俞恩正一会儿,最终一句话没,转身带着人离开了俞府。
一旁的李维明见状如释重负,萧隶也不想留在这里在看俞恩正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紧跟着郑五虎走了。
“老爷,他们,他们这就走了?”俞府的管家还有些惊魂未定,俞恩正看着郑五虎他们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挥手让身边的府兵都散了。
“怎么搞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找个妥帖人去办事,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妥帖人!“回到书房,俞恩正转身就朝管家发了火。管家连忙跪下,对俞恩正到:”老爷恕罪,是老奴办事不利,老奴知错。“
“知错?你知错有什么用!若不是这次我们手脚够快,我这颗脑袋现在都已经摆在刑场上了!”俞恩正又急又气,之前他身边有崇恩,办这些事不消他操半点心。可恨津港一事,萧岚洺没受半点伤,他身边得用的人却全部折在了码头上。
不得已俞恩正只能用自己身边的人,可惜,这些冉底不是习惯暗地里行走的人,办事不不牢。
“老爷,现在怎么办?老奴看那郑五虎俨然是怀疑老爷了!”管家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俞恩正,俞恩正斜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揉着自己的额头,想了想道:“京城那边怎么样了?人我们不是送过去了吗?”
“人已经交到谭德正手上了,算算日子,谭德正也该动了。”管家道,俞恩正应了一声,声,又想了一会儿才道:“这段时间你管好手下的人,现在邢费和你找的人都死了,留下的人只会攀咬邢费,一时半会儿查不到我们这里。出海的事怎么样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如今海禁未开,不好动作。”管家回道。
“津港好不容易才办起来,他们不会一直禁下去,不出十日,海禁必开。到时候……”俞恩正面上有些犹豫,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脸上有几分矛盾。
“老爷?”管家疑惑,俞恩正攥起拳头,长舒一口气,道:“让他们走的时候,把少爷和秋姨娘一起送走,让她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到时候从岛上中转,去琉国暂住。”
“老爷,你这是……”管家被俞恩正这个安排吓得魂飞外,俞恩正靠着椅背闭上眼,喃喃道:“狡兔三窟,有备无患。待大事成,我再让人去接他们。待大事成……”
京城,靖勇公府。
“姐!不好了!”云笺急匆匆地跑过游廊,一进到屋里就惊慌地喊了起来。慕晴泠从内间走了出来,“怎么了?吓成这个样子。”
云笺急道:“姐,大理寺的左寺丞方舜方大人来了,穿着官服带着衙役,是关于津港一案,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核实,现在要请您去前面问话!”
此话一出,宛如沸油遇水,慕晴泠身边几个大丫鬟脸色都变了,云溪怒道:“混账东西,借了他们狗胆!堂堂亲王妃,他们这是要做什么9想拿人不成!”
慕晴泠脸色也沉下来了,“人在何处?”
“被大管家拦在前面了,还没进正堂。大管家让人去回了国公爷还有老太太,这会儿,想是大家都知道了!”云笺道。
慕晴泠垂眸想了想,道:“这事儿大舅舅不便出面,云笺,你去告诉大舅母,让大舅舅不必理会,我自有章程。云溪,去前面告诉大管家,既然是逍遥王妃的事情,万没有牵连靖勇公府的道理,让他们把人赶到门外等着去。再去回老太太,让她老人家别担心,且出不了事儿。”
云笺还有云溪领了命,赶紧急匆匆地出去了。慕晴泠站了起来,对云桥道:“云桥,取我的亲王妃礼服出来。”
俞府的大管家接到慕晴泠的信儿,愣了一下,不过到底是公府管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即好言好语又不失强硬地将方舜一行人请到门房去了。
方舜位居大理寺左寺丞,乃是当朝四品的官儿,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方舜脸色不善,俞府大管家权当没看见,愣是没让人再进院子里一步。
“王妃驾到。”
慕晴泠有意震慑方舜一行人,所以仪仗摆了个全乎。逍遥王府女史在前,慕晴泠身边的侍女在后,慕晴泠一身亲王妃礼服,一行人缓缓而来。方舜一看慕晴泠这阵仗脸都绿了。
临到门房,王府下人抬出屏风,放在了阶梯前。屏风之后,几个婆子快手快叫地安放好了紫檀桌椅,丫鬟又奉上了茶水,慕晴泠这才落了座。
“王妃驾到,尔等还不行礼?”王府女史站在屏风后面,冷冰冰地对方舜一行人道,方舜脸色青了红,红了青,只能跪下行礼。
“起来吧,我听方大人要见我,虽不合规矩也不成体统,可我想着难为方大人跑这一趟,怎么也该见见。我也好见识见识,堂堂大理寺,究竟能干出多不要脸面的事情来。”慕晴泠端坐在屏风之后,端着茶杯悠悠地道。
方舜刚一站起来,就被慕晴泠指着鼻子骂了一通,顿时脸红脖子粗,粗声回道:“王妃娘娘慎言!本官奉旨办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本官上门请王妃前来问话也是理所当然!王妃这是要仗着身份,视陛下的旨意和朝廷的法度如无物吗!“
方舜得是掷地有声,慕晴泠却丝毫未被吓住,她放下茶杯,冷哼一声,“方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倒是不知,何时我已经是你大理寺的嫌犯了!问话?采芑,好好跟方大人规矩,免得传了出去,别人笑话我朝四品大员连这点事儿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