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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由的,萸凝竟有些慌乱。
“夭……夭夭,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在菩提山的吗?”
桃夭避而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萸凝。
“师娘,我好久没有回去桃花山了,陪我回去看看吧。”
天界到处都是熟人,不能回去。
而菩提山,此时离的也有些远了,而桃花山,是最近的地方了。
可是,桃夭严肃的话语,让萸凝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眼前的人的确是桃夭,不是别人。
那么,夭夭到底是怎么了?
既然夭夭不肯跟她回天界,必定事出有因。
于是,她也正色道。
“好,师娘跟你走。”
两人对视一眼,桃夭便走出去,指挥着飞马,往桃花山的方向而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桃花山。
桃夭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了下来,带着萸凝往自己茅草屋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有不少的小妖跟桃夭打着招呼,桃夭都只是冷硬的回应着,丝毫没有往日的活泼。
察觉到异样,让萸凝越发的觉得桃夭的不同寻常。
她抚着肚子,轻笑着看向身旁的桃夭。
“夭夭,到底怎么了?”
桃夭而不答,只是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瞳眸,却看不到一点情绪。
萸凝抿着唇,只得含笑应下。
桃夭带着萸凝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刚一进门槛,她便设下了隔音的结界。
萸凝看着桃夭,眼底异光连连。
桃夭却只当没有看见。
“师娘先坐,我去给你熬药。”
萸凝没有拒绝,只是坐在板凳之上,默默的看着桃夭离去。
她枕着下巴,暗自思量。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在她走之前还是好好的,为何才过了一会,桃夭的反差竟会这般大?
难道是跟元离又发生了什么吗?
萸凝暗自猜测着,许久,桃夭才端着一碗药回来,放在萸凝的面前。
“师娘,你先喝药吧。”
萸凝看着自己面前的药碗,没有拒绝,直接喝了下去。
桃夭见她喝了精光,这才冷不丁的问。
“之前锁灵塔一战,师娘腹中的孩儿已经受损了吧?”
她的神色很是平静,一双眼睛却突然透着锐利的光芒,死死的盯着萸凝。
萸凝的脸色一白,僵笑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是十尾灵狐,灵力浓郁,可是,却为了藏住长夜,躲在锁灵塔上万年之久,万年间,她创造了幻境,支撑幻境本就用了她许多的灵力,而锁灵塔一战之后,她的身体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可若是她好好休养,身体也能修养回来。
可是,她却怀孕了。
而她跟长夜的孩子,因为那一战,即将不保。
那是他们的孩子,她怎么忍心让那个孩子就这么离去。
所以,她没有养伤,而是将自己的灵力,都用来护住腹中的孩儿。
后来,她为了见元离,闯出锁灵塔,又被那只麒麟所伤。
她的身体,早已是伤痕累累。
可是,她却又不能让长夜发生端倪,平日身体虚弱,都只是借口自己怀的是异族的孩子,就连医仙给自己诊脉,她都刻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脉象。
她知道,就算是医仙,也救不了自己。
但是,若是医仙知道这件事情,可不会帮自己隐瞒。
自己到底是妖,他本就嫌弃,这一切,不过是看在水神的面子上,所以才给自己看诊罢了。
可是这一切,为何夭夭突然知道了?
萸凝心中越发的慌乱,她害怕,若是桃夭知道真相的话,真的会不顾一切去告诉长夜。
她不能承认!
桃夭垂眼,看着她的小腹。
“师娘,你别骗我,我都知道了。”
她猛地上前去抓着萸凝的手,要给萸凝诊脉。
萸凝自然不会让她诊断到自己真实的脉象的,所以,她故作平静的任由桃夭给自己把脉。
可是,桃夭诊脉之后,看着她的眸色越发的深沉。
萸凝嘴唇翕动,正想要说些什么,打消桃夭的疑虑时,桃夭却突然把她定住,手中的光芒汇聚,直接打向她的手腕。
这招是桃夭跟灵仙学的。
以往自己总是假装虚弱骗灵仙,可是灵仙每每把她识破,用的便是这招。
可是没想到,桃夭偶然学来的法术,竟然派上了用场。
她闭眼,感受着萸凝的脉象。
可是,萸凝的脉象几乎与死人无异,只有细微的脉象,证明此时的萸凝还活着。
桃夭的脸色顿时变了。
萸凝意识到桃夭发现了自己隐藏的秘密,想要用灵力冲破穴位,恢复自由。
桃夭眼疾手快的解除了法术,生怕萸凝真的会伤到自己。
“师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那双桃花眼,突然就红了,泪水往眼角滑落。
“孩子还可以再怀,可是你没了,你让师傅怎么办?”
萸凝嘴角的浅笑,终究还是收敛了,神色突然变得哀婉。
“夭夭,我持续的上万年,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幻境,将长夜困在其中,上万年了,我的身体早已经支撑不住了,你可知,当我知道自己坏了孩子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就算是我死了,她还可以代替我,留在长夜的身边。”
“可是……”
桃夭还想劝。
“夭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却不知,我幼时误食了一种果子,自此,族中的神医便断定,我往后再也不会有孩子,可是,我竟然有了长夜的孩子,我想,那是上苍给我的恩赐,我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唯一的孩子去死。”
那可是她跟长夜的骨肉啊,就算是让她去死,她也想要护住长夜的血脉。
桃夭愣了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咬着牙,直接朝着萸凝跪了下来。
“师娘,当时就是因为我犯了错,元离才会罚我去锁灵塔,就是因为我,所以我们才会破掉你的幻境,你才会受伤,是因为我,所以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师娘,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师娘跟孩子有任何的伤害,我求求你,让我给你们注入灵力,护着你跟孩子。”
她哭着拉着萸凝的裙摆,好像一个害怕失去一切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娘去死。
“夭夭……”
萸凝看着桃夭,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