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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差不多了吧？”过了很长时间，估计着空间塌裂应该结束了，大眼问道。
“嗯，咱们走！”
左小冲点点头，仍由时空宙魔收了时空裂缝，三人回到了原来的空间。
落身地处在冥界的一角，已经远离中央冥界万里之外，空间坍塌会出现时空飘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中央界主和东方界主不见影踪，不知是被堕入异界空间，还是去往它处。
这也好，钟离寒可以不受干扰地吸摄青冥权杖的力量，提升修为，为成就冥祖做准备。
这一趟冥界之行有惊无险，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
如今，左小冲的手中已经有了三块八精魔图，如果魔祖那边顺利的话，应该集齐了七块，还差凡界的最后一块了。
时间所剩无已，十年！
“主人，接下来去哪里？”大眼问道。
“凡界！”
左小冲不假思索地取出了母阴符。
……
“糖葫芦，烧饼……”
密陀佛国的街道上人流熙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那轮冷日越开越近了，不知怎么，我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一人指着头顶上方那轮淡白的太阳忧心忡忡。
与亘古存在的那轮提供温暖的太阳相比，这轮太阳不仅没有提供一丝温暖，相反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人们据此将之称为冷日。
“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我们佛陀国的自在师父无所不能，他会想到办法的……”有人道。
“自在师父今天正在寺前开坛讲经，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去听一听！”
……
此刻，万佛寺前。
精干枯瘦的自在和尚端坐在高台上的一方蒲团上，身着五彩袍服，双眼微闭，左手拈法指，右手捻动着一团佛珠，共计八十一颗，颗颗白里透亮，绽放着迷人的光芒。
他讲授的是一段《密陀罗经》，口绽莲花，声音虽然不徐不急，但穿透了半个城池，禅意如同杏流水一般，缓缓地从人们心头流过。
开讲那一刻，大街小巷上数万信徒停下手中的活儿，听得如痴如醉。
就连中途虚空晃动，三人诡异地出现，人们充耳不闻。
自在老和尚已经看到了这三人，却似没有看到一样，依旧如故。
“今日到此为止。”一个时辰后，自在和尚结束了讲经。
众人意犹未尽。
“大师，天现异象，你怎么看？”有人忽然问到了大多数人关心的问题。
“乱我意者，有声有色，乱我心者，有形有相，唯有保持一颗静心，方能心如明镜，不惹尘埃。”自在和尚语含玄机，缓缓道。
“大师，这么说我们不用管它了？”
“来着自来，去者自去，何须纠结？”
“懂了……”
众人得到了答案，放下心来，城中忙碌起来，一切井然有序。
“主人，老和尚故弄玄虚，糊弄百姓呢！”大眼看出了端倪，鄙夷地道。
左小冲点头道：“去问问，顺便打探八精魔图的消息……”
……
万佛寺内。
“左小冲，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来找我的，果然，你终于来了！”自在和尚看了左小冲一眼，似笑非笑，既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丝毫喜悦。
这一切，似乎发生得理所当然。
“大师明知长生界的秘密，为何还要装作不知，愚弄众生？”左小冲开门见山。
“左小冲，你觉得，众生为什么快乐？”自在和尚避而不答，却反问了一句。
左小冲摇了摇头。
“试想，他们知道了长生界的秘密会怎样？”自在和尚接着又问道。
“惶惶惶不可终日。”左小冲道，答案显而易见。
“众生离苦得乐，正因为愚昧才快乐。”自在和尚道，“我救不了他们，给他们的，只有减少死亡的痛苦罢了……”
左小冲默然不语。
自在和尚说得不无道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想不通。
“大师，可知八精魔图？”他暂且弃之不想，问了下一个问题。
“在我手里！”自在和尚淡然道。
左小冲顿时呆住。
本来以为来到凡界，八精魔图寻找起来仍然如大海捞针，没想到如此轻松地便知道了它的下落。
巧合，还是幸运？
“大师，可以给我吗？”左小冲努力压制住激动的心情，问道。
自在和尚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每一样东西都有它的价值。”自在和尚道，“取舍之间，皆有所需。取是需，舍，岂非亦是需……”
老滑头！
什么取是需，舍是需的，说来说去你这是有求于我呀！
左小冲心中暗骂了一句，但不敢撕破脸皮，微微一笑道：“大师，当年你放走了我，又送我一道八极红莲业火，必定是有想利用我，说吧，我能帮助你做什么？”
“孺子可教，当年我以佛门无量神通略一推演，便知你是我的因果！”老和尚白眉一展，“我要你做的事是，助我飞升！”
“飞升？”
左小冲微微一愣。
飞升上界是每一个修道人的梦想，一旦飞升便可从此长生不老，但迄今为止，似乎只听说冥祖成功了，这可不是小事。
老和尚点点头：“长生界的事你比我还清楚，要不然也不可能来取八精魔图。在长生界吞并本界之前，我需要你飞升上界。”
很明显，老和尚这是要临危脱逃。
“以我之能，如何助你？”左小冲皱眉。
“要飞升，需要打开一道上界天门，以我之能倒可以做到，可是上界会送下三道天罚之雷，以我一人之力难以挡得住，而你已经将佛门神通修到了佛陀果位的通识境，是助我的最佳人选……”
老和尚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老家伙，你做的一笔好买卖！”左小冲腾身而起，冷起了面孔，“再会！”
承受天罚之雷，那可是要命的事，小魔头可不会做这种傻子。
“八精魔图……”老和尚抛出了利诱。
“不要了！”
左小冲冷哼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老和尚的声音身后传来：“八精魔图不要，可是亿万万人命，难道你也不要了吗？”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左小冲的要害，小魔头呆住，一只脚停在了门外，另一只脚停在门里，竟然跨不出去。
亿万万条人命，就象一道无形的枷锁一样锁住了他的双脚。
他的胸口更如同堵上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当初接受魔祖的要求，初衷就是拯救妙鼎界的亿万生灵，没想到卡在了最后一关上。
真的要放弃吗？
片刻后，左小冲剑眉一宣：“老家伙，你赢了！”
……
数日后，整个金刚佛陀国沸腾了。
“听说，十日后自在大师开坛讲经，而且这是他最后一次讲经了，听说要连讲三日，还要普施大众，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快去啊……”
“最后一次，为什么？”有人奇怪地问道。
“自在大师要飞升上界，今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自在和尚的弟子散布的消息象长了脚一样，整个城中人尽皆知，就连其它各城的信徒听到消息也蜂拥而至，人数达到了数千万。
城中人流攒动，一处难求。
街角处，许多人就地而坐，所有人默默等待着十日后那激动一刻的来临。
十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辰时。
身着五彩袈衣，手捻佛珠的自在和尚如约坐在十丈高的法坛上，慈眉善目，法度庄严，身下依然是那座万朵白莲莲台。
在他身旁一左一右端坐着两人，其中一名身着白袍的灰眉僧人是自在和尚的二徒弟落尘，另外一人引起了信众们的注意，这人面容清瘦，身着一身寻常青衣，做俗家打扮，貌相极其平凡。
“自在大师最后一次讲经，此人在身边作陪，是何等的荣耀。”见到左小冲坐在自在和尚的身旁，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落尘师父看起来象是一位得道高僧，而这人差得远了，就象一个凡夫俗子，怎么能与落尘大师平起平坐？”
“之前从未见过他，此人是何方神圣？”
尽皆摇头。
时辰到，自在和尚开始开坛，讲的是一段《十方普渡经》。
自在和尚运使了教化神通，妙音悠远，如山谷中的清音流水，穿过万丈虚空广播四方，经文字字珠玑，玄妙无方。
众人纷纷颌首，一时如痴如醉，如入忘我之境。
“妙啊！”
赞叹声不绝于耳，称诵声此起彼伏。
讲至玄妙处，整个万佛城鸦雀无声，只有自在和尚的清音梵唱，玄音袅袅，而城中矗立的千余座寺庙仿佛引起了共鸣，在人们眼中似乎踱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不觉三日，讲经接近尾声，自在和尚也已经讲到了最玄妙处：“众生苦，我亦苦，众生乐，我亦乐。世间之苦为知苦而苦，世间之乐为知乐而乐……”
而众信徒如雷贯耳，亦是如癫如狂，纷纷跪拜。
此刻，自在和尚的周身忽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身底白莲台万朵莲花同时绽开，身上，亿万道金光绽放，脑后则现出了一轮硕大的佛陀金光，内中亿万人齐声高诵佛号。
“所谓众妙之门，明心见性……”
自在和尚继续道，声音忽然放开，穿透了万里虚空，在整个金刚密陀国上空飘荡。
随后，他轻拈双指，一朵洁白的莲花曼妙地飞起。
万丈虚空中，这朵白莲花倏然开放，内中涌出了亿万朵白莲花瓣，飘飘扬扬地落下，金刚密陀国中如同下了一场盛大的莲花雨。
一朵朵，落在虔诚的信徒身上。
信徒们如沐春风，畅意万分。
这一刻，如同醍醐灌顶般，人们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再也没有苦痛，没有怨恨，更无所谓生老病死……
“佛门无量……”
不管老幼妇孺，还是精壮少年，所有人一齐跪地虔诚膜拜。
无数念力纷至沓来，潮水般涌入了那一轮光轮之中。
就在此时，落尘与左小冲亦一齐将修为放开，落尘只是一道阿罗汉金身，而左小冲则是佛陀之身。
他抬手一指，身底下现出了千朵青莲台，头顶之上现了八极红莲，佛家气质自然散发而出，仿佛已经修炼了千年的老僧，令人油然生出了无限景仰。
“佛门无量……”
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为什么左小冲能够伴侍自在和尚身边，竟也是具有大神通的佛道高人，禁不住纷纷伏下身去，虔诚称诵拜服。
左小冲玄妙一笑，运使了弘愿神通收摄这些意念，脑后的佛轮金光大盛。
他可不象自在和尚那样只吸收念力，运起生机神通，将一道道佛门念力散播出去，治愈那些孱弱的人们，不论将来结局如何，至少给他们曾经拥有的片刻欢娱。
只是他的佛门修为与自在和尚差距太大，念力只能覆盖整个万佛城，即使如此，也令城中受到生机神通念力的千万人精神陡然为之一振，景仰之心一时滔滔如海。
“生亦是苦，死亦是苦……”
在自在和尚的诵念声中，自在和尚、左小冲两人向高空缓缓飞起，渐渐远离了万佛城。
而信徒们的虔诚诵念并没有结束，一直维持了十日方才渐渐势弱。
伴随着念力源源不断传来，两人越飞越快，越飞越高。
闪念间便穿过了云海，两个时辰后，已破开如刀如割的空间罡风风圈进入了浩瀚星空，这时候，念力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
半日后，接近了长生界的边缘。
当时进入长生界依靠着挪移黑叶，此时在长生界的边缘，左小冲才看清了长生界的整个面貌，内里形如一方闪亮无比的圆盘，而接近妙鼎界星球的那一处，伸出了一只奇怪的触手，极长极长，如同一条银河般向妙鼎星球方向不断分化，不断伸展，速度极快极快……
两人唯恐太接近落入恐怖的长生界，无法脱身。
当即不敢停留，继续上升，一日后进入了星空深处，亿万万颗星球成了匆匆过客。
继续飞上去，三日后，便超越了当初左小冲吸收先天太素白气的区域，先天白素已经消失了，不知去往何处。
极目望去，头顶上方渐渐出现了闪亮的层面。
“那就是宇宙的边缘吗？”左小冲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此时，他开始担心那惊天一雷来，好在什么也没有发生，闪亮处越来越亮，七日后接近了光层的边缘。
光芒刺目，极亮，用语言难以形容，落在身上嗤嗤作响，若不是两人皆是佛陀之身，佛轮金光与青莲护体，恐怕早就直接被其灼烧得灰飞烟灭。
光芒之后，是什么？
会不会是另一个世界？
下意识的，左小冲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