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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哭了。”
“去你妈的,谁哭了,闭嘴。”
孟甘萝嗤嗤的笑了两声,继续低下头吃饭,“还是四哥疼我,这些燕青和锦雀他们都不让我多吃。”
气鼓鼓的样子,真得就像是收人欺负了,孟姝宸冷哼一声,又实在是见她面门上得那缕头发碍事,忍不住得伸手将那头发拨向一边,孟甘萝抬头,孟姝宸僵住,将手收了回来,“本王在这放了七日断魂散。”
孟甘萝换了个方向,脸上都被蹭的油腻腻得,“**者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对于我这个好吃得人来说,鸡腿下头死,又何尝不是件幸事?”
说着慨叹一声,往后边一倚,一脸满足,“还是四哥懂我,给了我最想要得结局。”
孟姝宸得眸色变深,想说些什么,最终出口得却是,“你想的美。”
孟甘萝不住点头,“是是是,四哥最恨的人是孟甘萝,最讨厌的人也是孟甘萝,孟甘萝没有一处不让四哥觉得头晕想吐的,是不是啊我们高大伟岸的辰王殿下?”
孟姝宸呸了她一声,“知道就好!”
孟甘萝吃的差不多了,将筷子放下来,一脸的郑重其事,“四哥,讲真,真的不准备收兵?”
孟姝宸冷哼一声,“不过是给孟姝裘那小子警告罢了,这几年实在是有些猖狂了。”
孟甘萝笑意盈盈,“那四哥的意思,就是为了给阿裘一次警告吧?”
孟姝宸扭过脸,避开这个问题,“我说那小子就这么对你?还有你那驸马,不都是挺厉害的?怎么成亲成的这么寒酸!”一脸嫌弃。
孟甘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媳妇,上头只惨惨淡淡的绣了几朵**花,身为一国公主,却是有些寒酸了。
沉吟片刻,不好意思的说,“国库紧张。。”
“放屁!”孟姝宸一改之前的华贵公子的模样,来回的走了两趟,“你能不能有些囊气,人家都这么欺负你了,去他妈的国库紧张,你做了多少他们都装作看不见,合着你成亲了他们就这样欺负你?”
一个个都当如今是太平盛世,倘若不是孟甘萝在中间周旋,他们哪还有命在这抱怨?都以为自己绝顶聪明,真把他们放到孟甘萝这个位置,可是去哭吧,孟甘萝就是太惯着他们了,如今谁不知道,北朝早就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了,他们这些不长眼色的,还在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谋划,以为将孟甘萝赶下了台就沾沾自喜,还真不愧是他们那个蠢货父皇带出来的臣子,目光短浅到一块去了。
“”嗯。”孟甘萝若有所思的点头,“四哥可是要为甘萝撑腰?”
“放屁!你是不是以为我闲的发慌?”眼珠子转了转,又道,“不过你这样子实在是太丢我们皇室的脸了,刚好我过来的时候带来一件嫁衣,你试试,合身了就穿着去成亲。”
孟甘萝憋住笑,道了一声是,真是,专门带过来就是专门带过来的嘛,直说不得了?谁家出门顺手带嫁衣的,又不是平常穿的衣裳。
孟姝宸轻咳了两声,有些不耐烦,“还不快去!”这一身衣服还湿了些,他是知道她从小身子就不好的,也是忍了许久都未曾说,向孟甘萝示好真是太难为人了,他只是一个高冷孤傲的辰王殿下而已。
在心底这样告诫自己,面上也总算是好看了一点,孟甘萝见他看自己,慌忙提着裙子去到屏风后头,果真见上面挂了一件嫁衣。
孟甘萝差点惊掉下巴,除了那件衣服,地上还摆了许多红木箱子,孟甘萝随意打开了一个,里头的东西看上去也是十分珍贵的样子,不过看里头的东西,应该不是一起或者是最近置办的,倒像是孟姝宸什么时候想起来就往里头随手放件东西一样,孟甘萝呼出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着屏风外头的孟姝宸爆了句粗口,“四哥,你他娘的这么煽情干什么?”
孟姝宸在外头也炸了,“你他娘的以为我想?”顿了顿又道,“谁教你骂人的?回去给我抄六百遍女戒,三日之内,快马加鞭送到淮北。”
“狗屁,你教的,不抄!”
孟姝宸咬牙切齿,回过头的时候却是愣住了。
孟甘萝一改原先的落魄模样,嫁衣服贴的裹在他身上,上面的珍珠即使在白天光泽也是淡淡得,并没有被外面得雪夺去光彩,凤凰也像是活了过来,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是纹理分明,色彩明艳,嫁衣的得颜色是用凤尾花枝染成的,红的没有那么浓烈却好看异常,将孟甘萝得脸映出淡淡的粉色,孟甘萝含羞带怯,缓步向孟姝宸走过来。
“甘,甘萝。。。”
孟甘萝笑眯眯得,“在呢,四哥。”
“何如卿若是欺负你了。。。”
“不会。”
孟姝宸苦笑,“那就好。”
两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孟姝宸将她的头发整好,“总算是有个新娘的样子了。”
孟甘萝颔首,若有所思。
“我等会儿让称秋给你送回去,不,还是让元环去吧。”
“好。”
总要尘归尘,土归土,他不远千里,从两军交战的地方回京,又将她从公主府劫出来,已经是犯了大忌,这么多年,他们也只见了两面,她得继续留在这里,他知道,她的结局一定不怎么好。
他得回他的淮北去了。
“甘萝。”
“嗯?”
“四哥给你撑腰。”
“嗯。”
去吧。
孟甘萝趴在黑衣人背上,雪还在下,她将孟姝裘的袍子裹得更紧。
“元环。”
“在呢公主殿下。”
孟甘萝将手握成拳头,轻轻的往上面哈了一口气,总算是暖和些了。
甘萝道,“将本宫放下来吧。”
元环道,“可是公主,还差一段路。”
甘萝道,“无碍,本宫想走走。”
静默一会儿,元环停下来,将孟甘萝放到一处屋檐下,“公主万事小心。”
孟甘萝点头,“多谢。”
元环笑笑,转身欲走,被孟甘萝叫住,孟甘萝犹豫了下,“替我向四哥说,保重。”
孟甘萝知道,此次一别,只怕再无相见的可能,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抵便是如此。
孟甘萝仰头看天,心中头一次感到轻松愉悦,雪下的有些大,路上只有她一人,也算是显眼的很。
一步一个脚印,冷,但却轻松,她不知道,等她停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她一点都不期待停下来,寒风猎猎,将她的披风吹起来,钻进她刚穿上的嫁衣。
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只有她一人鲜红鲜红的,她走累了,停到一户人家的屋檐下头,门一下子打开,从里头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见孟甘萝这样未免有些惊奇。
“娘,娘,你看这里有一个一身红彤彤的姐姐在我们家门口躲雪。”
妇人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混小子说什么胡话,这么大的雪怎么会有人。。。。。欸?还真有。”
孟甘萝腼腆的笑了笑,转身欲走。
“姑娘,别走,外头下这样大的雪,快进来躲躲吧,屋里暖和。”
孟甘萝摇摇头,“:不了大姐。。。”
孟甘萝一边拒绝着,那毛头小子就像没听到一样竟然直接孟甘萝推进了他们的房子,妇人赶忙扶住孟甘萝,“混小子,信不信我打你竟然下这么重的受!”
孝吐了吐舌头,将门关上,妇人转头一脸慈祥的对孟甘萝说,“姑娘,你没事吧?”
孟甘萝心中没来由的一暖,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
孝让孟甘萝在火旁坐了下来,“姐姐,你怎么穿一身红么?是新娘子么?”
妇人慌忙堵住孝的嘴巴,自己也有些好奇,“姑娘是不是婚事不顺遂?我看你着脸色可是不大好。”
孟甘萝摇头,身子回暖了一些。
“姑娘,没事的,倘若遇到什么困难,在我这先住下也行,只是容我多说一句,再不顺遂也得回去,同家人好生商量,免得家人担心。”
孟甘萝接过孝递给她的热水,一边往肚子里灌着一边闷声嗯了一声。
妇人叹了一口气。将火又翻了一翻,“姑娘好命,听闻今日是我监国公主的成亲礼,竟然同公主撞到了一块啊,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的命。”
孟甘萝微微抬头,“是么?”
“只是这公主命苦,也是一个姑娘,偏偏处于风口浪尖,得势时一个样子,失势时一个样子,一个姑娘家家,能做出什么,让那群人这样对她,如今成亲,只一顶小轿抬进了公主府,若不是我家亲戚在宫中当差,这事我也不知道,公主成亲,就像在刻意在瞒着大家一样。”妇人捂住胸口,“不能说公主可怜,只是倘若我又一个而这样的女儿,必定放在心尖上疼爱。”
“传言不是说公主心狠手辣。。。”
“人心都是肉做的,倘若没有缘由,公主又如何会去做那些事?”
“娘你不就是受过公主的恩惠吗?而且连面都没有见过,你都念叨多少年了!”
妇人将鞋脱下来,冲孝摔过去,“你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