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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猛然惊疑,霍然回首。印入眼帘的是一名剑眉朗目,英气逼人的少年。只见他龙行虎变、步伐沉稳,乌黑密发披散双肩,一双乌黑眸子深邃有神。
书房三人表情各异,尤氏流露出的是欢喜关爱的神色。而王彦也是欣喜,不过在眼神中多一丝期盼。只有那刀疤脸李琥先是一震,作为一个靠武勇在刀口上舔血的悍匪,心知在武艺高强之人的身上拥有一种压抑、深沉、慑人的无形气势。在他早年的时候曾在军营见过一个将军曾有这种气势,那是他一生都无法触摸的地步。而在今天他居然从这个懦弱败家子的身上再一次的面对这种气势,虽然那感觉是淡淡的、蒙蒙的,但却很真实。
“呼……”李琥轻轻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压制住心中颤抖的心弦。不时的麻痹自己,这小子就是一个懦夫,虽空有一身勇力,却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家伙,就只会欺软怕硬,怎么能很自己常年厮杀,见过血的大人物相比。想此,李琥抽了抽脸上狰狞的刀疤,目怒凶光,一脸挑衅的望着郑横。那眼神,那脸色,就像在说:没错,你没有看错,就是老子。
郑横毫不理会,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对着尤氏俯身拜道:“母亲,孩儿这厢有礼了。”
尤氏嫣然一笑道:“嗯,吾儿请起!”
郑横这才起身,狼一般的目光扫向四周。一旁王彦连忙作辑,面露愧色,意欲解释。
郑横急忙伸手打住,释然道:“王叔不必如此,您对吾郑家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天地可鉴,吾愿信之。”
一声“王叔”,一句”吾愿心之”认肯了一个苍白花鬓老人数十年的含辛茹苦,诚诚恳恳的劳苦功累。王彦听后不禁双眼含泪,就差老泪纵横。心叹,得主如此,今生何求啊!
一旁郑横转头望向李琥,陡然收起方才的温和尊敬,取而代之的是严峻的脸庞和那渗人的杀意。空气中缓和的气氛也霎时变得寒冷。
而李琥任就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高扬着头。不过心中却是忽的一颤,但任做出气势毫不退让。就这样,过了三四秒之久,李琥正欲开口。却见郑横突然放声开笑,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腰上长剑,那声音听的人森森发寒,冷汗直冒。原本松懈的心弦顿时紧绷,横眉紧锁,手捏宝剑,一脸警惕。
“李将军莫需紧张,在下只是见您胯下宝剑不错,想借来瞧瞧,不知李将军可否借吾一观?”
“公子既然想看,李琥怎敢拒绝,只是刀剑无眼,还请小心。”见如此,李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锵然抱拳,解下了腰上长剑,一把抛向郑横。
锋锋~从长剑撕裂空气呼啸而来中可以看出其中蕴含的力道。看来这刀疤脸是想试试我的底子。郑横心中暗道。五指犹如鹰爪搬探出,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腾飞的长剑。众人心中都暗自松了口气,只有一边的李琥眉头皱的更深。
郑横把玩着手中长剑调笑道:“不错不错,是把好剑。”说着,抽剑朝天一引,冷厉的剑辉带着冰冷的杀意刺激着李琥的眼眸,右手本能的举手遮挡。惊悚道:“公子意欲何为?”
哈哈哈~~~狂野暴虐的狼嚎声响彻书房。“无他,就是想告诉某些人,如若不尊主人号令,哪怕是再坚韧的宝剑,也只会四分五裂,身死道消。”说罢,十指发力,青筋暴起,顿时长剑弯曲如银钩,随着“嘣”的一声清响,弯曲的长剑终于停止了最后的挣扎,尸分两半。
李琥惊恐小心的望着郑横,目瞪口呆,心叹这宝剑虽不是百炼钢剑,却也是五十锻好剑,非人力所能折断,不由寒气直冒,毛骨悚然,双腿不自主的打颤。慌忙道:“公子……所言甚是……”
“哼!我只想告诉李将军,吾既然能成剑,也能覆剑!下去吧,汝只需安分守己即可。”郑横目光一凝,闷哼一声,森然道。
“是是~”李琥如蒙大赦,连声应诺,走时还不忘七手八脚的捡起地上断剑,才踉踉跄跄的急步离开。
“公子为何将其放走,何不趁此机会逐出郑家?”左旁王彦见郑横就这样放过李琥,不甘道。郑横冷笑两声,森然道:“此子狼子野心之辈,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来日必反,今日未取他性命不过是暂无证据,恐家军心有不服,引起哗变。”吾儿处事心思缜密,有条有序,所言甚是。”上首尤氏回过神来,凤目含光,微笑道。
“那公子就饶其不死,放纵家府?”
郑横目露杀机,幽然道:“李琥一日不死,吾就心有不安,难掌军权。就请王叔劳累一下,帮我收集他的罪证,以清除后患。”
“是,属下明白!”王彦应诺一声,转身走出。
这时,上首尤氏莲花移步般来到郑横身旁,淡漠道:“不知文昊此意何往?”郑横神色禀然,表情肃目,从附身少年的记忆中他隐约了解到自己的父亲并不是病死的,而是死于奸人之手,乃拜道,“正所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何况父仇深似海,安能不报?还请母亲告知文昊杀父仇人!”
“唉,既然文昊主意已定,那我就告诉你,你父亲本是流落难民,却心智聪慧,弓马娴熟,饱读兵书,为人正直严明,早年曾出仕从军,不过因家世微末,出身卑微,难呈重用。又看不惯士族门阀目中无人,奸党乱政,在一次酒后乱性,出言大骂士族奸人,后被贬官抄家,远走他乡。在机缘巧合下,与你外公,也就是羌族白羽部首领结识,后与我结下婚姻。”说此尤氏一顿,接着道,“不过十年,在你外公的帮衬下从商,就以一己之力创下了如此家业。一举成为圜阴县最大势力,就连县令陈贺也要礼让三分。但好景不长,圜阴县来了一个自称是阉党张让远房亲戚的男子,名叫张和,县内士族豪强无不送钱送粮,大献殷勤,巴结相交。只有你父亲不以为然,毫不理会,因此张和记恨在心,与陈贺狼狈为奸,相互勾结,下药毒死了……你父亲……”
“此仇不报非君子,张陈匹夫,定要取尔等首及祭奠吾父!”郑横听后,双拳撰紧,恶狠狠道。
“文昊不可鲁莽,如今郑家实力大不如前,又兼内忧外患,当小心为是啊!”尤氏见郑横双目赤红,杀意滔天,急忙道。
“母亲放心,我心中自有谋划,必会三思而后行。”
“嗯,我近观文昊处事谨慎,先思后行,井然有序,不知计将何出?”尤氏点头问道。
“无他,破而后立也!”郑横晒然一笑道。
“破而后立?”尤氏眉头一蹙,思疑道。
“没错,就是破茧重生,置之死地而后生,把一切都重新开始。”郑横昂然道。
”而后呢?”
郑横眼中掠过一道诡异,详细道:“首先,就是整顿家军,掌控军权,严明军纪,赏罚有度,加强训练,以铸精兵。接着,卖掉家中除祖宅以外的所有资产,包括田地、房院、甚至部分粮食,以及其他产业。”
“什么?!”尤氏大吃一惊,毕竟是一介妇儒,并不是每个女子都有武则天遇事狠辣果断,心机深沉的性格,忍不住惊呼道。
郑横干咳一声道,“母亲休要慌急,且听我细细道来!此计目的是为降低敌人重视,而今我郑家虽然没落,却瘦死骆驼比马大,雄威犹在,张陈俩家还心存惦记。正所谓扮猪吃老虎,让其认为我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死到临头的十足败家子,郑家也真正意义上的衰亡。从而使得对方轻敌大意,忽视了我这个潜在的对手。”
说此,郑横阴恻一笑,接着道:”最后只需挑拨离间,破外张陈俩家关系,引起争斗,是时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来个螳螂捕蚕,黄雀在后。坐收鱼翁之利。”
“这这……可行吗?”尤氏紧蹙柳眉,有些犹豫道。
”母亲壮士断腕,当需决断啊!”郑横见尤氏犹豫不决,连忙俯身一拜,恭声道。
“敢问文昊有几成把握?”尤氏仍有不甘道。
郑横低头稍作思量,昂首挺胸道:“孩儿有八成把握!”
“既如此,就依文昊所言,我立即下令收集房产字据,良田地契,并拢产业,并告示圜阴县士族贩卖家资,邀集四方。以助横儿定策!”见此,尤氏紧咬贝齿,狠下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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