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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盗骨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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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盗骨村事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先把老家的风俗介绍一下,我家住在顺德市,离那市区十五公里远的地方有一条大河,被人称之为‘鬼骨河’,而我的老家就是位于这条河中流位置的一个村子,那个村名很怪,和那条河名一样,叫做‘鬼骨村’。因为在那里,家家户户的南屋,都会供奉着例代祖先的一块骨头。改革开放之后,因为这个‘鬼骨村’实在是不好听,还略带有一些封建迷信的意味,就改名为‘归谷村’。

但为什么要供奉死人骨头呢?是供奉身体哪一个位置的骨头呢?这又不得不说到我们村子里流传下来的规矩。村里的人都信奉,人死之后会有一缕香魂因留恋现世,不愿意离开,三魂七魄留一息附于骨上。因为大家都知道,人死掉之后,皮,肉,内脏都会腐烂至尘,只有骨头,十年,百年间还会完整的保留下来。

一旦村里有哪家人快要咽气的时候,就会把村子里唯一的‘盗骨师’请过来,为他查身摸骨,而找到的魂魄将要附着的那一块骨头,就被称之为‘鬼骨’,需要在那个‘鬼骨’的位置上绑上红绳做标记。完事之后,才可以下葬。

而柳爷就是自打我有记忆开始,便已经是这个村子里的‘盗骨师’了,和其它的那些神汉,神婆不一样,柳爷从不算命,也不捉鬼降妖,他唯一的本事,就是可以看得到人死之后,被黑白无常抓取时出窍的灵魂,因此来判断那未离开身体的魂魄归于哪一块‘鬼骨’之上。

说来也怪,村子里的人,不管是不是快要死了,都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一定要等着柳爷前来,才会闭上眼,就算是因为横祸,急病而亡的人,也会在半夜时分前来托梦,告诉这个柳爷他的‘鬼骨’在什么位置。第二天,柳爷就能在这人的尸体上找到‘鬼骨’所在。

记得第一次见到柳爷,是我五六岁刚刚懂事的时候,那天他来我家里借东西,看到我坐在那里,就笑呵呵的蹲在我的面前,问东问西。

‘小临子,还记得你柳爷不?小时候你还在我脖子上拉过青屎呢,来,让爷爷抱抱。”柳爷的右手很有劲,直接就把我扛到了肩膀上面。

因为他根本没有左手,这也是我为什么后来有些惧怕他的原因,每一次他出现都穿着一件很干净的蓝布褂子,只是左袖处空荡荡的,随着他走路时带起的风向后飘动着。

当时的柳爷应该是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在农村早就当爷爷了,他的孙子叫柳劲也是一个非常皮的孩子王,比我大上几岁,但总是领着村里的孩子疯跑,不是掏鸟,就是点火烤地瓜,最损的一次,是带着我们在人家西瓜里拉屎。

那是在西瓜地里,他找了一个大一点的西瓜,用小刀掏个三角型的缺口,把里面的瓤抠出来先吃了,之后就对着这个三角形的小口拉屎,拉完了,就再把那个瓜皮盖到上面,堆上一捧土就跑开了。

后来因为这事,人家瓜主站在村里骂了好几天,却因为没有人认,只好做罢。

说到这里,又不得不说说另一个和我玩的好的酗伴,她是一个女孩,名字很奇怪叫‘阿傀’,她有一种很奇怪的病,就是不能见太阳,喜欢在一些阴暗的地方呆着,一旦被太阳照上一段时间,她就会头晕,感觉不舒服,所以我们才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因为只有鬼才会害怕阳光,叫着叫着,我却忘记了她原本的名字。

上学之后,看的书多了,才有些明白,阿傀这是一种叫做白化病的奇怪病症,也有说是叫日光性皮炎的,而她自己的解释却是说自己的身体太过虚弱,因为她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没有几斤重,又在高压箱里待了一段,所以在儿时的身体就要比其它小朋友弱一些。

总之我们三个是在一起玩的最好的,为了迁就阿傀,我们尽量不去有太阳的地方,或者选择在太阳光最足的时候出来玩,最多是去有树叶遮挡的树林里。

就这样,我的童年时间很快乐,无忧无虑,但是后来到了我临上学的八岁那一年,却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柳劲已经很少和我们一起玩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被柳爷关在家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而他的身体上总是会出现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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