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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界,苍穹大陆,西路城县衙。
夏日傍晚,残阳如血。
“啪!”
“轰!”
清正贤明四个大字斜斜的挂在往日里严肃庄重的县衙堂上,摇摇欲坠,县衙正堂上,一个身着银色甲胄,身躯被仙气萦绕的中年男子,正狞笑着,提起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向丢弃沙袋一般,一把将他摔在墙上。
“噗……”
“天涯……”
“爹!”
台下,一个美丽端庄的妇女还有一个年岁尚小的少年见状惊呼,其中那名名为田亮的少年更是紧紧咬住了牙,蕴满泪水的眼眸狠狠的看着中年男子,那种桀骜不驯,隐然而显。
“哈哈哈……灵玉啄,你本是西华宫西王母坐下第一刺女,当时竟然敢私自下界,还和一个凡人生出了一个孽种,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灵玉啄,那个端庄的妇女,此时正流着眼泪,拉着裤脚求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狞笑,不为所动,反而向踢垃圾一般随脚踢开。
“灵玉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走,另一个,我便屠杀尽整个西路城贱民,也算为你陪葬!”
田亮的父亲,西路城知县田天涯此刻双目紧闭,气息虚弱如丝,可是只是此刻,无论如何喘息,他的眼眸仍然清亮,没有丝毫浑浊。
他目光环顾,看向了爱妻,灵玉啄却是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不敢和田天涯对视。
“我瞒你那么久,如今又为你带来灾祸,你不怪我吗?”
久违的阳光照入县衙大堂,照到了田天涯的侧脸,金色下,田天涯温和一笑。
“玉儿,十六年了,我们相濡以沫,我怎么会怪你!”
说罢,他抬头看天,却是喃喃。
“要怪,就要怪这贼仙人,要怪,就怪这狗屁仙凡有别吧!”
“狗东西,死到临头还敢议论仙人!”
中年统领闻言火大,拿出一道鞭子,一下子向田天涯抽去,鞭子速度极快,暗含风雷之声,而就在鞭子临身的刹那,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扑到田天涯的身上!
“砰!”
“啊!”
而这一鞭承受者赫然是年仅十六年岁的田亮,他的后背血肉模糊,鞭子带走了他大块的血肉。
可是他却是任凭汗水流下,紧紧咬住牙,没有哼上半声!
“灵玉啄,你要是不跟我走,那今天,我就用这把鞭子,一层一层将这个孽种的皮全部拔去,我倒要看看,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世上的孽种,到底有几层皮!”
“亮儿!”
田天涯和灵玉啄见状向田亮而来,田亮挣开两人的怀抱,转头看向中年统领,他的汗水簌簌而下,却是突然嘴角勉强咧了一下。
在这“仙人”的威压下,他椅的地上爬起,每一步都要付出全部的力量,他几次摔倒,却又站起,紧咬住牙,手臂撑着地。
却是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说道!
“爹说的对!”
“你这贱人!”
“我不但要诅咒这害人生离子散的贼老天,我还要要骂,我要骂这天地真仙!”
“人世苦,我活了十六年,自我懂事而来,随着父亲颠簸流离,看惯了饿殍遍野,看遍了人们为了生机,流泪易子而食!”
“五万年了,五万年,苍穹大陆没有统一,人们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无数百姓跪拜祈求仙人降世,为他们解除苦难!可结果呢!”
“没人下界,当人们受苦时你们在哪里!”
田亮指着西路城的方向,冷笑道:
“在妇儿哭泣时你们在哪里?”
“当乞丐饿死时,你们在哪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仙人不仁,视人命为草芥!”
“可是现在,你们却出现了,却不是为了拯救苍生,而是为了拆散他人家庭,是为了仙人的‘伪正义’!”
“这样的仙人,哪里还值得我田亮祭拜!”
“要想抓走我娘!”
“来啊!”
田亮怒吼一声,一掀外衣,露出里面的单薄的身体。
“田家之人,无一人是贪生怕死的孬种!”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中年统领看着大义凛然的田亮,心中怒火燃烧,他横起鞭子,一鞭又一鞭打在田亮瘦小的身躯上。
围绕着县衙,来了许多闻声而来的街坊四邻,他们跪地不起,偶然眼光斜瞥县衙内,露出了不忍之色。
“啪!”
又是一鞭,田亮的身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已然摇摇欲坠,神智更是模糊,而就在此时,一道坚实的身躯挡在了田亮的身前!
那是田天涯的身躯!
对着自己孩子莞尔一笑,田天涯身躯挡在田亮身前,而很快,又过了若干鞭,灵玉啄迎了上去。
“刁民,都是刁民!”
抽了大约几百鞭子后,也许是因为效果不大,中年统领放下了鞭子,他似是低头思索了一下,走到摇椅晃的灵玉啄身边,一把伶起她的衣领,却是小声说道:
“灵玉啄,你只要告诉我那一件东西在哪里,我就放你们全家一条生路如何?”
“哈哈哈……”
灵玉啄大声惨笑,她抬头看向中年统领,吐出一口浓痰在他脸上。
“做梦!”
“你在作死!”
中年统领一把将田亮拉到身边,随后取出了一柄灵光闪闪的匕首,一把刺入了田亮的大腿!
“啊!”
“亮儿!”
中年统领哈哈大笑,看着疯了一般的田天涯和灵玉啄,狞笑道:
“这把割鹿刀专门破坏人身上的筋脉,只要我稍作手段,便可以让你儿子一辈子瘫痪!”
“说不说!”
“噗!”
又是一刀刺入田亮的右臂,田亮怒吼一声,灵玉啄的双目早已蕴含了泪水!
“下一次是肩膀!”
“噗……”
“别,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灵玉啄哭泣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话语,中年统领满意笑道:
“这样才对嘛,早知如此,何必要受那么重的罪嘛!”
“娘……别……”
田亮身躯摇椅晃向母亲伸出手,灵玉啄温和眷恋的看了一眼儿子,随后对着中年男子凛然说道。
“来吧!”
中年统领从一个袋子中取出了一把奇怪的绳索,随手一抛,绳子如同有灵性一般缠住了灵玉啄的身躯。
“灵儿……”
“娘……”
田天涯父子抓住了灵玉啄的身体,田亮泪水如磅薄,中年统领眼看田亮,眼中轻蔑之色一起,随即杀机四现。
“如此逆徒,死了也好!”
四周突然起风,中年统领手掌暗自运力,一道湛蓝色的光芒从掌心发出,接着带着雷霆之势,劈啪作响,向田亮天灵印去!
风雷隆隆,带着一种万钧的力量,超脱了凡俗,盖住了整个城镇的所有嘈杂之声!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任何人都没有能力思考的刹那,一道坚实的躯体突然顶开了田亮!
“噗……”
血液一下子喷洒出来,田亮眼看自己面前的男子,身躯颤抖,终于是隐忍不住的大喊!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