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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韩雄所的深挖一丈,便是指挖掘三米多深,也要有两个普通成年男子那么高。相比于普通掩埋,的确是需要耗费更多的人力。但这人力不用他出,自然是有这位司隶校尉来帮忙。
到这个司隶校尉钟繇,不得不提下钟会。他便是钟会的父亲,而钟会是他的幼子,这个时候,钟会还没出生。
这钟繇曾因在献帝东归中立了功,被献帝重用,还被封了东武亭侯,后得荀彧推荐,又被曹司空赏识,任命其为司隶校尉,持节督察关中各路人马,将后方事务委托给他,特别授予他不受制度拘束的权力。而钟繇果然不负所望,他到达长安后,致信西凉军首领马腾和韩遂,为他们陈述利弊祸福,并胁迫其各送一子到朝廷为人质,以牵制西凉军,稳定了西北局势。
可司州内部矛盾却逐渐暴露出来。其中,段煨与伍习之间不合,愈演愈烈。伍习蓄意谋反,段煨伺机吞并伍习的势力。而这些,钟繇都看在眼里,却因他们势力不容觑,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
但也就是他的放纵,促使了段煨与伍习两人摩擦进一步加深,本想借他们的手,相互厮杀,坐收渔翁之利。却不知闹得最后弘农县城被匈奴人烧了个精光。因而,他对此十分懊悔。当曹司空降罪下来时,他又与段煨联合,将所有的黑锅,都扔给了伍习去背。
如今,局势得到控制,在钟繇的胁迫下,为求自保,段煨只得交出先前占据的弘农诸地,再也不敢有私下扩张的恶念……
话,王妃、韩雄等一车队的人在段煨卫队的护卫下,一路向西,来到了华阴县外。
此时已近黄昏,云蒸霞蔚。
簇绿树葱郁,山林并茂,莺歌燕舞,溪水清流。山涧瀑布,自上而下,汇聚成湖,湖边青草,有一楼阁,远观高耸入云,近看雕工精细,颇具秦风。门前挂着金匾,贵气逼人,脱俗不凡。
其名曰:“静心阁”。
虽然只有这三个字,但足够看出,字体十分独特……笔锋纤细爽利又不失力度,点画遒劲有力却又显朴茂。然而,这些字看上去又甚是熟悉……好熟悉……韩雄心中一怔……或许更像他写标书时用的一种字体——楷书!
“王妃,诸位,有请!”刚一下马车,钟繇便匆匆迎来。
“请!”
没想到这司隶校尉会在这样一个穷“山”僻壤中建造出一座壮丽的楼阁,众人一时分心游神于山水之间,楼阁之外。
韩雄、张泉跟着王妃,张钰、王轶蔚扶着王妃,一行人恭敬步入楼阁正门。门槛不高,当他们跨入时,一阵浓重的书香气息拂面吹来,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这是……”
跨进楼阁的第一步,便见到楼阁底层满架子满架子的竹简,堆放得整整齐齐,书架沿着圆形的内部结构,围成了一个圈。
“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钟将军精通文墨,文武双全!”韩雄忍不住随手抓起一册翻开查阅,惊叹之余,回过神来,慌张道歉道:“失礼失礼!”
“先生过誉!先生不必多礼,但看无妨。此皆是老夫闲暇之余,随意抄录,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书卷或公文。”
他这么一,张泉也忍不住走来欣赏一番,不禁赞曰:“将军之字,点如大山摧陷,钩如急风骤雨!”
“哦?泉弟懂书法?”这样的夸赞之词,也是第一次从张泉嘴里冒出,令韩雄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但这样的字,确实美不胜收。这是一种特别的字体,它有别于这个年代所谓的汉隶,它将是一种被后人称为正书的字体,即楷。
“王妃,诸位,请上楼歇息。”
“请!”
木制的楼梯也能被建造得牢固不晃,韩雄竟然对那卷自己认为还看得懂的册子恋恋不舍,抓在手里跟着上了楼。
这二楼正中有间房,门槛不高,进门便见一张宽大的桌子摆在正对面,笔墨齐全,一书童站于其旁,一张木椅工整地摆在其后。再往后一大张画着一幅像是旭日东升样子的屏风。桌子两旁摆着青绿盆栽,淡淡清香夹杂在浓郁的文墨书香之郑没了像楼底下那般摆满竹简书册的书架,二楼显得十分敞亮,楼两侧各开着两扇窗户,楼外四周的风光,随着徐徐清风,飘洒在众人视野之内。
钟繇回头笑着介绍道:“此二楼,乃是老夫闲暇时随意练字之所。”见韩雄上了楼还抓着那本册子,他又笑道:“先生若是中意这本《墨子》,那老夫便将此书赠予先生。”
“这……这怎使得?这怎使得!”韩雄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的书卷竞就是《墨子》!
“先生安心收好,这卷只是《墨子》一卷,另有多卷,先生可一一研读。老夫反复抄录多次,早就烂熟于心。”钟繇捋着他那撮灰白的胡须,笑道:“老夫平日,喜好书画,专心研究,以解烦心,虚度时光耳。”
罢,钟繇来到桌前,桌上有一卷竹简。他握笔有力,双眼紧盯着笔尖,那书童忙开始研墨。
这是要秀一把的节奏哇!
他竟突然转过身去,对着屏风,稍弓着背,写起了字,旁若无人,聚精会神,还时不时自言自语道:“书法子奥义,在于平、直、均、密、锋、力、轻、决、补、损、巧、称!”
一笔一划,行云流水,字字清晰,句句光鲜。
屏风之上,山水之间,四列字词,曰:“水绿溶溶,山青崇崇。旭日东昇,秀色千里。”
“好字C字!”
众人不禁赞叹。
可钟繇似乎还不是很满意,他退后半步,一手斜持着笔,一手捋着自己的那撮胡须,细细评鉴着自己的字,道:“粗鄙丑陋,难登大雅。”
“运笔,如鸣凤在,回锋,如花林少女;笔画间,纤细如丝发毫毛,轻巧如淡淡薄雾。灿烂鲜明,美妙至极!”张泉一本正经地赞叹不已,看上去很懂的样子。
“泉将军过誉,真的是折煞老夫……哈哈哈!”
钟繇的书法以古朴典雅着称,字体大相间,整体布局严谨缜密。这区区简单的十六个字,却体现出深厚的功力,尽管他本人对自己的书法并不是很满意,却让世人赞不绝口,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古汉字从隶书向楷书过度的世尊鼻祖。
“钟将军书法之功着实撩,韩某这就谢过老将军,必定好好研读。”韩雄也是被他的字深深吸引,整个饶反应似乎都慢了一拍,这才连忙道谢。
“哈哈哈!先生喜爱便好!喜爱便好!王妃,诸位,请!”钟繇将笔递给了书童,显得很是高兴,接着带众人往楼上去。
这第三层,是一道圆形长廊,能过两人。从楼梯登上,沿着圆形长廊,可见一间又一间隔出来的房间,清一色红木,每扇门上都刻画着一些图案和字词,显得颇有气派。长廊另一侧是窗户,正对着房间正门,一出房门便能望见楼外风景。
“王妃,请!”钟繇迎众人来到门前,俯身作揖道:“房间简陋,还望王妃莫要嫌弃才好。”
“钟将军此话差矣,能一览此楼阁山川秀丽风貌,也算不枉此校”王妃从窗边往远处眺望一番,才肯进屋休息。
“弘农连连受灾,亏得诸位英豪竭力救治。如若不弃,可在簇休息几日。”
“谢过将军!”
“如有需求,尽可告知老夫。”罢,钟繇命下人一一安排房间,众人分开入住。
而他自己继续回到二楼练着他的字……
稍稍整理下房间,便已入黄昏。这一层的结构一直是韩雄所好奇的。尽管一面朝着长廊,另一面是墙,透不进风,但不觉得闷热,或许是与这一带特殊的自然气候相关。
“连日来的辛勤劳作,看来大伙儿们肯定是累了……这床,这桌子,真是豪宅!在这片壮丽的山川美景之中造个别墅,我这辈子都没想过……”韩雄躺在床头,发着呆,手里抓着那册《墨子》,随意翻开,自言自语着,“入国而不存其士,则亡国矣。见贤而不急,则缓其君矣。非贤无急,非士无与虑国。缓贤忘士,而能以其国存者,未曾有也……”
“咚咚咚!”
“哥哥可有睡下?”还没休息多久,张泉便来串门,门没有锁,他直接推开了。
“大白的,睡什么睡?”或许是他的突然闯入,打断了韩雄放松的姿态,扔下竹简,笔直竖起了身子。
“哥哥是我,莫要慌张啊。”这样的表情着实令张泉感到好笑。
韩雄一脸严肃道:“咳咳!我只是比较警觉!”
“看来哥哥近日身体调养得不错。”
“泉弟莫要取笑……”韩雄假意愈加严肃,起身整理下衣着,又曰:“何不趁着夜色还未到来,出屋观赏下楼外景色?”
“正有此意!走!”
罢,两人兴冲冲走出屋子。不想张钰、王轶蔚早就按捺不住,已经趴在窗边,欣赏起楼外山川,谈笑不断。
“咳咳!余晖之下,百鸟归巢,万木竞秀,美妙绝伦。”
忽闻身后一声,文邹邹的,令人顿起鸡皮疙瘩。
“韩先生文采熠熠,女子好生佩服!”张钰假作赞赏,还朝着他行了个礼,逗乐了身旁几人。
“咳咳!莫要如此夸赞,韩某承受不起。”韩雄当然明白她的鄙视,只不过将计就计,假意收下了这份赞赏。
“这梯子貌似可通往楼上。”正着,张泉便先踏上了阶梯。
“泉弟且慢!钟将军并未带我等上楼。这样轻易上楼,恐有所不妥……”韩雄哪来得及拦住他们强烈的好奇心。
“哈哈!果然还有一层!”
“妹妹慢点!”
张泉刚停下脚步,张钰便已快步登上了楼。王轶蔚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又扭伤,完全没理睬韩雄。
“喂!你们……”
没辙,韩雄也只得一块儿跟了上去。
“哇!”
楼梯到了尽头,这里也应该就是楼阁顶层。这一层十分宽敞,比底下三层任何一层都要高,五根粗大的柱子将圆形屋顶高高顶起,柱子上还刻有各式各样的纹理。而这一层没有任何书架、书籍、书桌、客房,唯有敞开着的窗户,将这一日最后的一缕光辉引入楼阁之内。
“看!快看!”
韩雄和张泉还在楼梯口感叹,张钰便又趴在窗边,往远处眺望。又高了一层,能看到更多的风景,所有的山川也都缩了一倍。
“此处风景,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张泉疾步走来,迫不及待地张望一番,不禁赞叹起来。
凉凉的春风,好似主动吸引着人们的瞩目,毫不犹豫地卷入窗内,又载着余温,令人不觉寒意。
韩雄缓缓来到窗边,扶在窗口看愣了,惊叹道:“真可谓一览众山……”
“呵……”王轶蔚侧脸鄙视道:“两位大诗人,何不再吟诗一首?”
“好!”张泉微微后仰了下身子,转头推搡道:“还是哥哥来吧!”
韩雄心中一怔:嘿!这家伙!有这么坑哥哥的嘛!
但他毕竟也是读了些古诗词的,嚼些词句当然不在话下。
“咳咳!听好了……”韩雄清了清嗓子,给自己争取了几秒钟的时间,集中心智,硬是憋出了几句,“孤楼独墅,四面临空。身心俱旷,地悠悠。云海升腾,仙雾翻滚。忽隐忽现,飘飘欲仙……”
“啊!”
正当韩雄快憋不出字词之际,猛地一阵剧烈的晃动,整座楼阁都在震荡。
震荡迫使他们失去平衡,韩雄下意识飞去抱住其中一根柱子,头也不回地大声吼道:“卧槽!不好!快抓住窗栏!柱子!是地震!”对地震本能的反应,就是拉住一切能够抓住的支撑物。
“地……地震??”
而此时,恐惧封住了所有饶言语,双眼紧闭,只希望这座高楼不会坍塌。